“不想。”林國棟老實回答。
“你想也沒用，就這么兩塊紗布。”秦雪芬用溫水把紗布洗好之后用開水燙了一下，拿出來放在灶旁邊晾著，準備靠著待會兒做飯的火把它烤干，避免晾曬時間太長滋生細菌。
林國棟見她準備開始做飯了，十分識相地走到灶前坐好，只等秦雪芬一聲令下他就開始生火。
但是秦雪芬卻沒有勞役傷員的習慣，把他趕到臥室里照看兩個小的：“你女兒剛才被你給嚇到了，還不趕快去哄哄！”
要說做小兔子他在行，但是哄女兒這種事他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別說他不習慣，妞妞也不習慣，一見他走進來就停下了手里逗小寶的動作，拘謹地叫道：“爹。”
“嗯。”林國棟坐在床邊，把好不容易撲騰到床邊的小寶抱回床中間，思來想去拿起了一個小兔子遞給妞妞，“喜歡嗎？”
妞妞對這樣的爹很陌生，但還是誠實地伸手接過小兔子：“喜歡，謝謝爹！”
有了開頭，后面的交流就順暢多了：“剛剛爹的傷口嚇到你了？”
妞妞搖了搖頭，頭上的兩個小辮子在空中甩來甩去，看得林國棟有種伸手抓住一根的沖動。
小寶也被她頭上的辮子吸引，嘻嘻笑著就蹬著腿往這邊掙扎，嘴里還“咦咦啊啊”地說著些嬰言嬰語。
秦雪芬悄悄地看了一眼父子三人的交流情況，確認沒有什么問題之后就會到廚房開始準備晚飯了。
海帶已經提前泡好了，只需要拿出來洗洗切塊。想著林國棟的胃口大，秦雪芬一次性把所有的排骨都剁成了拳頭大的排骨塊，一鍋燉成了海帶排骨湯。
為了葷素搭配，今天晚上的小菜是涼拌蕨菜。為了不那么難吃，她偷偷進入超市，買了些香料、小蔥和蒜頭用來爆香油。
她剛走到收銀臺，卻注意到原本漆黑一片的超市門口竟然亮了，樓梯下面好像有燈光。
好奇心促使她順著樓梯走下樓，發現下面的菜市場還是黑的，但是有一家診所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亮了燈。
秦雪芬的心里隱約有了某種猜測，但卻不是很確定，于是她試探著朝黑暗中走去，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給擋了回來。
直到她往有光的地方邁出腳步，那種阻隔才消失。
她走進診所，里面沒有醫生，但是用來看診的桌子上卻放著兩卷全新的紗布和一瓶碘伏，還有兩盒她沒見過的藥，一盒是消炎藥，另一盒上面全是法語，她不認識。
但可以確定的是，這些藥都是給林國棟用的。
可是診所為什么剛好在這個時候開放，還知道林國棟受傷了，自動給他開藥？
她是不是可以認為這個未知的空間和林國棟有關，而且還可以監控他們的生活？
那林國棟知道這件事嗎？他可以進入這個空間嗎？他知不知道我也能進入這個空間呢？
帶著滿腹的疑問，秦雪芬還是結了帳，不愧是進口的藥，花了她近兩百塊錢。
她打算把藥的包裝拆掉，把衛生所的醫生開的藥換成這個，然后再把碘伏拿出來，試探一下林國棟的反應。
如果他認識，那么就說明他也不是一般人，至少他和這個空間應該有著某種聯系。如果他不認識，那她就說這是自己從滬市帶來的，一直沒用，所以之前就忘記了，現在才想起來。
安排好這些，秦雪芬又把注意力放在了今天晚上的伙食上。
蕨菜的涼拌很簡單，焯一下水，再放上她的秘制調料就行了。剩下的就等排骨燉得軟爛就可以開飯了。
趁著這個時間，她把這兩天采回來的莧菜統統摘好，洗干凈，放在院子里曬干，等野菜都老了，這可是個不錯的維生素來源。
今天兩個孩子已經吃過雞蛋羹了，晚上秦雪芬就沒有給他們倆單獨弄營養餐，一人兩碗排骨湯喂下去也是極不錯的，就是晚上小寶可能要尿床了而已。
排骨燉得軟爛是為了妞妞能自己吃，但秦雪芬對這種燉老了的肉不太感興趣，撈了兩塊就沒再吃了，反而是里面的海帶和湯挺合她的胃口，她忍不住又盛了一碗。
林國棟見狀伸出筷子給她撈了一塊肉最多的放進碗里：“多吃點兒，你瘦了。”
秦雪芬雖然很不想吃那塊肉，這種肉多的排骨最不好吃，但是她還是心領了林國棟的關心。
這個男人最近慢慢開竅了，不僅會跟自己鬧脾氣，還會哄她、關心她了。
妞妞有了上次把丸子掉在桌上的教訓之后就不敢給秦雪芬夾菜了，只能跟在林國棟的后面嘴甜地說道：“阿娘辛苦了！等妞妞長大了天天給阿娘買肉吃！”
秦雪芬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阿娘可不喜歡吃肉，阿娘想吃的可比肉貴多了！”
“啊？比肉還貴的是什么呀？比肉肉好吃嗎？”
在妞妞的心目中沒有比肉肉更好吃的東西了。聽阿娘說有比肉還貴的東西，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東西一定比肉好吃，不然怎么可能賣的比肉貴。
妞妞經過秦雪芬這段時間的精心喂養，臉頰上終于有了嬰兒肥，她滿臉好奇和疑惑的樣子仿佛腦門兒上正冒著一個大大的問號，秦雪芬被她的樣子萌得不行：
“那是當然啦，可好吃了！等咱家妞妞以后讀書了，有本事了，就給阿娘買好吃的！”
妞妞卻不太理解：“妞妞也要讀書嗎？”
“當然。”
秦雪芬給林國棟夾了一筷子涼拌蕨菜，作為回禮。
正好，她不愛吃肉，林國棟也不愛吃蔬菜。
“可是二嬸嬸說家里的錢都是要留給男孩子讀書的，妞妞是女孩子，只要會干活兒，以后就能嫁個好丈夫，不需要讀書浪費錢。”
妞妞說這話的時候秦雪芬的筷子還夾著蕨菜停留在半空中，聞言好好兒的心情立刻就消失了，那股子無名火又冒了出來。
看著筷子中間的蕨菜，她覺得很煩躁，最終沒好氣地扔進了林國棟的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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