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片片雪花，從空中飄落。
會議室外的走廊上。
秘書們一個個憂心忡忡。
從下午兩點就開始的會議，原定于五點結束。
結果徐雷來了后，這都九點過了，竟然都還沒結束。
不吃飯就算了。
連廁所都不用上嗎？
兩名英武挺拔的警衛，荷槍實彈守衛著大門。
秘書們都不敢接近，又哪有膽量進去詢問？
時間緩緩流逝。
眼看就要十點，不少秘書都等得打瞌睡了。
“怎么回事兒啊？今天居然開會這么久！”
“有什么大事，非得今天討論研究完？不能明天接著開會嗎？”
“就是啊！這一次的開會時間，創造有史以來最長紀錄了。”
“我覺得即便再大的事情，也應該吃飯休息一下才行。”
“可不是嘛，他們年齡都不小，身體怎么吃得消？”
“要不誰去提個建議？吃點宵夜，稍微休息一下？”
“誰去？觸霉頭的事兒，我可不敢去！”
……
當秘書們心急如焚，卻又不敢進會議室的時候。
會議室內的徐雷，也累得夠嗆了。
原本是出于一片好心，提點建議。
讓龍國更快更好的發展壯大，少走一些彎路、少犯一些錯誤。
誰知道剎不住車，就忍不住火力全開，把能想到的都給建議了。
但因為有些建議太過于超前，以至于大佬們一時半會兒難以理解。
便各種舉例、各種分析講解……
比如互聯網行業，還沒有在國內迅猛發展起來。
別說許多家庭，就連很多企事業單位，都還沒大規模使用電腦辦公。
但徐雷已經提出建議，要注重網絡信息與數據安全。
那么怎么保護信息安全呢？
大家提出疑問，徐雷自然就要跟著講解。
一個話題，引申出不少建議。
而每一個建議又要簡單直白的說明……
如此一來。
這場會議，愣是從討論要不要加大基建投資力度，擴展成了一場討論各行各業該如何健康發展的答疑會。
當年碩士和博士論文答辯，徐雷都沒感覺到這么累。
或許是因為提出的建議太多、覆蓋領域太廣。
也或許是每一次講解分析，都要盡可能簡單直白、通俗易懂。
更或許是要頻繁的去回想，穿越之前的相關記憶，反復回憶往事。
所以……
長時間的過度用腦，再加上從下午到晚上，都沒有吃東西。
以至于徐雷癱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天旋地轉，感覺被掏空。
反觀那些大佬們。
雖然他們一個個年齡都不小了。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經常開會，而且胃口也并不好。
再加上難得遇到徐雷這么一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絕世天才。
所以求知欲爆棚的他們，竟然到現在都還不覺得累。
徐雷都累癱了，都還有人要提問。
“別，別問了。”
“再問下去，我cpu都快燒了！”
徐雷話音剛落，立馬有人問道：
“cpu是什么？”
“……”
徐雷腦子嗡的一下。
娘的，能不能別問了？
如果回答了cpu是中央處理器，是不是又要問這玩意兒有什么用？怎么制造？國內水平如何？如何大力發展？
一想到一個問題，就會引發無數的問題。
徐雷實在是有點招架不起。
所以干脆擺了擺手。
“什么都別問了，好嗎？”
“再問下去，我頭都快炸了。”
“今天就先這樣吧，我現在只想吃頓飽飯，然后好好睡個覺。”
說罷，徐雷抬腕看了一下手表。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居然快晚上十點了。
什么情況？
是自己表壞了嗎？
這可是自己過生日，徐江送的勞力士。
如果不是表出錯了，那就真是廢寢忘食、時光飛逝。
“我去！都快十點了啊！”
徐雷一聲驚呼后，抬頭看向眾人。
“你們居然還不餓嗎？不覺得累嗎？”
譚耀霖立馬笑道：“咱們都習慣了，今天的會議，只是稍微長點而已。”
一開始對徐雷并不太客氣的譚耀霖。
在經過長達數個小時的深入學習與交流之后。
態度早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對博學多才的徐雷無比佩服。
全場也就數他提問最多。
“我……靠！”
徐雷小聲的說出靠字。
想了想后，站了起來。
“我今天再提最后一個建議。”
“那就是不管什么級別、什么單位，以后都盡量多做事、少開會。”
“多把一些時間，用于實際的工作上，少用來開會說空話套話，不著邊際的屁話！”
忍不住吐槽完后，徐雷喝完杯中的茶水，轉身便要走。
結果發現很多人，居然愣住了。
大家之所以發愣。
是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到了他們這個層次、這個級別。
多少人見著他們，都是唯唯諾諾、恭敬不已。
不說阿諛奉承拍馬屁，至少也不敢說重話，客氣得很。
然而徐雷……
竟然如此毫不客氣的直接開懟。
懟完之后，就要直接走人。
奇怪的是……
大家居然不覺得一丁點兒的生氣。
不認為徐雷是目中無人、不守規矩。
反而覺得，這才是年輕人該有的朝氣和活力。
這是雷厲風行、干脆利落，不拖泥帶水的風格。
真是……太酷了啊！！
只不過……
徐雷又不是大家肚子里的蛔蟲，自然不知道大佬們此刻的想法。
反而苦口婆心的勸道：
“空談誤國，實干興邦啊各位！”
“咱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去食堂大干一場。”
“好！！”
趙立春拍桌起身，哈哈大笑。
“小徐你說得太好了，咱們今天學習收獲這么多，是應該去好好大干一場。”
這一刻。
在徐雷的感染下，趙立春感覺自己像是突然年輕了二十歲。
整個人都變得格外的精氣十足。
而他這一起身，其他人也紛紛跟著起身。
“走走走，咱們是應該去大干一場了。”
“小徐這么一說，我突然就感覺到餓了。”
“我也餓了，好久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迫切的想要吃飯！”
“我也是啊！感覺今晚起碼能吃兩碗大米飯！”
“既然氣氛這么好，咱們今晚要不要小酌一杯啊？”
“當然可以啊！大過年的，喝點酒，小酌怡情嘛！”
“哈哈，好啊！難得今天這么痛快，必須喝點酒助助興。”
“小徐，有你參加的會議，真是太有趣了，以后你可一定要多多參加啊！”
“我覺得這個提議好，小徐博學多才又見多識廣，說話通俗易懂又好聽，有他在，開會都更輕松歡快。”
“可不是嘛，他總是能跳出常人思維，給出一些天馬行空卻又十分不錯的想法，比我們一群老頭子開會有趣多了。”
……
眾人嘻哈說笑。
徐雷卻無力吐槽。
讓我多來開會？還是算了吧！
哥們兒原本是打算今晚在京州，好好聽一場演唱會，然后逛美景吃美食，明天去呂州，給高小琴姐妹倆一個驚喜的。
結果被你們一個電話召喚過來，一開就是好幾個小時，連一口飯都沒吃，還讓我經常參與，這不是要我命嗎？
更何況。
一個人的經歷見聞畢竟是有限的。
而徐雷穿越前，是學理工科、搞國防研究的。
對自己專業范疇內的，還可以探討研究很久。
但對其他行業、其他領域的認知和看法，基本都是源于平時生活積累。
即便看過不少新聞、刷了許多短視頻、翻閱過很多公眾號文章……
但也并非其他行業和領域的專家。
在很多問題上，也只是一知半解。
頂多根據經驗教訓，提出一些大方向上的建議。
而今天這幾個小時，已經讓徐雷搜腸刮肚，燒死不少腦細胞了。
再繼續折騰下去，就真的一滴都不剩了。
不過……
大佬們正興致勃勃，徐雷也不想掃了大家的興。
干脆什么都不說，微笑點頭便是。
當然。
徐雷在這場會議上的精彩表演，自然是范明遠格外高興。
越發覺得，當初聽從鄭馨德院士的建議，把徐雷當頂尖人才，保薦給總務院當參事，是無比英明的決定。
光是他今天下午火力全開，提出來的各種建議，就足以秒殺眾多所謂的專家學者。
那些讀書挺多，但見識不多，眼界也不夠廣的專家學者，哪兒能跟徐雷比啊？
而興奮不已的他，跟著徐雷來到廁所。
站在小便池前，一邊痛快的釋放，一邊忍不住笑道：
“你今天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啊！”
“沒想到你一個連高中都沒畢業的人，竟然如此博學多才、見多識廣。”
徐雷笑而不語。
我他媽還能說什么？
這個逼，不裝也得裝啊！
總不能說自己是一個穿越者吧？
擁有比當今世界，領先二十余年的經歷見聞。
其實徐雷心里很清楚。
自己的法寶，就是‘信息差’。
如果找一個比自己更喜歡上網，更愛關心國內外大事人穿越過來。
那么在今天這場會議上，肯定比自己能提出更多的提議。
從廁所才出來，徐雷洗了一把臉。
“今天提的建議已經夠多了，基本把我腦子里的想法都給掏空了。”
“況且最重要的會議議題，已經全票通過，明天就沒必要還開會吧？”
范明遠蹙眉訕笑：“怎么著？明年年三十，想回去幽會小情人啦？”
徐雷一看周圍沒人，當即冷哼道：
“你這不廢話嗎？”
“難道大過年的，陪你們一起過除夕？”
范明遠哈哈大笑。
“咱們一群老頭子，確實沒有你那倆小情人有吸引力。”
“不過大老遠的讓你來一趟，不可能讓你白辛苦。”
“這樣，我讓你明晚去現場看春晚，怎么樣？”
徐雷愕然無語。
本以為是多大的獎勵。
結果……
就是去現場看春晚？
知不知道，到了移動互聯網時代，年輕人基本都不看春晚？
不過……
轉念一想，這會兒可是2001年啊！
除夕夜看春晚守歲，過了十二點就放鞭炮，可是當下最重要的節日活動。
所以現在的春晚，顯然收視率極高，是無數老百姓喜聞樂見的重要晚會。
記得當初自己在福利院的時候，就特別盼望著過年。
尤其是除夕夜晚上，可以一邊吃零食一邊看春晚。
“愣著干啥呀？許多人想去現場看，都沒機會呢！”
范明遠甩了甩手后，催促道：
“走吧，大伙兒還等著你一起大干一場呢！”
“你這么年輕，總不會怕和他們喝酒吧？”
徐雷暴汗不已。
酒文化，真是融入了炎黃子孫的骨子里。
到了最高級別，竟然還是不能免俗。
不過到了食堂，一看桌上就放了一瓶特供茅臺。
并且每人面前也就只有一小杯，徐雷頓時就松了一口氣。
原來大佬們所謂的小酌怡情，就真的是小酌。
小小的杯子，恐怕都沒有一兩酒。
不過酒雖然少，但煙卻不少。
光是餐桌上就放了好幾包。
一個個位高權重的大佬，煙癮也是不小。
吞云吐霧，搞得煙霧繚繞。
這和他們在電視新聞上，莊重威嚴的形象，完全不一樣。
而徐雷一落座，同桌之人紛紛停止了閑聊。
為首的老人，笑呵呵的問道：
“小徐你今年多大了？”
“虛歲二十四了。”
徐雷微微欠身，頂級大佬的問，自然還是要給點面子的。
“嚯，那你今年可是本命年啊！有女朋友了嗎？”
徐雷還沒回答，旁邊的范明遠就搶先說道：
“有啊，光我知道的，都有兩個，更別說不知道的！”
這話一出，不少人哈哈大笑。
“英俊帥氣、年少有為，討女孩子喜歡是好事，不過感情還是要專一才行。”
“他沒辦法專一啊！那對姐妹長得一模一樣，根本分辨不出誰是姐姐，誰是妹妹，就干脆不分了唄！”
這話一出，眾人目瞪口呆。
而徐雷瞬間有種大型社死的感覺。
真想狠狠敲一下范明遠的腦袋。
就不能給老子留點兒小隱私嗎？
但仔細想想。
連自己有多少存款，他們都能搞得一清二楚。
真要調查自己的私生活，那還不容易嗎？
短暫的驚愕過后，老人忍不住笑道：
“別人要是腳踏兩只船，還可以罵他花心。”
“但你這個情況確實特殊，也算情有可原啊！”
話鋒一轉，老人笑道：
“那年后我去京海，到你公司考察的時候，你可得讓我見見她們。”
“我倒要看看，咱們龍國的絕世天才身邊，到底是一對什么樣的絕世姐妹花！”
“啊？”
徐雷大驚失色。
“您……您要去我公司考察？”
老人笑容和煦的反問道：“怎么？難道不歡迎嗎？”
“歡迎，當然歡迎！”
徐雷連連點頭。
“那您打算什么時候去？我也好提前做好迎接準備！”
老人爽快的笑道：
“國產芯片問世之日，便是我登門拜訪之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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