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陽是聰明人。
他知道,自己要解決的敵人,太強大了。
根本就不是他現在鬧一鬧,就能解決的。
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高明遠,是栽贓陷害自己師徒二人的主謀。
還有的是忠實小弟,愿意背鍋頂罪。
怎么抓他?判他?
至于高明遠背后的譚飛焱……
不止是背景關系更強大。
關鍵是,他和高明遠之間,是怎么勾結合作的?
譚飛焱通過高明遠,收受了多少好處?
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抓人?
甚至高明遠在綠藤市,到底勾結了哪些人,也并不清楚。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在一切都還沒搞清楚之前,就想要對付高明遠和譚飛焱。
這不是癡人說夢嗎?
即便是眼前的徐雷。
也不可能說,他倆有問題,讓有關部門趕緊把他倆抓起來審問。
真要這么做。
什么結果都不會有,反而會得罪了人,落人口實。
因此。
李成陽仔細想了想。
覺得徐雷說的話,很有道理。
只有魔法才能打敗魔法。
指望他們犯錯,他們被繩之以法,那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去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發展壯大起來。
不要讓他們在綠藤市乃至中江省一家獨大。
不要讓他們上下串通一氣,一手遮天。
只有去和他們競爭,去和他們抗衡。
他們才有可能會采取各種手段,才會有可能犯錯。
否則任由他們相互勾結、一家獨大,什么都他們說了算。
那么被黑暗籠罩的綠藤市,就永遠也等不到河清海晏、朗朗乾坤的那一天。
“好,你這主意非常不錯!”
“沒有虛妄幻想,沒有不切實際,你不愧是能做成龍國首富的大老板。”
“從現實的角度出發,只有競爭才能帶來毀滅,而壟斷只會滋生出更大的罪惡。”
說到這兒,李成陽話鋒一轉。
“不過我有一個疑問。”
“我這一進去,不知道會被判多久。”
“而等我出來后,警服肯定是穿不上了,我回到綠藤怎么發展壯大?恐怕更容易被高明遠弄死吧?”
徐雷冷然一笑。
“從我把你從紀監總署帶出來的那一刻起。”
“他們必然就已經認定,你是我徐雷的人。”
“所以你覺得你回到綠藤市,他們敢動你嗎?”
李成陽目瞪口呆。
他還真沒想到這一層。
但仔細想想,還真是。
如果不是自己人,徐雷憑什么來拯救自己?
“至于你怎么發展壯大?”
徐雷淡淡一笑。
“你去過京海,應該知道曾經的京海有多亂吧?”
“知道。”
李成陽忙道:“自從你徐少強勢崛起之后,其他人就不敢擅動了。”
“如今京海乃至整個臨江亂不亂,都是你徐少說了算!”
徐雷呵呵笑道:“那都是別人瞎吹的,不過各個方面,大家都很給我面子,這倒是事實。”
“所以你不用擔心,你出獄后回到綠藤市,發展不起來,我隨便給你一些工程項目,就能讓你騰空而起!”
李成陽深以為然的連連點頭。
看看現在的京海強盛集團。
看看風光無限、實力多金的高啟強。
就知道徐雷真不是說說而已,他是真有這個能耐。
生意場上,可以輕易的讓一個人迅猛崛起,也可以輕易將一個人踩成肉泥。
突然間。
李成陽覺得,要是一下就將高明遠搞垮了,或者弄死了,還并沒有大仇得報的暢快。
如果自己在徐雷的支持下,也成了一個很有實力的大老板。
能反過來,狠狠打壓高明遠。
讓他錢是怎么掙來的,就怎么吐出來。
逼得他走投無路,狗急跳墻。
抓住機會,來個一擊致命。
豈不是更加酣暢淋漓?
更能讓他痛苦萬分?
果然啊!
出來混,要有實力更要有背景。
要是什么都沒有,怎么和黑惡之人斗?
就憑一腔孤勇嗎?那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暗暗感慨之余。
李成陽有些難為情的看著徐雷。
“徐少,你這么幫我,我……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
徐雷哈哈大笑。
“怎么報答?當然是用錢報答啊!”
“你就當我是在做長線投資,而投資自然是要講究回報的。”
“就像如今的高啟強,我飛宇電子科技的工程項目,他基本都是不賺錢的。”
“而我創建飛宇科技大學,他還要捐資助學,這難道不是投資所帶來的回報嗎?”
李成陽笑道:“比起你帶給他的好處,這點回報根本不算什么啊!”
“要不然,他恐怕還在舊廠街菜市場賣魚呢!”
笑過之后。
李成陽起身鉆出裝甲車。
看到迎面走來的安全局特勤,主動伸出雙手。
被戴上手銬的剎那。
李成陽如釋重負般的松了一口氣。
回過頭,看向徐雷,笑得從未如此輕松。
揮了揮手,徐雷目送李成陽轉身離去。
有一些話,徐雷并沒有如實告訴李成陽。
掃黑風暴原劇中。
以高明遠為首,董耀、賀蕓、王政等為后臺的犯罪團伙。
之所以最終覆滅,靠的可不是誰的一腔孤勇。
而是他們利欲熏心,犯下了多起命案。
尤其是麥自立一案。
當尸體在伊河新村,被李成陽、何勇給挖了出來。
當董耀、陳建波,都主動招供認罪。
高明遠想跑都跑不掉了。
因此。
要想打倒一個關系盤根錯節,有錢有勢的犯罪團伙。
不通過競爭施壓,逼他們主動犯錯,是很難將他們鏟除的。
最關鍵的是……
歷史發展進程已經被改變了。
不學無術、無惡不作的高赫,還沒有凌辱少女至死,被判死刑后靠關系逃脫,整容改名為孫興逍遙海外。
而馬帥又因為去年去漢東,栽贓陷害林城一把手李達康被抓,他自然還不會因為村村通工程,聯手董耀收拾不肯簽字的工程監理麥自立。
可以說現在的高明遠一幫人,并沒有背上大案要案乃至命案。
不管他們是靠關系攬工程項目,還是偷偷開賭場放高利貸……
這些罪名都太小了。
小到隨便找人背鍋,都傷不到他們自身一根汗毛。
因此。
要逼高明遠等人犯錯,要讓他們暴露本性、鋌而走險。
不給他們扶持一個強大的對手,他們就會一直安安穩穩的狼狽為奸,長期盤踞在綠藤市欺行霸市、牟取暴利。
而這也是很多地方,有些黑惡之人可以逍遙法外很久的原因。
只要他們不犯大案,就很難找到突破口,把他們繩之以法。
更別說像譚飛焱這種,后臺比趙瑞龍還要更硬的權貴子弟。
讓他們自己玩過火、玩出事,實在是太難。
畢竟現在又不是短視頻火爆、互聯網發達的年代。
他們不會很無腦的在網絡上炫富,秀別墅豪車豪宅與各種奢侈品。
也就不會引來群眾強烈反感,進而遭到調查。
當然。
即便遭到調查,又能查出個啥?
徐雷記得穿越前那個世界,高調炫富遭了報應的,也都是一些沒啥后臺背景的,真正牛逼的,老百姓根本見不到。
因此。
臨江秦家父子倆出事,是因為葉家父子玩過火,傷天害理太狠。
而漢東趙家覆滅,是趙瑞龍鋌而走險栽贓陷害李達康,被反噬。
要想搞定高明遠與譚飛焱,又豈能急于一時片刻?
“去吧李成陽,咱們不著急,有的是時間和他們慢慢玩!”
想到這兒,徐雷不禁有些好奇。
奇妙的緣分,會不會讓李成陽和馬帥走到一起。
兩人會不會像掃黑風暴原劇那樣,聯手打造出一個實力不俗的新帥集團,對抗高明遠的綠藤資本呢?
……
綠藤市。
布置典雅,古色古香的書房內。
高明遠面前的書桌上,鋪好了宣紙,也研好了墨汁。
但他并沒有像以前那樣揮毫潑墨。
靜靜的坐在椅子上。
看著茶杯冒出氤氳熱氣,久久不語。
書桌旁。
身著旗袍,妝容精致的養女鄭繼紅,憂心忡忡的看著高明遠。
她從未見過高明遠,像現在這樣沉默寡言、悶悶不樂。
但她知道,這一次高赫惹出來的麻煩太大。
不想辦法把這麻煩解決掉,很多人都會完蛋。
所以……
鄭繼紅并沒有出聲打擾高明遠的清靜。
一直默默等著。
等到茶水都不再冒出熱氣。
她剛要起身,準備換一盞熱茶。
桌上的手機突然屏幕驟亮,發出悅耳的來電鈴聲。
宛若雕塑一般沉默很久的高明遠,突然來了精神。
一把抓起手機,趕忙按下綠色按鍵接通電話。
“是我,怎么樣了飛哥?”
“什么?沒有把他當場擊斃,被徐少帶走了?”
“哪個徐少?燕京還能有比你更厲害的人物?”
“啊?京,京海的,他……他那么牛逼的大人物,怎么會去找李成陽啊?”
“好,我知道了,我這邊已經讓人去自首了,估計這會兒審訊都快結束了,你放心,絕對不會有任何紕漏!”
接連嗯嗯了好幾聲后,高明遠又連連說了好幾聲謝謝。
等對方掛斷了電話,高明遠才慢慢的放下手機。
見高明遠眉頭緊鎖。
鄭繼紅小心翼翼的,遞上茶杯。
“那個赫赫有名的京海徐少、龍國首富,竟然去把李成陽接走了?”
“是啊!”
高明遠緊皺眉頭,接過茶杯。
“這尼瑪怎么可能呢?”
“怎么?難道你認為飛哥騙了你?”鄭繼紅柔聲問道。
高明遠果斷搖頭。
“不不不,絕對不可能!”
“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會騙我?”
“抓不住李成陽就找機會弄死他,這一點我們的想法是一致的。”
“而在紀監總署那么重要的地方,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也沒必要瞞著我,我從其他渠道,也遲早能打聽到。”
鄭繼紅柳眉冷凝。
邪意凜然的她,也跟著滿腹疑惑。
實在是想不通。
特別有錢有勢,幾乎無人能敵的徐雷。
竟然會去把李成陽帶走。
他和李成陽什么關系?
用得著親自出面嗎?
“他把李成陽帶去哪兒了?不會直接放了吧?”
高明遠冷哼道:“徐雷那么聰明的人,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違法犯罪?他把李成陽帶去了安全局自首了。”
“這……”
鄭繼紅大驚失色。
高明遠喝了一口大茶后,放下杯子。
“暫且不說徐雷和李成陽是什么關系。”
“就他帶李成陽去安全局投案自首,就足以證明,徐雷肯定知道我們在燕京有人,并且能量還不小。”
“他只有將李成陽交給安全局,他才足夠放心,對了,剛才飛哥還說,徐雷是帶著特種部隊去接的人。”
“特種部隊?”
鄭繼紅更加驚訝了。
“我的媽呀!”
“徐雷這家伙,也太牛逼了吧?”
“特種部隊都能出動,簡直已經不是一般的牛逼了。”
“放眼整個龍國,恐怕除了他徐雷,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做到!”
說到這兒,鄭繼紅突然意識到一個大問題。
“對了,徐雷如此堂而皇之的,帶著特種部隊去接走李成陽。”
“如此大張旗鼓,就差直接告訴咱們,李成陽是他徐雷的人。”
“這樣一來,飛哥肯定會對徐雷心存忌憚,以后怕是要漸漸疏遠我們,不敢再過多來往。”
高明遠長長嘆息了一聲。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但能有什么辦法呢?”
“像他這種頂級權貴,當然特別愛惜羽毛。”
“明知道李成陽是徐雷的人,而李成陽又跟我有血海深仇。”
“他能給我打個電話,把話說明,對我來說已經算仁至義盡了。”
說罷,高明遠緩緩起身。
拿起毛筆,蘸了蘸墨水。
隨后用力在宣紙之上,寫下了一個大大的‘忍’字。
從小就被高明遠收養在身邊的鄭繼紅。
一看這忍字,就知道事情到此必須告一段落。
用幾個小弟的投案自首,換來林漢師徒二人被栽贓陷害案子的終結。
不對李成陽窮追猛打,也是為自身的安危著想。
否則。
弄死了李成陽是小事。
得罪了徐雷,那可就慘了。
畢竟人家徐雷是什么檔次的人物?
那可是正兒八經的龍國首富,頂級大佬。
能坐高層專機出國訪問,能調用特種部隊去強勢接人……
這是自己能比的嗎?
而且就算自己窮兇極惡、為非作歹。
在綠藤市使勁兒的折騰一年,還不如徐雷一天掙得多。
人家搞高科技,能搞到國外暢銷。
自己搞點工程房產,卻在綠藤市都還不算最強。
雙方體量差別之大,就像是螞蟻與大象,完全沒有可比性。
放下毛筆后,高明遠冷然一笑。
“之前徐江為了在綠藤開白金瀚會所,我跟他喝酒聊過,算算時間,他最近快過生日了吧。”
“你最近好好琢磨琢磨,替我找一件像樣的禮物,到時候替我跑一趟京海,祝他生日快樂!”
鄭繼紅連忙起身點頭。
“明白,我現在就去辦這件事。”
“先不急!”
高明遠將寫下忍字的宣紙拿起來。
“找個好點的工匠,替我把這個字裝裱起來掛墻上。”
“從今往后,我得時時刻刻警醒自己,要小心做人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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