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蕊完全不在乎。

    對她來說,王爺肯答應親自送她進宮,就已經是天大的臉面和榮耀了,等到了宮里,被其他女眷們看見,那些女人還不知道會怎么羨慕嫉妒她呢。

    她待會可要表現得矜持一點,和王爺再親密一點,讓那些女人好好嫉妒一番!

    謝玉蕊越想越激動,一時都顧不上戰北寒還在車上,急忙檢查起身上的衣服首飾,又理了理頭發,扶了扶頭上價值連城的寶石步搖。

    兩輛馬車一前一后的行駛起來,往皇宮方向駛去。

    車廂里很安靜。

    戰北寒冷著臉,坐在一旁閉目養神。

    謝玉蕊則窸窸窣窣的檢查了一圈,又偷眼看了看男人,心癢癢的湊過去,嬌聲羞澀地說道:“王爺,這還是您第一次送我進宮,我應該好好感謝您的。”

    男人眼皮都沒動一下,閉著眼睛敷衍的嗯了一聲。

    謝玉蕊又道:“今天是淑貴妃的生辰,聽說有很多男賓女眷都到了,是個大場面,我從收到請帖便開始做準備了,想著一定要精心打扮,不能落了王爺和翊王府的顏面。”

    男人沒說話。

    謝玉蕊咬了咬唇,不甘心地道:“王爺,您看我今天的穿著打扮,還算合適嗎?會不會太寒酸了?”

    她一邊說著,伸手摸了摸頭上的各種珠翠簪子,又摸摸脖子上鑲嵌寶石美玉的金項圈。

    她的手腕上戴著兩只絞絲金手鐲,手指上還有兩枚同款的絞絲金戒指,鑲著一紅一藍兩顆寶石,指甲纖長染了鳳仙花汁,輕輕一晃便顯得珠光寶氣,華麗逼人至極。

    用蕭令月的話來說,活脫脫一個人形珠寶展示架。

    就這樣,謝玉蕊還擔心太寒酸,不夠華麗富貴。

    這也不能怪她。

    謝玉蕊本身出身不高,即使進王府當了幾年側妃,看似享受著正室王妃一樣的待遇,但到底名不正言不順。

    她自己心里很清楚這個“側妃”的身份是怎么來的,難免會感覺心虛沒底氣。

    更何況,進了翊王府之后,她所接觸到的女眷個個身份不凡,不是淑貴妃這種高高在上的,就是本身娘家有權有勢的世家貴婦。

    只有她。

    要娘家沒娘家,要名分沒名分。

    除了一個側妃的名號和所謂的“翊王獨寵”以外,她什么都沒有。

    一個人越缺少什么,就越喜歡炫耀什么。

    謝玉蕊看似什么都有,其實什么都沒缺,心里沒有底氣,就無法做到像其他世家夫人一樣的坦然,所以一遇到正式場合,她就特別喜歡往自己身上堆砌各種華麗名貴的東西。

    無論是名貴的衣服,罕見的珠寶,還是各種金銀首飾。

    什么昂貴她就戴什么,什么華麗她就穿什么。

    簡單來說。

    就是一種暴發戶心態。

    生怕別人小看了她,就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東西都堆在地上,以此來增強底氣。

    虛榮又卑微。

    戰北寒突然睜開眼,看著她問道:“男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