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啟一下子被噎住,眼神黯淡的看著她:“你是覺得我在害你嗎?”

    “沒有。”蕭令月搖搖頭,“我知道你是好意。”

    “那你為什么不肯聽我的?”楚元啟聲音急切。

    他不明白。

    明明和翊王府扯上關系,對她來說也是一樁麻煩事,不是嗎?

    楚元啟自認眼力還不錯,他看得出來,“沈晚”和京城里那些心心念念想著攀高枝、嫁進王府榮華富貴的女人不一樣。

    她是個很簡單很純粹的人,心里眼里都只有她的孩子。

    無論是以前的南陽侯府,還是鎮北侯府。

    甚至是翊王府。

    她其實都沒有太放在心上。

    只要別人不來打擾她和孩子的生活,她連看都懶得看別人一眼,不想惹事也不怕事,是個很不喜歡麻煩的人。

    這一點,從楚元啟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看出來了。

    如果她是一個貪求榮華富貴的女人,他第一次找上她說要退婚的時候,她應該想盡辦法拖延才是。

    結果她是怎么做的?

    她連考慮都沒有,便一口應下了。

    甚至比他還積極的想退婚,又帶他去找沈老侯爺,拿回玉鐲。

    楚元啟到現在還記得當時那種奇怪的心情。

    就像提前醞釀好情緒的一拳頭,惡狠狠的揮出去,結果打在了空氣里。

    有種帳然若失的感覺。

    從那之后,楚元啟就對她有了好奇心,也有意無意的觀察過她,最后得出結論,她其實是一個很討厭麻煩的人。 

    從不會主動去找誰的麻煩。

    但是誰要是來找她的麻煩,她也會毫不客氣的反擊回去。

    除了有仇必報這一點外,“沈晚”本質上其實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因為她除了自己的孩子之外,其他什么都不在乎。

    那種冷淡和疏離,幾乎是刻在骨子里的。

    可是偏偏。

    就是她這樣一個冷淡的性子,在翊王和小世子身上,卻屢屢破了例。

    她明知道世子不是她親生孩子,叫她一聲娘親,只會給她惹來麻煩;

    她也明知道,她借住在翊王府,沒名沒分,對她自身有害無益。

    但她還是這樣做了。

    不管京城里多少流言紛紛,多少惡語相對,她都半點不在意,我行我素的性格和翊王如出一撤。

    楚元啟實在想不通。

    難道她真的把小世子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孩子?為了他可以不計得失不怕麻煩?甚至連自己一貫的原則都可以改變?

    還是說,她其實對翊王是有心的,之所以默認小世子叫她娘親,是因為早就打算好進翊王府了?

    這兩種猜測,楚元啟也不知道哪一種讓他更難接受

    哪一種他都不喜歡。

    所以,他就更加不明白“沈晚”是怎么想的,她默許小世子叫她娘親,借住在翊王府不肯搬走,又與翊王同進同出,這一系列的行為已經給她招來了不少敵意的目光,她的名聲在京城里也從來沒好過,不知多少心儀翊王的世家千金背地里把她恨得牙癢癢。

    翊王府至今沒有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