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路上買了烤紅薯，大家要吃嗎？”
陸皓把紅薯放到桌子上，陸老爺子見狀，眼眸微亮。
他可太好這一口了，大孫子真體貼。
但是剛吃完晚飯，肚子實在有點撐。
“不吃，一會吧。”
陸皓知道顧楠不喜歡吃這個，便也沒問她，他坐到了顧楠身邊，看向聶老，
“外公，診所人多嗎？您身體還好吧？”
聶老語氣不是很順，“我坐診，人能不多？”
陸皓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
這老頭，這么久沒見，也不跟人親近，跟吃了槍藥似的。
陸皓知道，聶老可能是因為他們回了蘭城后沒第一時間帶孩子過去拜訪，還讓老人家自己上門來看孩子，所以他心里有氣。
他們沒回來之前，老頭可是在電話里一直問孩子。
人年紀越大，玥喜歡小孩。
“聽說你要考博士，這以后就不回蘭城了吧？”聶老朝他問道。
“以后的事還不知道，如果順利畢業，可能會留在京都。”
聽聞陸皓的話，聶老神色微蹙，看著顧楠開口，
“楠楠，陸皓要是離開蘭城，你肯定要追隨而去，診所怎么辦？你以后也不管了？我感覺這診所是你為我而開的。”
陸皓有上進心是好事，但是他一有上進心，顧楠就得追隨他的腳步而去。
蘭城這攤子總不能一直讓他負責？
“外公，以后陸皓要是留在京都，我們可以把喜樂堂也開到京東去的？在那邊搞個喜樂堂分堂，您留在蘭城，我去京都坐診多好啊。”
“我都多大年紀了，我還能干幾年？”聽顧楠果然要把攤子留給他，聶老變了臉色。
這年輕人辦事就是不靠譜，不看他多大年紀了，還拿他當騾子使喚。
“我的想法是，可以聘請您以前的老同事過來坐診，或者，咱想想辦法把我聶叔和我干娘請回來，讓他們替您分擔些，我干娘醫術那么高超，到處游歷，實在有些可惜，還有我聶叔，他要是回到蘭城也能是個陪在您身邊，您說是不是？”
這是陸皓決定以后往京都發展后，顧楠考慮過的問題。
聶老的年紀總歸擺在那，不可能一直坐診，但是診所開起來了，關門也不太好。
聶云和黃英在外面也該浪夠了，該收心定下來了。
黃英干娘的醫術那么高超，她要是今后只窩在大灣村，真的太可惜。
還有聶老的那些退休同事，都是醫學界的泰山北斗，要是有愿意發揮余熱的，也可以請到診所坐診。
她一個人的力量是微弱的，要想造福更多患者，還得靠大家。
聽聞顧楠的話，聶老眼眸微亮，看向顧楠，
“你能把他們叫回來？你知道他們在哪？”
顧楠回道，“冬天他們肯定要回大灣村的，我給村長打電話問問，如果他們回去了，我就回老家去親自請他們過來。”
陸老爺子在一旁附和，“對，我們過段時間回老家過年，到時候去村里看看。”
聽陸老爺子說顧楠要回老家過年，他面色微愣，看向了顧楠。
想挽留，卻根本插不上話。
聶老心情突然就愉悅了，面色帶笑，聲音都洪亮了，“那感情好，你要是真能把他們請回來，那咱們診所以后就不用擇日開門，可以每天接診了，等擴大規模后，到時候我那些老伙計有愿意出來工作的，我也可以接納。”
謝老頭最近總跟著他一起出診，讓他過來正式入職，他又不肯，他說自己就是閑著待不住，過來看看，不稀罕掙工資。
要是顧楠邀請，謝老頭肯定妥協。
現在診所只有他一個大夫，每周接診兩天，有點類似于年輕人說的饑餓營銷。
每次一開門，患者都排長隊，看都看不過來。
他希望聶云和黃英能回來，他真的很想念他們。
以后，這里也算是聶云和黃英的安身之處。
聶老看顧楠的眼神都溫柔了。
特別贊成她的做法。
顧楠向他保證，“放心吧外公，這次我一定想辦法讓他們回來，他們也年紀大了，親人們以后都待在一起，其樂融融的多好，外面漂泊那是年輕時候該干的事，現在該收心回家了。”
“好，好。”聶老搖著懷里的寶寶，笑得合不攏嘴。
桐桐被他搖晃的都睡著了。
顧楠趕緊把孩子抱走，放進了屋里的嬰兒床。
“小皓，你考博有把握嗎？”聶老特慈愛的看著他，關切的問。
陸皓忙回道，“外公，我正在努力，爭取一次過。”
“好樣的。”
聶老夸完陸皓，看向了顧亞輝，語氣幽幽，“你就沒什么想法？”
顧亞輝，“！！！”
他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句的。
顧亞輝沒等聶老問接下來的話，他搶先回道，“外公，我當然有想法，我也打算考博，我已經開始復習了，我們葉主任也同意了，您就等我好消息吧。”
聶老冷哼，“你啊，就是愛攀比，小皓干嘛你就干嘛，什么時候能成熟。”
顧亞輝，“？？？”
顧亞輝變了臉色，面色沉沉的開口，"外公，您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您老怎么也跟著貶低我呢？老陸考博就是有上進心，我考博就是攀比，你們對我的偏見也太深了，我雖然看著沒心沒肺，但也經不起你們這么打擊啊。"
聶老瞅著他緊繃的帥臉，還有那雙幽怨的望著他的桃花眼，輕嗤，“干嘛？你要哭嗎？？”
“就這么經不起說？”
顧正安見顧亞輝當真，趕緊拉了他一把，"亞輝，你別往心里去，我們就是愛跟你開玩笑，活躍氣氛而已，沒有人對你有偏見，你外公剛才還夸你呢，你要開得起玩笑。"
陸老爺子也急忙出來勸解安慰，“是啊，亞輝，你外公剛才真的夸你來著，打擊你是為了鼓勵你，是為了激起你的上進心。
你看陸皓這么榆木疙瘩，他根本開不起玩笑，也沒有幽默細胞，所以大家才會一本正經的跟他說話，你看你多好，總是笑呵呵的，你別跟你外公生氣。”
顧亞輝擺了擺手，無所謂的笑笑，“算了算了，反正我都習慣了。”
好像陸老爺子的話有一定的道理，每次家里人一數落他，他為了證明自己，就會逼迫自己進步一點。
考博也是，他是他爸媽的話給激起來的。
所以，剛才外公也是想用這種方式激他。
他看著聶老神色認真的解釋，為自己正名，“外公，我考博是為了讓自己進步，為了學到更多的醫術造福患者，真的不是為了攀比，您別對我有誤會，以后咱有話可以好好說，不要捧一踩一了。”
聶老聞言，對上他的目光，淡淡出聲，“總算聽你講句像樣的話。”
以前這小子總是吊兒郎當，給人的感覺，他上班就是為了混日子，一點都沒有信念感。
若是其他工作還好，可他干的是醫生，是救死扶傷的神圣職業。
聶老總怕陸皓走后，他在醫院混日子。
此時聽著他的話，聶老內心無比欣慰。
總算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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