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云瑤先行出發了。

  她是跟著沈蕊芯一塊走的。

  幾乎一夜沒睡,寅時末她便啟程去宮中了。

  蘇墨也陪著她,二人絮叨一夜,但只要能在一起,就都不覺得困倦。

  蘇墨送走了沈云瑤,便著浮生進來。

  “這幾日可是有查到鐘無殤的行蹤?”

  前幾日雖然已經確定了沙烏幫肯定是跟他有關系,然而這幫派盤踞京郊附近,并非單獨一個地方。

  且蘇墨在心里還隱隱覺得,鐘無殤總不會將這些東西就放于表面。

  深究下去,沙烏幫絕對不應該這般引人注目。

  浮生獻上了這幾日的查探。

  蘇墨將浮生呈上的那些東西放在一旁。

  浮生稟報道,“經我多方查探,沙烏幫的分布是沿著沙烏河流域分布的。而幫主仇盛天便是水匪起家。”

  蘇墨盯著浮生獻上來的證物。

  她取了其中一塊令牌反復翻轉。

  “的確有被水漬常年沁潤的痕跡,只不過……”

  浮生不解。

  蘇墨淡淡的道,“卻不是河水沁潤,而是被海水腐蝕。”

  這牌子的四周泛著花白的光澤,蘇墨用指甲輕輕的摩擦著扣下來一點。

  而后放在舌尖舔了一下。

  果然如她所料,是咸的。

  “海水多鹽,河水沁沙,砂石和鹽分對青銅造成的影響是不一樣的。”

  浮生也懂了。

  “這么說,沙烏幫怕不是從東海……”

  蘇墨將手中的牌子放了回去。

  而后點了點頭,“不錯,沙烏河自蓬萊島匯入東海。如此一來,這沿路大概都是沙烏幫的蹤跡。”

  “為何……他們會……”

  蘇墨斷然道,“是鹽。”

  說出這個答案之后,蘇墨心中有了成算。

  鹽只一物,自來只有朝廷可以煉制,這乃是源于鹽之一物是活著的必要,若是無鹽,人命也是不能久矣。

  朝廷自然是必須要將此物抓在手中,才能確保國庫豐盈。

  鹽之此物的價格同樣也是由朝廷定下的。

  是以私鹽乃是重罪!

  鐘無殤通過沙烏幫,不僅能將三萬私兵藏于其中,還能通過販賣私鹽,獲取暴利。

  這一招,當真是高。

  那他此次忽然不見,有很大的可能,是這私鹽一事出了岔子。

  鐘無殤行事那般招搖,連蘇墨都能查出來的事情,難保二皇子四皇子查不出來!

  不過此事倒是合了蘇墨的意。

  她原本還想著,若是沙烏幫分布地并非往東。

  那樣她便不能陪伴沈云瑤多久。

  沒成想,鐘無殤竟是這樣的安排,如此一來,她可同沈云瑤一路同行。

  如此,甚好。

  沈云瑤離開后,蘇墨也不曾合眼,匆忙收整完成。

  清晨她將冉思楓招來春苑。

  冉思楓是知曉她真實意圖的。

  她不在的時候,府中自然是要由冉思楓這個側妃來坐鎮。

  而此次出行蘇墨還有個目的就是將宣念真一并帶走。

  只是這就不必冉思楓知曉了。

  蘇墨將府中事物與說辭都告知冉思楓后,便獨自去尋了宣念真。

  宣念真這些時日已經不見人了。

  她這腹部隆起的明顯,若是出現在人前,孕相自然是瞞不住了。

  蘇墨帶她走的方法也是簡單粗暴。

  便是還用了那套老路數,宣念真得病了。

  而這病癥實在是太過蹊蹺,且還能將旁人傳染。

  所以蘇墨早先就已經做了準備,將此事稟報給了仁貴妃。

  眼下正好就是將鐘無殤病重的這鍋給宣念真背上了。

  而知曉了此事,宣念真這條命自然是活不了了。

  而今日蘇墨親自去就是將她賜死的。

  傷害了王爺,仁貴妃是不會允許宣念真活下去的。

  蘇墨趁機策劃了一場假死。

  只是誰也不曾料到,宣念真毒酒下肚,仁貴妃竟是親自來了!

  蘇墨心道不妙,她從一開始就想岔了!

  仁貴妃根本就是知曉鐘無殤并不在京中一事。

  所以她送去的帖子,仁貴妃一看就知曉蘇墨是在騙她了。

  好在宣念真已經吞下了蘇墨特制的毒酒。

  她于毒之一術上,饒是整個大宴王朝大約都無人能及。

  仁貴妃即便來了,她定然也看不出蹊蹺。

  果真,仁貴妃親自上前去確認了宣念真的尸體。

  她嫌棄的讓人用一張草席子卷了宣念真,就扔到了馬車上。

  王府每日采買的馬車這個時候正是會出府。

  而稍微拐個彎,扔個人并不是什么難事。

  蘇墨一顆心吊著生怕仁貴妃突然出言要親自派人處理宣念真的尸體。

  “墨兒,此事難為你了,這賤人的尸體就由我來處置吧。”

  蘇墨唇間的微笑明顯一僵。

  她馬上道,“此等小事,就不勞煩母妃了,馬車已經背好了。”

  仁貴妃大約是覺得這里有個死人十分晦氣。

  不等蘇墨說完,她彈了彈手指,身后跟來的宮監麻溜兒的卷了個草席子就把地上的尸體拉走了。

  蘇墨強忍著,沒有阻止。

  待到尸體被卷走,仁貴妃好似還是很嫌棄。

  “墨兒啊,近些時候的事情,你辛苦了,走吧,去你的春苑說會兒話。”

  蘇墨兩只手揣在袖子當中,緊緊地攥著。

  從面上看不出一點緊張來。

  她溫順的跟在仁貴妃的身后,回了春苑。

  仁貴妃時不時瞥眼打量著蘇墨的動作。

  沒見蘇墨有什么大動作,心放下了一半。

  待到春苑,仁貴妃坐在上首,蘇墨側立在一旁。

  二人都有些拿不準對方的底氣。

  誰都沒有最先開口。

  蘇墨心道,反正她有的是時間,仁貴妃今天來的這一趟貴妃之意不在酒,怕就是來試探她的。

  索性不如等著仁貴妃先行發難。

  一盞茶后,仁貴妃回退了眾人。

  她眼露慈祥目光。

  伸著手招呼蘇墨靠近她些。

  “墨兒啊,你回府這么久,想必無殤的事……”

  蘇墨笑而不答,就等著仁貴妃這個老狐貍打算說什么。

  仁貴妃故作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了些。今日我來此可不是為了看那一婢子的下場,也是為了來給你交個底。”

  蘇墨低眉順目,一副好兒媳的樣子。

  “母妃所謂的底……恕母妃息怒,墨兒愚鈍,有些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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