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里，“嘎吱！嘎吱……”似木床搖晃有節奏的響聲，床頭柜上水杯里的水微微顫動，有男女微弱的喘息聲縈繞其中。
半個來小時后！
靠在床頭的葉澤，赤著上身，點了根事后煙，深抽一口，緩緩吐出，面前煙霧彌漫，額頭一層細密汗水滲出，表明剛剛的激烈‘戰況’。
邊上唐苑一張布滿紅暈的媚臉貼在他的胸膛，氣息微喘，微熱的鼻息拂在胸膛上，幽香陣陣，酥酥麻麻，令人留戀。
“給我抽一口！”女人抬起雪藕般的玉璧，語氣慵懶。
葉澤一笑，把煙遞給她，女人把煙湊到紅唇上，抽了一口，吐出的煙氣把那雙紅唇繚繞的愈發妖艷、嫵媚。
“苑苑，你真好看！”葉澤忍不住道。
唐苑媚他一眼，把煙還他，道：“少抽點，對身體不好。”
“嗯，不多，平常很少抽”，葉澤道：“對了，這幾天都沒見蕭云，沒回家過年嘛？你們有聯系嘛？”
“怎么，想她了？”
唐苑抬頭看他眼，說道：“她今年過年沒回來，先前聯系過，說在韓國那邊過，可能再忙化妝品的生意吧。”
“哦！”
葉澤點下頭，“你呢？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工作啊？”
唐苑俏臉挪開，身子坐直些，“公司都挺好的，省城新增的兩條生產線，也投入運營，今年公司全年營業額能突破億元大關，盈利在浴五千萬左右，你葉大老板還滿意吧？”
葉澤輕笑聲，“嗯，很滿意……個人生活呢？比如男友、男人之類……嘶，哎呦，掐我干嘛，疼！”
唐苑玉手從被窩里伸出來，哼哼道：“幾個意思，我都被你這樣了，你跟我講男人？哼！”
葉澤嘿嘿笑著，“開個玩笑嘛，我也沒把怎么樣，倒是你把我怎么樣的多。”
“是不是還想受罪啊……？”
唐苑白嫩修長的手指朝他腰間要抓去，葉澤忙閉了嘴，女人臉蛋紅撲撲的，哼聲，“你這人，就愛胡說八道。對了，跟你說個事。”
“什么！”
“邱悅，咱高中時的同學，你知道吧？”
葉澤面色古怪，“你這不是故意消遣我吧？我高中時期的女友，還被人劈腿，能不認識？”
唐苑“噗呲”聲笑起，幸災樂禍道：“還真是，你不說我都忘記了，當初我還聽說你……你好像還投河了，有這事吧？呵呵！”
葉澤額頭飄過飄過幾條黑線，沒好氣，“那人不是我……說正事！”
他說的是事實，那位投河自盡的確實不是自己，不然也不會有如今的‘葉澤’。
唐苑只當他在狡辯，說到正題上，“年三十前一天，我不是陪我爸媽去縣城商場買年貨嘛，遇到這邱悅了，自己弄個服裝攤，在那買衣服呢。
我記得她高中時不是考上大學了，跟你一樣京大。
她當時也認出了我，有些慌亂，怕見到熟人似的，躲開了，我也沒去問詢，反正挺奇怪的。”
“還有這事？”
葉澤也納悶，“早前在京大時，人就出國留學了，在英國時我見過她一次，都是在大使館工作，外交人員，了不得，怎么回老家擺攤賣衣服了呢？”
唐苑搖頭，“后來回去我讓人查了查，具體不太清楚，說是家里父母出事了，說什么貪污受賄，好幾百萬，父親被判入獄，這……是不是因為這受牽連了？
我聽說公務員這些，除了自身不能有污點，家里人，直系親屬也是不能犯事的。”
“有可能”，葉澤輕點頭。
“你啊，什么時候有空去看看吧，畢竟是你的初戀，你葉大老板也不缺錢，能幫就幫下吧。”這話聽著稍有些吃味。
葉澤轉過頭來，看在近在咫尺的女人精致面容，笑著道：“怎么？吃醋了？我跟你講，對這位邱悅同學，我是一點不感興趣，您老就放心好了。”
“你才老呢，誰吃醋了！”唐苑白這家伙一眼，“盡臭美！”
葉澤笑笑，“回頭我去看看，唉……怎么說也同學一場。”
“嗯！”女人輕哼一聲。
葉澤把手里燒到屁股的煙，給掐滅到床頭柜上的煙灰缸里，拿起水杯，仰脖把大半杯水給一飲而盡，打個飽嗝，翻過身來，對女人道：“來吧！”
“什么來吧？”
“你說呢？”葉澤一臉壞笑。
女人明了，臉羞紅，“我不要，累死了都！”裹胸前的被子用手給緊了緊。
“那可由不得你，嘿嘿……”一個餓虎撲食。
稍頃！
“嘎吱！嘎吱……有節奏的搖床聲再度響起。”
……
縣城的小百貨商場，是老家縣城目前最大的商場了，里面衣服、褲子、鞋子、圍巾、皮包、化妝品什么，應有盡有，日常的生活所需品都能在里面找到。
葉澤按著唐苑說的位置，來到商場的二樓，東側方向一角，倒數第三個攤位，是家賣服裝的攤位，男女服裝都有，這位置不算太好，是個死角，顧客很少往這邊轉過來。
這會店里冷冷清清，他一眼就看到邱悅坐在一柜臺里面，埋頭吃著快餐，他走了進去，邱悅聽得動靜，抬頭見有客人，顧不上吃飯，從柜臺里出來，忙迎上，“你好，你想買什么？要有合適的，我給你拿下……”
這時葉澤抬起頭看向對方。
邱悅見清來人，驚的都說不出話了，小嘴張著半天才給合上，詫異道：“葉……葉澤？你怎么在這？”
葉澤笑聲，“邱悅，你在這擺攤賣衣服？”
“嗯，你……你怎么知道我……我在這擺攤？”
“唐苑知道吧？咱高中同學，她告訴我的。”
“哦！”邱悅明白了，點下頭，然后又是沉默下來，她不愿見到以前的那些同學、朋友，更不愿見到葉澤本人。
“不請我坐坐嘛？”葉澤出聲。
邱悅從柜臺里拿出把塑料椅子，“把去給你泡杯茶吧。”
“不用，我不渴！”
他給攔住，直接道：“邱悅，你之前不是在英國嘛，這怎么現在……”
女人抿嘴沉默。
“我聽說你爸出事了，是因為這原因嘛？”葉澤又道。
邱悅點頭又是搖頭，“有這方面，但不是全部，我爸出事了，英國那邊待不住，回到了國內，工作上多少有些影響，以后想要晉升什么，怕是難了。
你知道的，我這人一向好強，這等于給我判了死刑。
加上我媽因為我爸的事情，身子也垮了，一直都不好，也得有人照顧，所以我就辭職，回到了老家。
日子還是要過，柴米油鹽都要花錢，租了攤位賺錢養家。”
葉澤輕點頭，“那你孩子呢？”
邱悅自嘲一笑，帶著幾分悲涼，“我都沒結婚，哪來的孩子，這些年倒是談過幾個，不過最終都是無疾而終。
越到后面，我發覺自個都是有些討厭自個，可能是我這性格跟當下的社會、人，不相符，不適合吧。
葉澤……”
女人抬頭看向他，“你說當初我要珍惜你，我上了大學，你也上了大學，這后面怕是另一番結果，完全不同的人生軌跡了。”
又似哂笑聲，“只是這世上沒有后悔藥能吃。”
葉澤也不知這話該怎么接，不過能聽出這字里行間透著的深深無奈和悲涼。
也是，人到中年，不是二十來歲的年齡，摔倒還可以再重來……也可以重來，只是太難了。一事無成，曾經擁有的一切，全然失去，孤身一人，別說你一女的了，就是男的那也受不住啊。
他給勸慰道：“邱悅，其實，你這……也不用這么悲觀嘛，人生不就這樣，起起伏伏，哪有一帆風順的，你這也才三十多的年紀，整得五六十歲的老太太似的，太悲觀了。
以你的樣貌身材，我想找個有錢人，那還不容易。起點、資本比我們普通人可要高出一大截，你要悲觀，我們還怎么活？對吧，呵呵！”
邱悅擠出絲笑容，白他一眼，“你葉澤要是普通人，那這世上怕是都得淪為普通人了。
你今兒來我這，不是奚落你曾經的初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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