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又一年，時間匆匆，又是到了一年的春節，起個大早，帶著老婆和鬧著要跟去的小丫頭，三人去縣城趕集市去了。
不說縣城里，就是鎮上，那變化也不小，原本望去就是一片片兩三層樓高的建筑，一年多過去，五六層，甚至超過十層的大樓也是拔地而起，還不少，真是一年一個樣。
這要幾年不回來，估摸都得迷路。
街上兩邊商鋪都把東西放到了外邊，春聯、炮仗、貼紙、燈籠等，過年的歡慶物品，應有盡有，人流如織，攤販不絕于耳的叫賣聲，可是一番熱鬧景象。
“嫂子，我要吃糖葫蘆……嫂子，棉花糖……嫂子，那個果凍，嫂子……”
葉澤聽了頭大，這丫頭還真是能折騰啊，唬著臉道：“午飯還吃不吃了？”
小丫頭淡定搖頭，“不吃了！”
嘿！
他這手癢癢的，真想打人啊！
這丫頭鬼機靈，知道林沫沫會護著她，躲到她身后，林沫沫搖頭笑起，“行了，過年嘛，你就別管了，讓她吃吧，你這別老是嚇唬她。”
他這無奈，里外不是人，看著兩手拎著的滿滿兩大兜子，道：“還買不？”
林沫沫還沒開口呢，小丫頭惦記著，“要，我要買新衣服、新褲子，還有紅皮靴。”這都嘮叨了一上午了。
葉澤沒好氣，“你二哥昨兒不給你買了？”
小丫頭挺會來事，“那是二哥的，三哥你還沒買，嗯……還有爹娘也要給我買！”
他這翻個白眼，你這算盤打的倒是太好了，林沫沫笑起，道：“你先把東西拿二哥那邊飯店去吧，我帶她去商場逛逛！”
“你倆沒問題吧？”
“能有什么問題！”林沫沫白他一眼，催促道：“趕緊走吧！”
“哎，行！”他倒樂意的很，逛街這實在太累人，還是歇著去吧。
林沫沫帶著丫頭去了商場，他這拎著兩兜子往飯店方向走，一路走馬觀花，“哎，來來，路過的帥哥美女，大哥大姐，叔叔嬸子，爺爺奶奶們，瞧一瞧，看一看啊，正宗男女牛皮鞋，三十一雙，三十一雙，虧本大甩賣。
瞧一瞧，看一看啊，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啊……”
他這聽得樂呵，那攤位邊上圍了一圈人，沒看熱鬧的習慣，就要走人，不過這細一聽，好像這聲聽著有些熟悉呢？
拎手里的兜子提了提，過去，擠入了人群里，那地上就是用紅白相間的塑料布給鋪著，上面堆放了不少的男女皮鞋，大人孩子的都有，不少顧客蹲著身挑選試穿著。
攤主是個三十左右的女人，腰間掛著個黑色錢包，邊給人介紹鞋子樣子樣式，邊給人找錢，忙的很。
他也沒上去，出了人群，邊上找個空位站一旁，手里兜子往地上一放，索性直接坐馬路牙子上了，等了有二十來分鐘，攤位前顧客散了不少。
女攤販忙乎完了，正低頭點著錢呢，他這喊一聲，“蕭老板，這是發大財了，呵呵！”
蕭云正專心數著錢，聽得有人喊她，循聲望去，看清那坐地上的來人，一愣，隨即欣喜道：“葉澤，你……你怎么在這？”
葉澤搖頭笑起，起身，重新拎起兜子走了過去，笑著道：“這我老家，回家過年不稀奇吧？倒是你，怎么擺起地攤來了？可以啊，這買賣做的，我坐那半天了，這會才有時間跟你來嘮嗑呢！”
這女攤販不是別人，就是以往高中的老同學，蕭云。
蕭云把落額頭前的一縷發絲擱到耳后，幾年沒見，這位倒是風韻猶存，身材豐滿了不少，那上身穿著的淡黃色緊身毛衣，下面黑色長褲，曼妙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跟個水蜜桃一樣，咬上一口味道肯定不會差。
哎！
她男人可是太有福了，葉澤齷蹉的心思，忍不住意.淫一番，男人嘛，都一個樣，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蕭云一笑，“什么可以啊，你這位大老板就別取笑我了，我這啊，沒辦法，不自個出來擺攤，生活都要過不下去了。”
葉澤把手里東西放到一邊，道：“怎么？出什么事了？商場工作不干了？”他可記得這位，國營商場里大小也是個領導，鐵飯碗啊，也不至于淪落到上街擺地攤來啊。
蕭云嘆一聲，“不是不想干了，是商場倒閉了，沒辦法，失業了，只能另謀生路，我這別的也不會，只能干這老本行了。”
葉澤點下頭，在這改革開放的大浪潮下，那些不思進取，一成不變，依舊把自個當做高高在上，眼高于頂，一副你愛買不買的國營大佬們，不破產倒閉那才叫奇怪，這基本就是自個掐住自個的咽喉，跟‘自殺’沒兩樣。
他這安慰一句，“這不也挺好，我看生意不錯，不比你上班那點工資高，就是要累一些。”
蕭云苦笑一聲，“我也是農村出身，不比誰嬌貴，又不是吃不了苦，這點累算什么。
別看買的人多，其實也賺不了幾個錢，大錢都讓上家給掙走了，像我們這種擺攤的小商販，也不敢多批發，不然賣不出去爛自己手里，可是虧不起。
也沒個固定場所，風吹雨淋的，也就這過節什么可以街上擺擺，平日里城管都是攆著咱，要被抓了東西全給你沒收不說，還得罰款，來這一下，先前辛苦賺的全是白費了。”
葉澤點頭，這倒是，想起自個以前販賣龍蝦、黃鱔時，不也被投機辦的追著攆，道：“你丈夫不是政府里工作嘛，你這怎么也不用……”
“離了！”女人淡淡來一句。
葉澤聽了心里沒來由的“咯噔”一下，甚至有些小小的雀躍，回過神來，又罵自己卑鄙無恥，心里實在太陰暗，忍不住問道：“為什么離了！”
“人跟辦公室里的女下屬搞一塊去了”，蕭云說話依舊平淡，抬頭看葉澤一眼，“不過這倒是跟你有些關系！”
“我？”葉澤反指自己，“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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