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許知意是朋友,朋友的家人也算是自己的家人。”于一凡的回答,讓我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朋友?好好好,這個關系正是我夢寐以求的。
  于一凡能夠親口說出這幾句話,讓我輕松了不少,心理壓力驟減,與我相反的是我爸此時的心情,他多少有些遺憾。
  眼睜睜看著自己心目中的最佳女婿,變成了女兒所謂的朋友,不心塞都算他心臟強大。
  “爸,你先休息一下,我帶于一凡出去吃點東西。”我想單獨和于一凡聊聊,便對我爸說道。
  我爸點點頭,眼里的小火苗已經暗淡了不少,“去吧。”
  我帶著于一凡離開了病房,他千里迢迢趕過來陪同我爸手術,雖然起不到多大作用,但是這份心意我很感動。
  無論是對我,還是對我的家人,他做的確實很好,無可挑剔的那種。
  快到電梯口時,于一凡停住了腳步,臉色微冷,“先不要去吃東西,留在醫院陪著你爸爸比較好。”
  “就在附近餐廳吃點,上次在國內沒吃成,這次補上,不需要多久,這里會有護士照看他。”我解釋道,同時心里感覺有些不對勁。
  于一凡沒有多說,只是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帶著我返回了病房門口,卻沒有進去。
  我有些不解,“于一凡,你這是什么意思,和我明說可以嗎?”
  換做之前,只要是我請他吃飯,他都沒有二話,不會莫名其妙拒絕我,今天他特地飛過來,卻連一頓飯都不想吃,很反常。
  聯想到陶雪我在這里,我隱約察覺到了什么,想要于一凡直接和我說清楚最好。
  于一凡的唇動了動,似乎準備回答我,陶雪的聲音便從另一邊傳了過來,“于一凡,你怎么在這里?”
  我們同時扭頭望去,陶雪手里捧著一束鮮花,手里拎著一盒類似糕點的東西。
  “你來干什么?”我聲音一冷,質問道。
  “我來看望一下叔叔,你之前好歹照顧過我兒子一段時間,我禮尚往來應該沒問題。”陶雪這個時候知道我照顧過昊昊了。
  可她都已經把我起訴到了法院,很明顯此時的“禮尚往來”是一個借口。
  我直接走到病房門口,把門給關了起來,免得陶雪的聲音被我爸聽到,影響他心情。
  看到我的動作,陶雪笑了起來,“許小姐,你大可不必這么提防我,工作上你公報私仇,放棄了一個絕佳的合作機會,生活中又避我如蛇蝎,我有那么可怕嗎?”
  “這是我的自由,況且我不是覺得你可怕,而是覺得你很無聊,很精分。”我很鄭重地回答了陶雪這個問題。
  陶雪給我的感覺,就是精神上有點問題,一個人精神有毛病沒關系,但是如果還加上城府深,手段狠,心腸硬,那就是個大禍害了。
  聽到我的形容,陶雪臉色微微變了變,隨后目光落在了于一凡身上,似乎是故意轉移了話題,“于一凡,你呢?你怎么在這里?A市那么多事,還有時間過陪她?”
  于一凡和陶雪雖然是同一個陣營,但是我總覺得他們之間的氛圍怪怪的。
  甚至沒有上一世我和于一凡合作時那么融洽。
  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肯定有我的原因。
  “我的行程不需要和你報備以及解釋,反倒是你,這個時候沒有在國內陪著昊昊,等他出倉,反而跑這么遠出國,是為了什么?”于一凡反把這個問題拋給了陶雪。
  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我反正不知道。
  陶雪微微笑著,“昊昊是我的兒子,我當然擔心他,牽掛他,但是有裴珩在那邊照顧,我很放心,等到他手術成功了,我自然會去接他離開。”
  說的這么冠冕堂皇,難道就從來沒擔心過裴珩會不管昊昊嗎?
  要說心理素質,陶雪絕對是我所有認識的人里面的No.1。
  甚至連裴珩都比不上她。
  從她假死到現在,所做的一系列事情,放在整個豪門圈子里也是非常炸裂的。
  由始至終,她都一副毫不心虛的模樣,哪怕心里知道昊昊根本不是裴珩的孩子,她也能硬著頭皮否認,繼續自我欺騙。
  “既然如此,你就安安心心等昊昊,別來騷擾我。”我緊接著陶雪的話,嫌惡地答道。
  陶雪卻并沒有因為我的話難聽而不悅,反而是走過來,將花和那盒糕點遞給了我,我沒有接,她便將花放在了一邊的長椅上。
  “這盒藥糕是我做的,對叔叔的手術后的恢復有益處,你可以試試。”她假惺惺地囑咐我。
  仿佛她是我的好友,而不是我的敵人。
  我看了一眼放在長椅上的東西,并沒有領情的意思,陶雪則是不再糾纏,轉身離去。
  “這些東西不要碰,就扔在這里,會有人處理的。”于一凡提醒我。
  “好,我知道。”我忽然理解于一凡為什么不愿意我請他去吃頓飯了,他是怕在我們不在的期間,陶雪來找我爸。
  以陶雪的心狠手辣,她沒什么事做不出。
  我推開門走進病房,我爸立馬問我,“剛才外頭是你們兩個在說話?”
  “對。”我點點頭,沒有說陶雪也來了。
  我爸下巴動了動,示意我看床邊,原來是我的手機在那里,他臉色不太自然,“你手機響了,剛才我沒接。”
  想著帶于一凡去吃飯,卻把手機扔在床頭沒拿上,幸好沒去成,否則我身上沒有現金也沒有卡,最后飯錢都得于一凡去結。
  還人情還到最后,變成了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就很尷尬。
  我拿過手機解鎖,是裴珩打過來的未接來電。
  此時我爸和于一凡都在看著我,我不太方便回撥過去,便找了個借口去洗手間。
  “嘟嘟嘟……”
  通話聲響起,大約七八聲以后,裴珩才接了電話,那邊有風聲灌入的響動,像是在一個風很大的室外地方。
  “你爸什么時候手術?”裴珩的聲音都被風吹的有點破碎的感覺,但還是很有磁性,很吸引人。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