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晶兒給我倒了紅酒后,就在我旁邊坐在,我感覺她心情不太好。
  我也心情不好,這一世過得雖然沒有上一世那么慘,但是也并沒有按照我以為的劇情發展,一切都隨著我的重生在改變,而我也被改變后的環境而改變。
  變到現在,我有種做夢的感覺。
  “你這幾天在c市發生了什么事?”鄧晶兒先問我。
  “很多事。”我嘆了一口氣,然后將裴家的事情,以及于一凡的事情,都細細地跟鄧晶兒傾訴了一遍,有些心里憋著的話,說出來以后才會輕松一些。
  一開始鄧晶兒還比較淡定,只是偶爾點點頭,或者問我一句。
  到了后來就有點不可控制了,嘴里的紅酒都差點噴出來。
  “什么?于一凡以前幫陶雪假死?!!!”她就差沒從沙發上直接蹦起來,表達自己此時震驚到無以復加的心情。
  “嗯,沒想到吧?”我苦笑一聲,一開始我的反應其實和鄧晶兒差不多,只是沒有這么夸張地表現出來。
  鄧晶兒擦了擦嘴角的紅酒酒漬。“搞錯沒有?我勒個大槽,我真沒想到他居然是那樣的人,不是,他為什么那么做啊?那時候他和裴珩有什么仇嗎?”
  我搖搖頭,那時候的于一凡和裴珩,絕對沒什么深仇大恨,如果一定要說他們之間有矛盾,那就只能是為了陶雪。
  可是于一凡又說過,他沒有接受過陶雪,陶雪也是因為在他這里看不到任何希望,才會故意賭氣似的找上裴珩。
  難道這也是騙我的?
  于一凡那時候對陶雪必然有一點好感,不然怎么會允許陶雪當跟屁蟲?他的性格不是那么寬容的人。
  莫非……陶雪和裴珩在一起,確實激發了他心里的占有欲和失落感?
  就為了這個,他便幫著陶雪假死,未免太過了。
  “我肯定沒想到啊,這跟你在背后捅我一刀有什么區別?”鄧晶兒語氣還是沒平復下來,有些一驚一乍,“以前我以為他是個好男人,在裴珩陸璽誠那群渣渣里面,簡直就是一股清流好嗎?沒想到會做出這種事,簡直就是毀三觀……”
  “這樣的人往往更可怕。”我喝一口紅酒,香濃綿長的口感在舌尖蔓延,卻無法平復我心里的復雜情緒。
  我很擔心以后于一凡如果報復,我會陷入怎么樣的境地,他用的手段絲毫不比裴珩溫柔,甚至有種陰狠。
  鄧晶兒一是無言以對,我們兩個就默默地喝酒,好一會兒以后,她想起了一件事,“也好,起碼他和裴珩之間不僅僅是因為你而變成這樣,不然你心理上的壓力太大了。”
  這個想法和我不謀而合,我也是這么覺得的。
  唯一的一點好處吧。
  還有關于迪倫和陶雪的事情,我正打算也和鄧晶兒說說,有個商量的人也好,但是我的手機來電打斷了我們之間的聊天,是裴珩打來的。
  我接了電話。
  “之前我要你幫的忙,還是要你繼續幫。”裴珩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低沉清晰。
  “看著昊昊?”我想起了這件事。
  “嗯,我還有公司的事情要處理,醫院這邊雖然安排了人,但是我不夠信任。”裴珩頓了頓,“我目前能夠相信且能幫的上我的人,只有你。”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是該感到榮幸,還是應該感到為難。
  既然之前已經答應了,那他要我完成這個承諾,我自然不會拒絕,這不僅僅是對裴珩食言,更是對裴母的食言。
  裴母好不容易恢復一點心情,我不想讓她為了這些事再度陷入抑郁中。
  “好,我明天去醫院。”我答道。
  沒想到裴珩提出讓我現在就去醫院,我以為自己聽錯了,“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
  “嗯,我等下就要去一趟公司,處理一點事情。”裴珩接著說道,“你在鄧晶兒家里是嗎?我已經派人去了她那邊了,應該過幾分鐘就到。”
  這完全沒給我明天再去的機會,我有些納悶,但還是下意識地站了起來,“知道了。”
  掛了電話后,鄧晶兒問我,“干嘛啊?”
  “去醫院,幫裴珩看著昊昊。”我無奈地聳聳肩。
  鄧晶兒的神情就像是吃了一口蒼蠅似的,憋的難看,“意意,你該不會還是對裴珩余情未了吧?你干嘛還要幫他?”
  “不是余情未了,是他爸媽之前對我的好,我沒辦法拒絕。”我幽幽地嘆氣,“當我傻吧,我要是狠得下心,以前就不至于在他身上栽那么大一個跟頭。”
  鄧晶兒欲言又止,她和我多年好友,又怎么會不了解我?
  最后她擺擺手,“去吧去吧。”
  我轉身往外面走去,此時夜色已深,但是別墅區內卻被路燈照的一片輝煌,四處都是燈火通明的感覺,裴珩派來的車已經在門口,是他身邊的特助,自然是認識我的,見到我就客氣禮貌地邀請我上車。
  隨后車子調頭一路趕往了醫院。
  在昊昊的病房門口,有兩個魁梧的保鏢守著,而裴珩此時在病房內陪著昊昊。
  已經大半夜了,可是昊昊不愿意睡覺,裴珩坐在床邊,拿著一本故事書,正在給他講故事,聲音輕柔緩慢,動聽而迷人,簡單的小故事經過他聲音和語氣的渲染,變得充滿了吸引力。
  我停下腳步,沒有打斷父子倆個的溫情,而是等到裴珩講完了那個故事。
  昊昊終于睡著了,裴珩將故事書放在一邊,隨后轉身看到了我,那一瞬他的眼神里有光,還有一絲笑意,“你來了,出去說。”
  我點點頭,跟著裴珩去了走廊上,昊昊暫時交給兩個保鏢守著,我們在不遠處能看到情況。
  “我已經安排了配型和手術檢查,一旦我能匹配上,我會捐獻,在那之前我不想昊昊出任何意外,尤其是被陶雪帶走。”裴珩與我在寂靜的走廊上說著話,晚風透過盡頭的窗戶縫隙吹進來,溫柔帶著倦意。
  好像自從昊昊出現后,裴珩身上多了一種不可言喻的溫柔,不是情人之間的那種,而是一個男人成為父親后,自然而然柔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