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相信他。”陶雪聽出了裴母語氣中的煩躁排斥,終于識趣地不再說話了。
  我忽然想起了靳遲鈞對我說過的話,難道是他從中搗鬼?又或者是還有其他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到了于一凡。
  可是于一凡現在就在h市當著醫生,因為我的事情,和家里的關系一直沒有緩和,怎么可能分心去對付裴珩呢?
  在各種疑問中,車子來到了天岳山腳下。
  天岳山十分的雄偉壯觀,前來游玩或者上香許愿還愿的人有很多,陶雪牽著昊昊,看著人來人往的臺階,然后指了指另外一個方向,“我們還是坐纜車上去吧。”
  “嗯,走吧。”這一次裴母倒是聽了她的話。
  我們一行人坐兩輛纜車,因為裴母得幫我抱孩子,所以她和我一起,陶雪帶著昊昊坐另外一輛。
  纜車里,裴母比較沉默,我感覺裴氏這次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煩,不然她絕對不會心情這么差。
  我幫不上什么忙,不要提起來壞了她的心情,就已經是在幫她了。
  最后裴母先挑起了話題,“知意,我要裴珩把陶雪趕走,給她一大筆錢,就當是我們買下了昊昊這個孩子,你說過分嗎?”
  “阿姨,這件事我不好做評價。”我嘆息一聲,“只是裴珩和陶雪算是久別重逢,當年他們兩個是被迫分開的,一直都有遺憾吧,您還是尊重裴珩的想法,免得他又怨恨您。”
  “怨恨我?”裴母似乎是很不滿,“要不是當初我和他爸理智地阻止了他們兩個,裴家恐怕要被陶雪毀三代。”
  我抿抿唇沒說話,陶雪從來就沒有嫁進過裴家,她如果嫁給了裴珩會是什么樣,誰也不知道。
  可是在她失去裴珩后做的一系列瘋狂的事情,以及現在她對我用過的手段,甚至是利用昊昊的事,都可以看出她絕對是一個偏執的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擇手段,而且非常能忍。
  裴母扭頭看著我,欲言又止,但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終于,纜車到了接近山頂的位置,還要下去步行大概二十分鐘左右,才能到達山頂的廟宇,我抱著明初站在青石臺階上,看著四周郁郁蔥蔥的樹林,清風拂面的一瞬間,我似乎聞到了一股香火的味道。
  能讓人心神澄明的氣息,我的心舒展了那么一兩秒,可是下一刻就陷入了一種特別難受的情緒中。
  因為我想起了和裴珩的那個孩子,今天來這里,是為了替她還愿。
  一瞬間,剛失去孩子時的那種痛苦襲上心頭,我的眼眶忍不住地濕潤了幾分。
  裴母的神情也越發的嚴肅起來,她低頭看了一下懷里的洛洛,輕輕嘆息一聲,“洛洛,帶你去送一送你的姐姐。”
  陶雪跟在我們身后,聽著這些話,沒有任何反應。
  我自然不指望她能有什么同情心,只是我不想自己此時脆弱的情緒被她發現,所以忍住了眼淚,努力打起精神,繼續往上走。
  二十分鐘的路程,因為抱著孩子,我們走了半個小時才到。
  看著眼前莊嚴的廟宇,院子里的香火爐里插滿了長短不一的香。聚集了無數人的祈禱。
  我在裴母的帶領下,按照她和廟里主持的吩咐,進行還愿儀式,心里就像是被挖空了一塊,十分的難受,可是又像是解脫了一樣,如果這樣能減輕罪孽,讓我的孩子能夠再找到一個好母親就好。
  “好了,好了,一切都過去了。”還愿結束以后,裴母和我并肩走出了廟門,她輕聲地對我說。
  “嗯,阿姨,謝謝您。”我的聲音有一絲哽咽。
  “謝什么?她也是我的乖孫女,只是這一世沒有這個緣分,我現在就相信因果,相信來世,就當是有個精神寄托。”裴母笑容淡然,她的話完全聽不出她是一個抑郁癥的病人。
  我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點頭。
  陶雪一路上都非常的安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的事情,讓她有所收斂,又或者是因為裴珩不在這里,所以她話很少。
  下山去纜車那里的那段路,陶雪終于開口了,“許小姐,你知道于一凡辭職的事情嗎?”
  “辭職?”我有些意外,因為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于一凡其實很少會和我說工作上的事情。
  “嗯,你不知道嗎?”陶雪只是又反問我,“以你們的關系,不是應該最早知道嗎?”
  我不懂陶雪這是什么意思,故意在裴母面前暗示我和于一凡的關系不像表面那樣好嗎?
  裴母也有些疑惑地看著我,又看看陶雪。
  我的反應騙不了人,所以我并沒有否認,“嗯,我不太清楚,他很忙,況且工作上的事情他也不想讓我煩。”
  “他應該已經回了a市。”陶雪又淡淡地說道,可是她的雙眼一直在盯著我,眼神很奇怪。
  就這么幾天的時間,于一凡就已經回了a市嗎?
  而且正好是裴氏出了點問題的時候,我忽然明白了陶雪的意思,她是在把裴氏的問題往于一凡身上引導,這樣的話,我自然也有責任。
  如果裴氏的問題無法解決,或者留下什么隱患,我都可能會被裴家責怪,畢竟于一凡是因為我才和裴珩鬧翻。
  “你想說什么可以直說。”我的臉色冷了幾分,因為裴母的病情,我并不想談這件事,可是陶雪似乎就抓住了這一點,來挑撥我和裴母之間的關系。
  “許小姐,我只是覺得你和于一凡的關系似乎不太好,這本來和我沒有關系,可是如果你們的關系影響到了裴氏,就不太好了。”陶雪并沒有避諱裴母在場,她言辭灼灼,很明顯充滿了對我的指責。
  裴母皺起了眉頭,事關重大,她心里自然是很擔心裴氏,如果給裴氏使絆子的人真的是于一凡,那我自然就稱得上是紅顏禍水。
  “我和于一凡之間沒有什么問題,如果真的是因為我才出現這樣的事情,我會盡我一切力量去阻止。”我這番話是對裴母說的,對于陶雪我無需有任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