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李悠那開心的樣子,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嗓子口,一時半會說不出來,半晌才擠出三個字,“恭喜你!”
  “意意,過幾天你陪我去做產檢吧?我測出懷孕后還沒去醫院呢,聽別人說還得去建檔之類的。”李悠興致高昂的和我說起各種關于懷孕的事情,我的腦子里卻全是何康和另一個女人秀恩愛的畫面。
  如果我現在就告訴李悠真相,那只有兩種結果,第一種她憤怒痛苦,選擇流產,和何康分手,然后第二種是選擇原諒何康,不管是因為感情還是因為孩子。
  總之,都會讓李悠受到很大的傷害。
  “好,那你到時候提前一天告訴我吧。”我有些思緒混亂,隨口答應下來后,起身告辭,“你好好休息,我有點事先回去了。”
  李悠不開心的嘟嘴,“不會吧,你才坐了十分鐘!”
  “悠悠,你懷孕的事先別告訴何康,咱們組個局,弄點儀式感,怎么樣?”我想了想,又說道。
  李悠不疑有他,立馬答應下來,“好啊!我來定時間,到時候通知你們!”
  我做了一個“ok”的手勢后,迅速離開了李悠家。
  回到車上,我坐了好一會兒才心情平靜下來,無論是鄧晶兒,歐陽甜,還是李悠,都是我情同姐妹的朋友,在我心中,她們和我的家人一樣,我真的不能接受有人傷害她們。
  就當我準備離開時,何康的雪佛蘭出現在了不遠處,他下車后,手里拎著一個白色袋子,神色有點急。
  “何康!”我叫了一句。
  見到我,何康先是驚訝,隨后走過來和我打招呼,“知意,你來找我家悠悠玩嗎?”
  何康其實氣質不錯,雖然家境比不上李悠,但是外形很般配,很儒雅端正。
  “嗯,你不是去上班了?怎么又回來了?”我問。
  “這不是快中午了嗎?我怕悠悠懶得自己做飯菜,外賣又不健康,就回來給她做點飯,你要不要一起吃?”何康拎起手中的袋子,“有牛肉和花甲。”
  我啞然,看著何康那張帶著笑容的臉,并沒有任何虛偽的感覺,而且對李悠確實很好,可是這樣的男人,怎么就腳踏兩只船呢?
  我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覺,擠出一絲笑容搖搖頭,“下次吧,我還有事,拜拜。”
  “行。”何康沖我揮揮手。
  我駕車離開,開始有點懷疑這世上到底有沒有真愛,包括裴珩,我曾經深信蔚藍就是他的真愛,可是上一世我死得太早,壓根沒機會看到故事的結局,他們在一起以后呢?一年兩年三年,十年二十年后呢?
  裴珩對蔚藍的愛,可以持續一輩子嗎?
  有沒有可能一開始很愛,漸漸的也會失去感覺,最后和大多數夫妻一樣,變得陌生,充滿矛盾。
  帶著這樣混亂的思緒,我開著車在街上亂逛,最后竟然來到了“遇見”咖啡廳。
  蔚藍早就不在這里兼職了,我來這里毫無意義,但我還是推開門,去點了一杯黑咖啡。
  我捧著溫熱的杯子,靜靜地凝視著窗外車水馬龍的街道,腦海里回放著重生后至今發生的事情,好像都在預料之中,又好像漸漸超脫了掌控之外。
  這時,一輛黑色的賓利飛馳在咖啡廳外面停下,裴珩從車上下來,和咖啡廳內的我兩兩對視了一眼。
  隨后他讓司機先開車離開,然后走進了咖啡廳。
  “一杯黑咖啡。”他經過操作臺時點了一杯黑咖啡。
  黑咖啡是裴珩的最愛,從我認識他到現在,他沒有改變過口味,無論是讀書還是工作,黑咖啡提神效果很不錯。
  “怎么在這里喝咖啡?”裴珩在我對面坐下,他今天里面穿了一件灰白色的高領薄羊絨毛衣,外面是黑色長款大衣,如模特一般的身材,看起來很養眼。
  從他進來開始,那幾個年輕的店員小姐姐,就一直在往這邊看,還有人拿起手機偷拍。
  我淡淡的答道,“路過,想喝就下來喝一杯。”
  裴珩勾勾唇,他的黑咖啡也上來了,我們兩人就這樣坐著,靜默無聲的一起喝咖啡。
  “如果沒有認識你,我應該不喜歡喝這種又苦又黑的東西。”突然,我心中起了濃濃的感慨,開口說道。
  “嗯?”裴珩似乎在等我繼續說。
  “認識你之前,我喜歡吃甜點,喝奶茶,后來發現你好像很喜歡喝黑咖啡,我就也嘗試著喝,總想著和你有一樣的喜好,我們之間的距離就會縮小,以后也會有話題可以聊,”我回憶起那些單純而熱烈的過往,笑了起來,“穿衣服也是,什么都學你,努力的想讓自己和你更配一點。”
  裴珩的眼眸很平靜,似乎沒有被我感動。
  我嘆息一聲,“唉,十年,我用了十年才想開一件事,那就是感情不能強求。”
  “后悔嗎?”裴珩第一次這么心平氣和的和我聊天,他說,“如果你選擇其他人,那么不會浪費這十年。”
  “我有什么后悔的?”我釋然的答道,“在喜歡你的過程中,我也體會過了欣喜,向往,為了一個人而覺得世界很美好的感覺,最后還學會了放手,不是挺值的嗎?”
  我突然靈光一閃,又補充了一個問題,“難道你現在追那個女大學生,沒有這種感覺嗎?愛一個人的感覺。”
  原本還算和諧的氛圍,被我這個不識趣的問題打破,裴珩的眼神冷了幾分,“沒有。”
  這個回答不應該啊!我納悶了幾秒,但隨即又想開了,應該是時間還沒到吧,裴珩身為當局者,肯定沒有我這個旁觀者清。
  “哦,這樣,”我轉移了話題,“對了,你爸說要我進公司上班,我覺得也可以,你給我安排個職位吧。”
  “進裴氏?”裴珩眉心一皺。
  “對啊,怎么了?不可以嗎?”我故意問,不管行不行,我都無所謂,只是我覺得于一凡說的很有道理,得找點事情充實自己。
  “想要什么崗位?”裴珩竟然沒有直接拒絕,反而是問我。
  我思忖了一下,“反正不要是基層打雜跑腿員就行,總得學到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