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下水道,倒不如說是一個狹長的,有特殊金屬打造的,延伸到地底的隧道。
楚即墨很難想象,在死地的排水管道中竟然還有這么一個隱秘地方,只見狹長的甬道兩側偶爾有七八十年代才會使用的圓形燈泡,里面的鎢鋼絲似乎將要蒸發殆盡。
“記得把那井蓋關上。”
小女孩走在前面,回頭囑咐道。
楚即墨回過頭,把那個純鐵制造的下水井蓋移動回來。
借助微弱的光,他發現這個井蓋上竟然也涂抹著斑駁的紅色藥劑,而在下水道口的周圍,圍繞了一圈灰色的玫瑰,仿佛枯萎了一般,泛著死灰的色澤。
“即墨哥哥,這是什么地方啊?”
楚即墨背著的神里綾華不知道什么時候蘇醒了,臉蛋靠在楚即墨肩膀的位置,糯嘰嘰的說道。
楚即墨搖頭,示意她先不要多說話,而后用井蓋牢牢地擋住了出口。
黑暗里,小女孩點擦亮了一根柴火,火光照亮了一張稚嫩的小臉,只是因為營養不良的緣故,看起來瘦弱發黃。
但是她的眸子很清澈,在火光的映照下,明亮靈動。
“那是使用赤虎骨髓和猩紅草混合而成的,幾年前有人發現用這種方式,配合上黑霧中的特殊成分,可以在黑霧降臨的時候,把一個封閉空間變成獨立于世界之外的結界。就算魔盒被打開,那些怪物隨著魔盒降臨,也不可能找到這里。”
小女孩細聲細氣地說道:“同樣的,黑霧也進不來的。”
楚即墨大概明白了。
魔盒被打開原來是指黑霧的降臨。
而黑霧,似乎是困擾這個死地很長時間。
至于生活在這里的人,都已經習慣了,用某種方法規避這種災害。
“不是,小妹妹。”
楚即墨問道:“這些怪物,為什么會幻化成我們念想中親近之人啊?而且還……”
小女孩抬起小臉,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認識一個叔叔說過,這是一種懲罰,懲罰我們這些生靈。”
她把火柴吹滅,然后小心翼翼裝進盒子,放在口袋里收好。
就這么一個用過的火柴,她居然沒舍得扔。
“我叫溫柔,跟我走吧。”
小女孩在前面帶路:“你的朋友們中了毒,需要休養。”
顧見臨背著神里綾華跟在后面。
至于神里綾人還是被聞人紫函用麻袋橫在身后。
經過一場大戰以后,這讓女孩兒有點吃力。
好在有這個麻袋能夠借力,不然她就真的要累死了。
……
這個小女孩在前面帶路,時不時地回頭打量楚即墨一眼,眼神很好奇。
楚即墨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沒說話。
這個地下空間,不知道是被誰挖掘出來的,直通地底后竟然有浮生墓那個戰爭堡壘那么大。
但依舊有種潮濕的感覺,光線也不是很充足。
楚即墨每次抵達一個新的環境,都會本能的去觀察線索,在命運鐘擺下構筑新的理論模型。
但這一次他竟然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還有一種無所適從的茫然。
他不是富二代,就是個普通家境的男孩,但從小都生活在大城市里,偶爾跟著長輩回一趟農村老家,但無論去是去什么地方,物質條件都是足夠的,也沒見過所謂的人間疾苦。
直到他來到了死地,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人過著這樣的生活。
他很驚訝,但還可以接受。
只是現在,他不知道該用什么詞來形容這里了。
走出了隧道以后,迎面而來的是一個倉庫,里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垃圾雜物。
有壞掉的手機,滿是污泥的杯子,斷裂的充電線,臟兮兮的床墊。
這個倉庫上還有個牌子--存儲室。
一個坐在板凳上中年男人,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他的雙腳都斷了,手里捧著一根皺巴巴的煙,卻沒有點燃,放在鼻端聞。
“溫柔丫頭回來了?”
中年男子看到小女孩,抬頭擠出一抹笑容,額頭上的火焰刺青,比陽光還要眨眼
“李叔叔!”
溫柔甜甜的一笑:“我帶這幾個哥哥姐姐去見我青叔叔。”
李叔嗯了一聲,視線冷冷地掃過女孩兒身后,然后微微一怔。
楚即墨瞇起眼睛,因為他發現這個老人的眼神死死地盯著他。
那眼神很怪,讓他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烈焰刺青,李姓?”
聞人紫函在后面有點犯嘀咕:“我怎么感覺有點熟悉……”
楚即墨瞥了她一眼,壓低聲音說道:“你認識?”
聞人紫函不慌不忙收回視線,說道:“不確定,我之前聽說過,好像封印死地的時候,曾經派出過一組戰斗人員,至于他們的隊長就姓李,在進入更深處的時候,便不知所蹤。”
路過了所謂的存儲室以后,他們抵達了一個名叫糧倉的地方。
這里有廢舊角鋼搭建起來的貨架,明顯是用手工一寸寸敲出來的。
上面擺著一罐葷油,兩小袋面粉,還有半袋大米。
除此之外有一些不太新鮮的蔬菜,至于肉類這種昂貴的食材,這里是沒有的。
除此之外,最多的就是土豆和紅薯,因為這東西方便大量儲藏。
一位大概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哼著搖籃曲坐在門口,她只有一條手臂,哄著襁褓里的嬰兒,時不時地往糧食儲備庫里吐出一口凜冽的寒氣。
冰屬性元素序列。
她利用自己的能力,給食物保鮮。
因為這個避難所雖然有電力系統,但最大功率完全帶不動一臺冰箱。
不過,值得一提是,這個女人發現有新人來的時候,沒什么表情。
但她的視線卻在楚即墨的身上,確切地說應該是背后的那個女孩兒,停留了很久。
再深處還有一個武器倉儲庫,被人上了足足有十把鎖。
十位四肢健全的中年男人守在門口,手里分別拘著槍支和刀劍,嚴陣以待。
楚即墨心想,這里面的東西或許對生活在這里的人很重要。
所以必須要嚴加看守。
他走到這里,將神里綾華放到墻角。
那十個人自始至終都在打量著,眼神簡直讓他發毛。
“即墨哥哥。”
神里綾華聲音還是有些虛弱,緩緩說道:“你先別靠近,我感覺會有危險。”
楚即墨搖了搖頭:“沒事。”
而后示意聞人紫函在這里守著。
昏暗的燈光下,還能看到一個大通鋪,很多人都睡在上面,嘴里打鼾。
放眼望去,有的缺了眼睛,有的少了耳朵。
大多都是殘疾人。
日常用品都在一個盆里,藏在床底下。
這里似乎就是休息區,沒有什么多余的家具,只有幾張破舊的桌子和用木頭打造的凳子。
魁梧的老男人坐在椅子上,穿著破舊的襖子,腳下是一把外形極其張揚的長刀。
他的手里還有一個類似于戰斗儀的電子設備,倒映出滾滾翻涌的黑霧,還有霧氣里的鬼影。
“青叔,我回來了。”
溫柔甜甜地一笑:“這幾個人,我帶回來了。”
老男人抬手,示意她先不要說話。
只見他抬起頭,打量著面前的少年。
“您好。”
楚即墨試探著打招呼。
他發現這個老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帶著一絲恍惚和感慨。
“你好。”
老男人平靜問道:“我想先問一句,是誰告訴你這個地方的?”
楚即墨一愣。
“我通過戰斗儀觀察過你,你很果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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