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圣旨意義不大,那它存在的理由是什么?

  皇帝自己也知道他使喚不動顧李兩家人了,這圣旨號召力等于沒有,糊弄不認字的百姓還成,糊弄世家估計要被笑死。

  為什么還要給這張圣旨,是向世人證明他還能做主,還能用李老大威名穩住邊境,穩住不服他的將領。

  李老大是李家百年來最厲害最出色的名將,享譽大江南北,震懾西北邊境。

  尤其是他正處于壯年,邊境才不敢大肆動作,萬一君臣再次練手,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合伙演戲,戲弄我們,設套打我們呢。

  邊境草原那頭也不敢輕舉妄動,發動戰爭需要錢,失敗了會更慘。

  這圣旨作用就是向外界宣告君臣一心,李老大還是他的臣子,為他所用。

  戰神的封號也不是李老大自封的,是百姓封的,先帝爺圣旨夸贊的。

  欽天監當時力勸先帝爺冊封夸贊李老大為戰神,這是一種赦封,是為國增加氣運的一種方法,有點類似于帝王參拜泰山祭天的舉動。

  增加國運,是把國運托付在李老大身上,形成一股中正浩蕩的浩然之氣,讓他帶領的軍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壯大我泱泱大國之氣運。

  國之氣運承載在李老大身上,李老大保家衛國反哺國運,安寧康泰,相輔相成。

  雖然玄乎了點,這是欽天監那些道士力勸,連皇家寺廟主持法師都同意的事,說李老大和李家的氣運極為昌盛,貴不可言,貴重是他家的福運。

  先帝爺慎重考慮后就同意了,原本后來有了李玉,是打算讓她入宮伺候的,奈何歲數太小了,配誰都不合適,配先帝爺更不合適,讓天下人笑話他為老不修。

  歲數差的太大了,爺爺和孫女的歲數,這沒法入宮。

  如今這張圣旨說明了一個問題,新帝鎮不住這股氣運,被反噬了,一連串的事情鬧得他腦袋發蒙,椅子快坐不穩了。

  邊境開始頻頻試探,再不改口,估摸邊境將士要反了。

  加上軍餉需要好大一筆,新帝不敢耽擱,先把軍餉給掏了,但其他方面就顧不上了,好在他還有腦子,不敢克扣將士的錢,只能從其他地方儉省,增加稅收百姓苦不堪言。

  現在新帝急需要李老大服軟,哪怕不吭氣讓他用一用威名鎮住邊境的草原騎兵就好。

  一代名將,他找不出代替的人選。

  夜王和李老大反復商量,還是決定服軟,不是沒骨氣,是考慮到邊境百姓需要安定,能不打仗是最好。

  百姓需要安穩,不希望戰火荼毒,新帝可以下臺,百姓該去哪里安居樂業。

  李老大不光是為自己為家族考慮,也是為邊疆的百姓,和曾經一起共事過得將士們退一步。

  這次新帝能給平反詔書,也是邊境的將士們聯合上折子換來的,為他兩家鳴不平。

  他不能不仁不義把朋友丟在腦后,兄弟們為他肝膽相照,他也要給他們留一線喘息之機,為將來回歸做準備。

  君臣商議后從大局出發,從國之安定考量,李老大選擇默認低頭。

  耿力望著李老大笑吟吟的臉,張口想說什么,夜王妃卻搶先一步。

  “耿將軍,做人留一線吶。”

  耿力只猶豫了一瞬,抓緊了圣旨,上前幾步,單膝跪地將圣旨呈在李老大面前。

  李老大不曾羞辱他,爽快的接下了圣旨,輕笑一聲。

  “耿力,大將軍一職你也坐了,感受如何,很風光吧。”

  唇角帶著微笑。

  耿力滿嘴苦澀,頭一低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沒說話,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做了大將軍又如何,沒那個本事還是坐不穩,使喚不動那些老將,壓根不聽他的,形同虛設。

  滿朝文武都瞧不起他,不愿意和他走近,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選對了人,走到今天值得么?

  李老大連圣旨都沒看就丟到了一邊,甚至都沒挪過椅子,坐的四平八穩。

  要是擱以前,必須是李老大跪地接旨,還要巴結打賞送旨意的人,如今卻反過來,是耿力單膝跪地給他送圣旨。

  李玉望著父親,眼里帶著濃郁的心疼和擔憂。

  李老大抬頭看到女兒憂慮的眼神,咧嘴笑了笑,安撫她的情緒。

  李玉低下頭沒再看耿力,怕自己殺氣太重,恨意太深讓耿力察覺出來,多一眼都不敢再看,就怕泄露了情緒壞了大事。

  她只拿著酒杯沾了唇卻沒喝,始終保持頭腦清醒。

  顧磊和李睿也只是端著酒杯敬酒,沒怎么喝。

  歌舞表演開始了,李玉專心欣賞歌舞,既然不能動手,那就稍安勿躁,獵人一定要有足夠的耐性才能捕獲到更好的獵物。

  耿力沒在鬧事,大家都嬉嬉笑笑的喝酒說笑。

  一直到宴會結束大家才魚貫離開。

  李老大領著老人和妻女往回走,耿力突然叫住他。

  “李將軍,我們可以同朝共事,將軍的位子我可以還給您,李家沒人居住。”

  “你可曾想過有鎮不住局面的一天,這天下百姓該如何看待你,你耿家也曾是忠君愛國之臣,你走到今日可曾后悔,該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向天下人交代?”

  李老大沉聲開口,深深地看他一眼,轉身扶著妻子離開了。

  李玉沒回頭,她怕自己一回頭就忍不住出手砍死他。

  耿力望著他們走遠的背影,有著深深的無力,邊境的局面越來越糟糕了,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新帝沉迷于煉丹和女色當中,哪還有當初的壯志豪情,只剩下荒淫無道,心灰意冷。

  朝廷大臣只會打哈哈哈耍滑,武將出工不出力明哲保身,災年剛剛過去還沒結束,百姓還沒恢復過來,稅收越來越重,邊境還需要軍餉。

  這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像滾雪球,越滾越大,仇恨依舊在大家心里,民間已經開始編歌謠罵新帝是廢物點心,死后下阿鼻地獄。

  簡直成了笑話,他也成了耿家的罪人。

  大將軍又如何,武將們不認,將士們不服,礙于權威不能公然反抗,我卻可以不出力。

  難如登天,和他澤良主時的預想完全不一樣,事情怎么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我天朝不能沒有李琪,卻可以沒有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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