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開大！”
蔡鞗握著拳頭興奮的大喊，因為他剛才扔的銀子，正好落在了大圈里。
“開！”荷官一聲大喊，先是眼神掃視了一圈眾人的臉，然后才是慢慢揭開骰盅。
“小！”
很多人都喊小，因為在蔡鞗扔出那三十兩銀子后，很多人都把錢壓在了小上。
這只是個小賭坊，一次能扔出三十兩的人很少，再加上蔡鞗是個生面孔。
桌面上大多是一些零散碎銀幾塊，大部分就是些銅錢。
要是一把開出小，那這三十兩，就是一個天大的賺頭。
“小啊！唉！”
人群中滿是失落的情緒，唯有蔡鞗一人呵呵笑著。
“居然是大！小爺的運氣這么好？”
彎腰準備收回自己的銀子，忽然感覺自己的胸口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摸索著。
蔡鞗站直了身子，回頭看去，身后一側正有只小小的身影，努力伸長自己的手臂，擠在王貴和于濤中間。
那小腦袋只露出一只耳朵，發髻上長出一些微黃的絨毛。根據蔡鞗的閱人經驗，這小偷應該是個小孩子。
蔡鞗嘴角一彎，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伸手進了懷中，一把抓住那小孩的手。
按理說，遇到了偷竊的，應該大聲呵斥才對。但現在蔡鞗正在遼國境內，其行動也是隱秘性的，不能太過于高調。
一把抓住那小手，頓時傳來一種柔弱無骨的觸感，蔡鞗再次發揮了自己的閱人，就是閱女的經驗，判斷這應該是個小女孩。
“啊。”
一聲小小的驚呼從蔡鞗身邊響起，那小手想要抽回，但蔡鞗卻是緊緊的抓著不放。
“贏了贏了，我贏了。這次可以還錢了，幾位大爺，這些錢大概二百兩，完全夠我借的那些了。我的本金給我，其他的你們拿走。”
蔡鞗發出了要離開的信號，王貴急忙收了錢，這才看見大人手里怎么還抓著一個人。
“這是？”王貴低聲詢問。
蔡鞗呵呵笑道：“一個小賊。”
蔡鞗去賭坊，就是為了多一些時間聽取匯報，王貴早就將事情全部說完了，蔡鞗也玩了一把。
一條小巷子，緊挨著蕭家大院。蔡鞗讓王貴等人不必跟著自己了，覺的在這蕭家的范圍內，肯定沒事，畢竟自己是郡主蕭山山的丈夫。
“你是誰？為什么偷我的錢？”
小丫頭不大，看著也就八九來歲的樣子，一頭黃毛，干巴巴的瘦弱。
小丫頭不服氣的盯著蔡鞗，蔡鞗在一瞬間，從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初次見面時的柒柒。
微笑的彎腰，蔡鞗又是問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餓了？”
“放開我，不用你管。”
“嘿！偷我的東西還不用我管，你這是什么道理？”
蔡鞗緊緊抓著她的手腕，笑嘻嘻道：“不過呢，小爺今個贏了錢，心情不錯。吶，這錢你就拿去吧，小小孩子，沒事偷什么東西，你個小姑娘家家的不學好。”
蔡鞗將自己那三十兩銀子拍在了她的小手中，然后松開了自己的手。
小姑娘抬腿就跑，可是跑出了兩步之后，又是站住了身子，回頭盯上了蔡鞗。
“你，真的不抓我去報官？”
“走吧，走吧，我對你沒興趣，小爺不缺錢。小爺做生意的，有的是錢。”
“真的？那，我真走了。”小丫頭好像是第一次偷東西，居然還在這和蔡鞗聊起了天。
試探著走了兩步，小丫頭又是回頭道：“我叫小酒，外來人，沒事不要在這亂晃悠，趕緊走。這里不安全，從你們進城以后，就有人盯上你們了。”
小丫頭的忠告忽然讓蔡鞗毛骨悚然。從入城就被人盯上了，那說明自己的一切行為，都被別人知道了。
而且，這個小丫頭的話，也在告訴蔡鞗，她是從蔡鞗入城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
蔡鞗深吸了一口氣，又從懷里摸出了一塊銀子。
“告訴我，是誰盯上我了。”
小丫頭看著蔡鞗手里的銀子，猶豫了一會，搖頭道：“我不知道他們是誰，這城里不安全，每天晚上都會有人被殺。有一次我看到一個死去的人，手臂上刺著一個奇怪的圖案，好像是一只狼頭。但是殺死他的人，手臂上也有狼頭。”
“狼頭！是不是一只青色的狼頭，眼睛是紅的？”
“嗯。”
小丫頭點著頭，眼神巴巴的看著蔡鞗手里的銀子。
蔡鞗將銀子拋給了她，說道：“走吧，這是你的報酬。謝謝你的消息。”
當啷一聲，銀子滾落在小酒的腳下，小酒彎腰撿起，臉上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看著小酒離去，蔡鞗皺起了眉頭。
手臂刺著紅眼狼頭，就是遼國情報的情報機構，密偵司。
而王貴剛剛匯報了密偵司內部分裂的事情，緊接著，就聽到小酒說這里每天晚上都會有人被殺，搏殺的雙方就是密偵司。
看來，遼國的末路是誰也無法挽救的，就連他們內部都開始出現了爭斗。
蔡鞗低頭想著，完全沒注意到身后正有幾個人正在悄悄靠近。
小酒拿著銀子跑出了巷子后，摸著懷里的兩塊銀子，忽然露出一個傻笑。
“那個人真傻，一個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他就能給我這么多錢，早知道我應該和他多說點了。”
小酒是個乞丐，她認為的大家都知道，其實就是她乞丐圈里知道的事情。
乞丐活在社會最底層，到處都是，消息來源五花八門，什么事情都是他們最先知道，特別是這天黑之后的事情。
小酒想著再回去，繼續騙一下蔡鞗，可是剛到巷子口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悶哼。
小酒悄悄露出小腦袋，看見幾個漢子用棍子打暈了那個男人，然后抬進了一口箱子里，裝在馬車上運走了。
小酒站在巷子口猶豫了起來，心里覺得那個男人是個好人，自己應該幫幫他，可是自己現在一個人，還是個小孩子，根本就無能為力。
“酒，你怎么在這？”
一個小男孩的聲音從小酒身后響起。
小酒回頭一看，小臉上露出了一個輕松的笑容。
“哥，今天我遇見了一個傻子，給了我好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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