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還是有點單純，雖然心思縝密，沉得住氣，也夠機靈，但在這閱歷上倒是不行。
她所謂的前腳離開，后腳就遭到滅口，就是在說這里的人都知道一些事情，而且這位大人還言明了自己的身份，桃子以為自己是掌握了一點點的主動權，她以為自己握住了蔡鞗的一點把柄，就可以以此來談判。
殊不知蔡鞗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事情，不在乎她所謂的把柄。
說實在了，這東京城內，像是馬爺那樣販賣女奴的生意不少，皇城司有著很多的證據，也知道很多人在做這個生意。
畢竟這可是一個一本萬利的生意，而且其中的水，深的很。
要不是馬爺他們這一伙人，雪中調戲了蕭山山，蔡鞗壓根就不想管這些事。
管的過來嗎？不說別的，馬爺那是送給一些高官要職，那么那些沒有高官要職的官員也想玩，怎么辦？只能自己偷偷的去弄。
北宋末年，社會動蕩，雖然一些大城市里的百姓生活富裕，但是財富嚴重不均，底層百姓流離失所，戶籍政策嚴重出現漏洞，這就滋生了大量的人口買賣。
之前上官婧兒說過什么菜人，那就是她親眼所見。
桃子只要逃，先不說能不能出的去這個院子，就算是出去了，她為了活命，不吱聲還罷，一旦告官，那么勢必狀子就到了開封府手中。
且不說開封府尹如何，之前李綱說過，開封府里有自己人，那么桃子最后的命運會是什么，還是到了蔡鞗的手里。
蔡鞗為了感謝別人幫助，也為了懲罰桃子，會怎么做？就會將桃子送給開封府幫忙的人。如此，桃子最后的命運其實和在馬爺那里是一樣的，最終落的一個被玩弄至死的結局。
官官相護，不是一場戲言，蔡鞗本身就是探事司的指揮使，就算桃子幸運的落到了和蔡鞗敵對的人手里，那人拿著桃子的事情來威脅蔡鞗，參他一本，那蔡鞗也有話可說。
畢竟是蔡鞗把人從馬爺那里救出來的，蔡鞗可以說，我救了人之后，正在核實這些女子的身份，確保沒有其他國家的探子什么一類的，這轉了一個圈，又是到了皇城司手里的事情，就算是有人說這事應該交給其他衙門處理，那么皇城司會給嗎？
不會，就算是上面的幾位皇城司使他們也不會交出人的，畢竟這可是一件功勞呢，救了這么多女子的性命，大功一件呢。
而最后上頭看到的也只是一紙奏報，說事情已經處理完了，然后人也遣散了，甚至還是發了銀兩遣散的，那么功勞到手之后，蔡鞗會怎么做？
能咽得下這口氣嗎？
顯然是不能的！
時候，蔡鞗還是會把她們抓回來，用更加殘酷的手段折磨她們的。
估計到這時候就沒人再去關注后面的事情了，就算是再有人揪著不放，那也沒辦法。
路上遇到個劫匪，野獸一類的，誰知道她們會怎么樣。
官面上的道道很多，私底下的手段也是很多，這些事情常人根本就是想不到的。
天官為民，但是天官和民中間，還有很多臺階，每一層臺階上，都有一層的官。
廟堂之高，九十九層，上不見其底，低不見其上。
這還是從蔡鞗本身的職位來說的，就算是李綱不幫忙，其結果也是一樣的。
皇城司直接去要人，說有案子牽連，那開封府會怎么辦？皇城司辦的都是大案子，開封府敢阻攔嗎？面子上的事情，相互說道說道就都過去了。
而且蔡鞗還有個便宜老爹，蔡京啊。在這東京城內，蔡家的地位現在是如日中天，蔡鞗剛娶了帝姬，誰敢在這時候得罪蔡家。
桃子聽著蔡鞗說什么不合算，皺了一下眉頭，顯然是沒想到這里的一些水下暗流。
蔡鞗就算是交代了自己的背景，她們也只是聽說過皇城司的惡名，不知道蔡鞗的蔡家是什么意思。
都是窮鄉僻壤弄來的，抓來后，又是被關了起來，哪知道這些事情啊。
這些女子都是馬爺當時為了活命，送給蔡鞗的，其實在他的手下遠不止這些女人。
蔡鞗讓牛二取代馬爺，成為地下王者，蔡鞗站在背后，那么其他一些地方的女子也會成為蔡鞗的人。
而之所以讓牛二去取代馬爺，而不是直接殺了馬爺，也是不想去碰這水下食人的魚。
訓練她們，使用她們，是給她們一個生存的機會，是給她們一條出路。
就此放她們回去，她們一樣是要繼續過窮苦日子。這里面真有被家人賣了的，在這窮苦動亂的年代，真不是什么新鮮事。
桃子沉默了起來，是在想蔡鞗剛才說那句話的意思，可是想了半天，她并沒有想到其中的道理。
“大人，難道你真的不怕？”
她只說了不怕，但沒說蔡鞗不怕什么，倒是一個會玩文字游的人。
蔡鞗看了看一旁，覺得和她對話還算是有趣，想著就此和她聊聊，好順勢收了她們的心。
“那邊有凳子，給我搬過來。”
院子里就只有蔡鞗和這些女子了，他讓人去給自己搬過凳子來，肯定是讓這些女子去的。
只不過，隨著蔡鞗的話落下，在那八十個女子中，卻是沒人動一動，只有清茹往那邊走了一步，然后又是看了一眼那些姐妹們。
見她們的目光有點不愿意，清茹停了一下腳步，然后低下頭繼續朝那邊走去。
剛剛桃子還說什么愿意當做奴仆，現在立馬就不聽話了，顯然剛才只是說說而已，她心里是打著其他的主意。
蔡鞗嘴角輕輕一笑，對著桃子她們說道：“看起來，你們還是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也沒看清現實。好吧，既然如此，小爺就和你們好好嘮嘮，完事之后我會給你們選擇，或走或是留下，隨你們。”
清茹力氣尚小，本身就長的瘦弱，又是餓了很久，搬起一把沉重的凳子很是費力。
只是蔡鞗就那么看著她費力的，一點點將那凳子拖了過來，而那些女子也沒有愿意去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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