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奢華，卻絕對價值不菲。
裴老爺子打量著沈嘉檸的同時，沈嘉檸也在打量他。
老人身量修長，滿頭銀發，雖然已經上了年紀，卻給人一種紅光滿面、中氣十足的力量感，最為犀利的，便屬那雙眼睛。
因為年歲已高，老人眼部的皮肉已經松懈，堆疊出不少皺紋，一雙眼也有些泛黃渾濁，可就算如此，卻仍舊給人一種如鷹隼般的銳利感，莫名的帶著威勢。
裴老爺子親自給沈嘉檸倒了杯茶，溫聲道：“嘗嘗，上好的春茶，雨前龍井。”
沈嘉檸也沒推辭，淺嘗之后，只覺得有淡淡的幽香在唇齒間散開，絲滑柔軟，格外舒服。
“老爺子今天請我來，想必不是為了品茶。”沈嘉檸看向老人，溫聲開口。
裴老爺子便也開門見山道：“沈小姐喜歡阿瑾？”
沈嘉檸沒有否認：“是。”
裴老爺子點點頭：“倒是干脆，阿瑾自幼便招女孩子喜歡。”
“他很優秀，比任何人都優秀。”沈嘉檸輕聲開口。
裴老爺子大笑，朗聲道：“這是自然，我裴家的孫子，豈有遜色的道理！”
沈嘉檸沒做聲，便見裴老爺子銳利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可沈小姐，你該知道，依阿瑾的條件自能找到更好的選擇。”
“你無父無母，宋家對你不過是養蠱罷了，好在你倒不算笨，可就算如此，我也沒有成全你和阿瑾的理由。”
沈嘉檸看向裴老爺子，緩緩道：“您想聽到什么樣的回答。”
裴老爺子笑道：“沈小姐，這是我在問你。”
沈嘉檸杏眸清冷，緩緩道：“我家世不詳，無人可依，更無權勢，確實不能為他帶來任何好處，可我想，裴時瑾不需要這些。”
裴老爺子看著她沒做聲，渾濁的目光里滿是審視。
沈嘉檸笑道：“他是裴時瑾，不需要這些東西來證明他的能力，也不需要這些讓他錦上添花，他有能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即便他不是出身裴家，他也一樣會站在今天的位置，不過是早晚罷了。”
裴老爺子笑道：“可沈小姐可知，早晚兩字，便意味著天差地別，商場如戰場，占據先機便意味著成功。”
沈嘉檸不卑不亢：“可裴時瑾運氣很好不是嗎？他并不比旁人晚，相反，他自出生便站在了許多人難以企及的終點。”
裴老爺子再度道：“我知道沈小姐很優秀，可你和阿瑾不合適。”
沈嘉檸早就料到會是如此，沉默幾秒，輕聲道：“您可以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卻不能論斷我們不合適。”
裴老爺子頷首道：“沈小姐，我是個商人，若你有顯赫的家世、足夠的資源，或許可以與阿瑾相配，只是，你沒有。”
“阿瑾身為裴家的繼承人，不可以娶一個無父無母、無人可依的孤女。若他對你并未動情，我甚至可以允許你入裴家的大門，可偏偏既無人護你，阿瑾又對你動了真心，沈小姐，你只會成為阿瑾的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