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明宇趕到后山,就看見荊應恒一身血污正抱著墓碑不撒手。
本來他是帶著滿腔的恨意來的,但看到那雙死寂到沒有一絲生念的眸子,他面上諷刺。
他改變主意了。
死多便宜...他們都還痛苦著,憑什么這個最該死的兇手想解脫就解脫?
眸底似的毫不掩飾的風暴。
阿月不讓他死,卻沒說不能讓他生不如死!!
“家主,荊家來人了。”
蘭許看著手機上守衛發來的消息,上前道。
虞暖大張旗鼓的在茶室帶走荊應恒,消息早就傳了出去。
“阿暖呢?”
褚明宇掃視一圈,才發現虞暖不在這里。
之前的少年宋斌也情緒平復了些,退回到他身邊,“虞小姐應該是去大小姐的房間了。”
他根據虞暖離開的方向猜測著。
聞言,褚明宇神情不定。
他不知道虞暖為什么突然把人帶來了,但荊家來人這么快明顯是虞暖并未遮掩過行蹤。
他蹙著眉,“把人丟出去!告訴荊家的人,人是我們暗域傷的,要報復我們隨時恭候。”
少年有些許的錯愕,聲音顫抖:“知道了,家主...”
褚明宇準備離開,突然回頭,沒有錯過宋斌眼中一閃而過的狠厲,“在不能全身而退的時候,不要做讓自己承受不起的事。”
“而且,她不喜歡..”
說完,褚明宇就離開了。
宋斌眼中恨意翻滾,近乎冷血的眸子死死的盯著那個男人。
他這條命,是小姐救下的..
她是那樣好的人,可荊應恒都做了些什么!!
...
“阿暖,怎么回事?”
褚明宇一把接住要昏倒的虞暖。
不經意間碰到她近乎冰冷的手。
男人皺著眉:“你手怎么這么冰?”
虞暖想要與他拉開距離,卻渾身提不起一絲力氣。
md,這恢復藥劑的后勁有點大了..
“馬上把邱老找過來!”
他焦急的向身后的傭人大聲道。
“不..不用..”
虞暖艱難的脫離他的攙扶,勉強倚靠著門邊。
“我用了特殊藥劑讓自己身體暫時恢復,現在這都是應得的。”
她苦笑著,面上毫無血色,連唇瓣都是發白的。
選擇了一時意氣,不一定會有所得,但代價肯定是要付出的。
比如,她很清楚,除了這次強行透支身體帶來的虛脫感之外,她體內的余毒也會受到影響。
本來半年就可以養好的身體可能得小一年了。
“你...!”褚明宇知道她都做了什么,氣的就想罵她,可看到她這副模樣,怎么也不忍再說了。
“現在這副尊榮看來我是走不了了,只能在你這歇會了...”她討好似的笑笑。
再氣,褚明宇也不可能不管她,就算她想走都不可能放她。
不顧她的推拒直接將軟弱無力的姑娘抱起來。
“你還知道自己是副尊容啊...從小到大都不是省心,我現在就送你回房間休息...”
虞暖掙扎無果,弱弱縮成一團:“扶著我就可以啊...”
褚明宇涼涼的視線掃過,虞暖噤聲了。
不敢惹,真不敢惹..
見她這副模樣,褚明宇冷嗤一聲,心口的郁氣散了些,“消停點吧...我可不想暗域再被南家打上門。”
虞暖:“..”
暗域有給她專門留的房間,將人放下后,褚明宇沒有離開,“我讓邱老再給你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虞暖虛虛的拉了下他的衣角:“你把荊應恒放回去吧。”
褚明宇沉下臉沒說話。
虞暖以為他是生氣,從薄被里拿出一張信紙,“阿月留了信...”
褚明宇沒有第一時間接過,看著信紙神情復雜。
后又突然苦笑,“給你留信卻沒有我的!”
“我就知道,這臭丫頭,心里一點都沒有我這個哥哥...”
語氣里全部都是埋怨,可眼中卻深藏著懷念。
虞暖扯著虛弱的嘴角,“看來師兄是不想看了..那我...”
虞暖剛做了個收回的動作,折好的信紙就被褚明宇眼疾手快的拿走了。
虞暖無奈的撇撇嘴,就欺負她現在沒力氣搶吧~
不過...啊喂,看歸看,歸屬權可是她的,為什么這家伙直接揣懷里了啊!?
無視她眼里濃濃的抗議,褚明宇臉不紅心不跳,“你現在要好好休息,情緒不能激動,我就先幫你保管了...”
虞暖:“??”你敢把‘搶’字說的再清新脫俗點嗎?
“咳咳...我去看看邱老到哪了..”
褚明宇:有什么辦法可以讓人選擇性的消除掉記憶嗎?在線等,挺急的。
虞暖無語的看著他的背影...
剛要腹誹幾句,“嘶...”
遭了,怎么這么巧趕上了這個時間...
屋漏偏逢連夜雨。
好不容易讓女傭幫忙扶著她換了干凈的褲子。
虞暖面色更加難看了,痛..
痛意來的猝不及防。
“唔..”
虞暖一下癱軟在床上,下腹墜痛的厲害,從未體驗過痛經什么滋味的人現在痛到在床上扭曲成蛆。
見狀,女傭臉上浮現幾絲同情,她每次也是這樣痛的死去活來的,所以深有同感。
“虞小姐,您等等,我去給您煮紅糖姜茶,這個暖寶寶您先貼著。”
褚明宇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她正來來回回翻覆在床上,神情痛苦。
“阿暖!!怎么回事!?”
他腳步一慌,原本還算鎮定的驟然一變。
“我沒事..”
虞暖疼的牙床都在顫抖,但還是忍著痛讓他安心。
她不是沒見過會痛經的女孩子,但從未真的感受過,居然真的會痛成這樣...
草率了,她今天不該打那兩管恢復藥劑的。
她思緒亂飛著試圖讓自己轉移注意力。
褚明宇守在床邊,“邱老?她怎么會痛成這樣?”
男人眉宇間的愁緒不展,緊張注視著邱老給虞暖診脈。
暗域有專門的醫生,不過是中醫居多,來給虞暖看的正是資歷最深的中醫藥師,邱老。
邱老捻著指尖,似是不確定的又重新搭了一次。
觀察到這點的褚明宇心下驀的一沉。
阿月已經不在了,他不能讓虞暖也出事。
就在他忐忑不安就要胡思亂想的時候,邱老開口:
“不必擔憂,虞小姐只是脾胃虛,濕氣重,再加上近日氣血不足,特殊時期難免會受些痛苦,日后需要好好調養。”
??
褚明宇詫異的看著虞暖,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不敢置信的又問了遍,“只是這樣嗎?可她怎么會痛成這樣?”
“而且,她本來身體就還沒恢復,要不先開點止痛藥?”
邱老卻搖了搖頭,“正是因為她還在注射其他的藥劑,止痛藥會和她服用的藥物相克。”
說完,他頓了頓,擰著眉,“虞小姐的體寒之癥嚴重,這幾日還要多注意保暖,多熱敷...”
末了還說了一些注意的事,褚明宇都認真聽著,其中有些他也是知道。
畢竟也算是照顧過自家妹妹的。
正要吩咐人去煮些紅糖姜茶來時,剛才離開的女傭拿著杯子進來。
“先生,這是給虞小姐煮的,等晾一會就可以喝了。”
“好,小琴你在這里照顧好她。”
他回頭看向虞暖,她額頭上還有細密的汗珠,腦子也昏昏沉沉根本聽不清他們說了什么。
“邱老,我們出去說話。”
門外,褚明宇面色嚴肅:“邱老,您剛才說阿暖體寒之癥嚴重,難道說這體質是可以輕易改變的嗎?”
他記憶中虞暖的身體一直很好,他也不是沒見過她那幾日的時候,從來跟個沒事人一樣,哪里有痛感了?
原本邱老其實就猶豫著要說的,現在褚明宇問了,他自然如實回答。
“這種情況除了先天不足造成,后天若是長期不注意也可能會如此,但...我剛才觀那孩子的脈象卻有些奇怪。”
褚明宇馬上追問:“哪里奇怪?”
“那孩子的體質問題是突然出現的,而且比一般的,甚至比先天不足造成的寒癥更加嚴重!”
“突然出現?怎么說?”
邱老神情有些復雜,“實話說,我從未見過這種驟然間自身體質被改變的情況,不管中醫還是西醫學上,都是史無前例。”
褚明宇緊皺的眉頭一直都沒有松開。
心里有些愧疚,他對虞暖的關心太少了,根本也不知道她是遭遇了什么。
但很顯然,這一定和燼森實驗室逃不開關系!
一定是在p國的時候,他們對阿暖還做了什么!
隨著情緒的起伏,周身溫度驟降,褚明宇面色難看,忍著對那些人的恨意,繼續問道:“您剛才說這是可以調養好的是嗎?”
邱老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在褚明宇不解的眼神下道:“她現在用來克制毒素的藥劑本身也帶著寒涼屬性。”
“她還離不開那些藥劑,等她體內的余毒都清了..寒性也已經入體嚴重,就算是悉心調養,也沒辦法完全恢復。”
沒想過虞暖的情況這么復雜,褚明宇內心復雜。
“我明白了..”他面色難看的將人送出別墅。
回到虞暖所在的房間,他小心的用毛巾將她額頭的汗擦拭干凈。
看著她無意識蹙起的眉,心上驀然一痛。
最后,他是落荒而逃的。
...
站在褚子月曾經最常待的藥田里,褚明宇的沉痛再難掩飾...
他無法面對的,或許是過往的那些輕快歡愉;
或許是他潛藏在內心多年的愧疚煎熬;
又或是物是人非終不得解的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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