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他將手里的藥片攤在桌子上。
趙援朝擰眉看向藥片,抬頭目光正對小護士,嚴聲道:“你們護士長呢,讓她來找我。”
還沒說完話,追過來的護士長站在門口聽見院長喊自己的名字,連門都沒顧上敲就闖了進去。
趙援朝擰眉看向眼前的不速之客,表情十分不悅。
護士長心里咯噔一聲,急忙解釋:“院長,我是婦產科的護士長,您剛剛說了要找我。”
此時的護士長,完全沒了剛剛在周祁眼前義正言辭的表情,完全就是一對聽從差遣的狗腿表情。
聽她解釋,趙援朝眼底的不滿才緩和幾分,但是看向護士長的表情依舊嚴肅:“護士長,你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護士長自己都想哭,落在王護士的身上的眼神更是怨念加深。
這事既然鬧到院長這里了,她也保不住王護士了。
她轉身當著院長的面厲聲問道:“王護士,這是什么情況,你給病人換了什么藥。”
王護士內心雖然害怕得要死,但是她就是打定了主意不說,她不敢把自己的主謀交代出去,所以寧可把事情憋懶在心里也絲毫不透露半個字。
她所謂的掙扎在經驗老道的護士長面前完全不夠看。
但是為了保住自己的聲譽,她還是上前假裝一無所知地將桌子上的藥片拿起來仔細觀察。
隨后找來門口站著的婦產科護士,交代他們拿幾樣藥片樣品上來比對。
周祁不疾不徐拉過旁邊的椅子坐在一邊,閑庭自若看著護士長的表演。
不多時,小護士根據她的要求拿著幾種藥敲門進了院長的辦公室,院長點頭示意她將藥片放在桌子上。
王護士將所有拿來的藥片與周祁帶來的藥片一一比對。
其實心中早已有答案,只不過現在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挑明自己的態度。
她永遠跟院方站在一條船上。
經過一番仔細對比,護士長終于在眾多樣品中將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藥片擺在一起。
深呼一口氣,沉聲道:“趙院長,王護士拿的藥藥片是米索前列醇片,雙倍劑量。”
這話說完,趙援朝盯著眼前不大的藥片倒吸一口涼氣。
屋內氣氛漸漸森然。
趙院長掃向王護士的眼神犀利中瘋狂下刀子!
這個女人是不是不想活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病號的身份!周司令的兒媳婦和孫子她也敢害!
王護士站在原地嚇得瑟瑟發抖,此時滿腦子都是旬醫生將藥片塞給她時的場景。
旬醫生許諾過她事成之后給她一大筆錢,她的哥哥前幾天在工地上被鋼筋砸傷,包工頭怕擔責,當天夜里就卷鋪蓋跑了,現在沒有賠償金全家湊不出醫藥費,哥哥只能在家里養病。
下半輩子只能是個癱子。
但是旬醫生答應給她的一大筆錢,正好可以解他們家的燃眉之急。
還在愣神之際,趙院長森冷的聲音在王護士耳側方響起:“王護士,我需要你的解釋。”
“院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下意識地要狡辯,這是她目前唯一拖延時間的方式,她甚至還在幻想只要自己死鴨子子嘴硬,院長撬不出來什么東西,她就能繼續回去上班。
況且這藥還沒給謝硯秋吃呢,一切都來的及,還能回到原點。
但是天下哪有這么好的事情。
這種殘害人命的事情還是發生在醫院里,對整個醫院來講都是奇恥大辱!
醫院容不得,趙院長更加容不得。
他不能對不起周家!
思及此,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王護士身軀猛震一下,趙院長極其嚴肅道:“藥是你拿到病房的,這期間有被人插手嗎?”
王護士緩緩垂下腦袋搖搖頭。
她不能供出旬醫生。
“那這藥你既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也不沒有被人中途接手過,難道這藥片是長翅膀飛到你手里了嗎!”
事及此,周祁就算不知到米索前列醇片是什么東西,單看趙院長極其嚴肅沉冷的態度也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他打斷幾人的對話,問向趙院長:“趙伯伯,請問您說的這個米索前列醇片到底是什么東西。”
話音剛落,剛剛還劍拔弩張的趙院長后背猛地僵直。
他抬頭看向周祁的眼神,滿是糾結。
須臾才緩聲道:“賢侄,我說了你別生氣,米索前列醇片是用來墮胎的藥物,主要用于孕早期停止妊娠,況且……”
他猶豫了一瞬,還是決定不顧醫院的顏面說出真相:“況且看上面的劑量,是雙倍劑量,這種劑量如果被孕婦攝入,不但會造成流產和大出血,更可能會造成終身不孕不育……”
他說話時,眼神一直在注意男人的表情和動作。
對面的男人在他、每一個字吐出來時,放在身側的雙手都在緩緩攏緊直到青筋暴起緊握成拳。
趙援朝甚至能明顯的看到周祁太陽穴上隱隱凸起的青筋。
他意識到,這個血性男兒已經將憤怒壓抑到了極限。
男人眼梢微翹,目光幽幽卷著森涼殘戾掃到眼前女人的身上,輕嗤一聲:“敢問護士大名。”
王護士沒說話,護士長見狀搶先回答:“王,她姓王,叫王慧!”
周祁面色淡淡,長腿一邁,起身走到站在原地的王護士眼前,上下仔細打量一眼。
嗓音殘戾緩淡:“姓王啊……我怎么不記得我和我老婆得罪過姓王的人家……”
“難不成你是為別人報仇?”
說完這話,他微微彎腰,身子前傾與王護士對視。
“還是你是受了什么人的好處,被人借刀殺人,害我太太和孩子性命!”
此話一出,全場震栗!
王護士心里咯噔一下,再也承受不住壓力倒在了地上哭著求饒:“院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沒有辦法,我極力缺錢,我……”
“嗚嗚嗚嗚嗚,是旬醫生,藥是她給我的,她說只要把這藥給206病房的病人吃下,她就給我一大筆錢,我哥哥現在受傷了,急需用錢,我也是沒辦法……”
周祁掏掏耳朵,沒耐心聽他說下去。
趙院長現在理虧,看明白周祁的心思,急忙使眼色讓護士長將旬雨帶過來。
旬雨被護士長找到的時候正在辦公室里跟同事喝茶聊天,見護士長急匆匆進來跟自己說院長那里有事情找自己。
她不明白是發生了什么事情,還沒等問就聽見護士長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擠出幾個字兒:“大!大出血!流產……流……”
旬雨心中一喜,下意識的以為是自己的計劃得手了,放下手中的杯子沖向院長辦公室。
剛跑到辦公室門口就被閃過來的周祁攔下,周祁氣定神閑凝著眼前因為跑的太快而面色潮紅的旬雨。
幽森道:“旬醫生還記得徐婉寧嗎……”
旬雨愣怔一下,不知道周祁怎么會突然攔下自己還跟她提徐婉寧,她當然記得徐婉寧,上學的時候天天圍著周祁的屁股轉。
周祁沒等他說話,微微猩紅的眼稍凝著女人茫然的眼神一字一頓道:“她上次想算計我老婆,現在還在精神病院里關著呢。”
他微微彎腰緊挨著女人的耳側,聲音壓得極低,嗤笑一聲:“你猜她現在還是不是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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