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朝京城鳳城,皇宮內殿。
國君相里舜華在王后的寢宮棲梧宮用膳。
沒吃幾口,相里舜華便放下碗筷,不再動。
王后公孫舒示意內侍宮女把膳撤下去。
她走到國君身后,為其輕輕按揉太陽穴。
“君上近幾日有心事,膳食都用的少了。
不妨到御花園走一走,散散心。”
大胤王朝,后宮不得干政,她很聰明地沒有詢問國君為什么為難。
國君登基不久,是一路從“七龍奪嫡,宮廷事變”中流著血上位的。
他素來手段犀利,雷霆萬鈞,是個鐵血又有大智慧的人。
能讓他發愁好幾天的事,應該不是小事。
“好”,相里舜華轉頭握住王后的手:“最近忽視了你。
御花園里花團錦簇,我們不妨攜手共賞一番。”
兩人在御花園中賞花慢行,一路上說說笑笑。
行至池塘,相里舜華的眉頭又微皺了起來。
王后察覺到氣氛不對,柔聲詢問:“可是這荷花塘有什么不妥?”
“這倒不是,只是孤想起大胤朝連年旱災澇災不斷。
今年東州府更是一連三月多大旱,最近才開始降雨。
再加上連年戰爭,內憂外患。
百姓日子不好過,是我做君主的無能啊。”
相里舜華這話說得,不好接。
既不能否定現有的事實,更不能順著話說他無能。
“這不是您的錯,都是前朝苛政。
您登基之后,大赦天下,輕徭薄賦,已是難得的明君。
聽說現在各處百姓們都在開荒種田。
假以時日,大胤朝在您的帶領下會更加蒸蒸日上的。”
聽到王后說開荒,相里舜華來了興趣:“你也知道開荒?”
公孫舒掩面笑了:“臣妾家中原籍在東州,幼時也曾跟著父母大兄下地。
更何況,我們以后每年也要耕種土地,對這方面就多了解了點。”
這倒是真的,帝后乃萬民的表率。
每年春耕秋收,都要到專門的皇田里,拿起鋤頭鐮刀,象征性地忙碌一番。
相里舜華對一個內侍招招手:“把鎬拿來。”
“諾。”
內侍退下,不一會兒雙手捧著一把長如鋤頭的木柄鐵器。
鐵器呈彎弓狀,一頭尖銳,一頭略微扁平,都閃著寒光。
“這……”
王后公孫舒不知該說什么好。
這把鐵器一看就是利器,不該在后宮出現。
“王后可識得此物,你認為這是做什么用的?”
相里舜華看著王后慘白的臉色,饒有興趣地問。
“臣妾見識淺薄,倒是從未見過。
莫不是行兵打仗用的?”
“哈哈哈”
相里舜華拿著鎬徑直走到御花園的草坪上,用力往下一錛。
御花園的土地本就松軟,這一鎬下去,帶出來土塊有大半個磨盤大。
他回頭看了看王后,內侍,宮女們吃驚的表情。
“沒有想到吧。
這是百姓做出來的開荒農具。
地點還是你老家東州呢。”
沒等王后回答,他自顧自地說:“連你也認為它是行軍打仗的利器,怪不得朝堂上的那些老古董,會對此反應激烈。
他們三番兩次慫恿著我,在大胤朝‘全面禁鎬’。
若有私藏,按謀反論懲。”
王后心里掀起了驚濤颶浪。
東州府州牧是自己的族兄,沒有出五服的那種。
若持有鎬被為“謀反”,那公孫家族豈不是要株連九族。
到底是誰,要如此陷害公孫家?
“王后不必害怕,我已經查清楚此事和公孫家無關。
無鎬之前,山間野地,農戶一年才能開墾出一兩畝生地。
用鎬之后,不過月余,就能墾出一畝田。
若你來言,這鎬,到底要不要禁。”
說到最后,相里舜華語氣變得嚴肅,恢復了一國之君的威嚴。
王后公孫舒盈盈下拜:“雖說后宮不得干政。
但農事乃一國之本,我為國母,該設身處地為百姓兒女著想。
若果真如君上所言,鎬在百姓手中有如此大用。
臣妾斗膽說一句,不該禁。
如以能夠傷人判論。
鋤頭能不能傷人?
菜刀能不能傷人?
木棍亦可致人死亡。
如有壞心,任何東西皆可傷人,不止一鎬。
況且此物能使百姓墾荒繁重稍減,開墾出更多田地。
只有百姓日子變好,我大胤朝的根基才穩。”
“說得好!
“百姓安居樂業,我大胤才能興旺。
這是國君國母的責任所在。
制造出鎬的乃是一名女子。
你為國母,可敢給她嘉獎。”
相里舜華心中大悅,王后果然是王后,心中所想與自己一般無二。
其見識眼界,遠不是那些后宮其他嬪妃,甚至一些臣子所能比。
倒是不能因其他妃子冷落了王后。
“竟是女子所做嗎?
那臣妾貴為天下女子之首,更改該由我出面了。”
大胤朝女子不能封官,再加上諸多朝臣的反對,這獎勵卻不好辦。
當晚,往日除了初一和十五宿在王后寢宮的國君,打破慣例在棲梧宮歇息,共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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