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除夕當天。
以前,林然家里條件不好,在過年的時候,家里也沒有幾個葷菜。
而現在,他們的桌上擺滿了雞鴨魚肉,四個人聚在家中,點一個蠟燭,吃飯的時候都特別興致高昂。
第二天,他們一家準備去母親的老家拜年。
過年的時候,連腳夫都不出門干活了。
林然現在駕照都拿到手了,但是他想要的車還沒有到貨。
打電話給楊建龍,到時可以讓他來接自己,不過大年初一,還是別折騰人家了。
父母的建議,就是他們自己走過去。
林然有些苦惱,但父母都這么說了,他也不好推辭。
于是,一家人整整走了一個半小時的山路,最終才到了中袁村。
一行人也終于來到了林母的家門口。
林然一家人放下手中的東西,用力敲了敲門。
不多時,一位看起來很嚴肅的老太太,把門打開了。
“誰啊?”老太太不太高興地問道。
林母激動地說道:“大姨,我來給你拜年了。”
老太太抬頭看了眼林母,只見她穿著白色羊絨的衣服,看起來很合身,充滿洋氣。
老太太這時才想起林母的身份,忍不住夸道:“好久不見,小袁你還是這么漂亮。”
林母臉不由紅了一下,沒等她回話,又一個光頭從門背后探出腦袋來看他們,看到林母:“袁秀芬,你怎么回來了?”
“新年好,哥,我來給您拜年了。”林母笑著點了點頭。
林然和林婉君也跟著喊了一句:“舅舅,新年快樂。”
光頭打量著他們,看見他們帶了很多東西,便說了句:“媽,讓他們進來吧。”
但是看起來非常不情愿。
“進來吧。”老太太說罷讓開了一條路,林然一家人進屋,順便把手里的東西放了下來。
舅舅看了眼他們堆在地上的東西,皺了皺眉頭,覺得肯定沒好東西。
便對著林母說道:“東西一會你帶回去吧,我用不著。”
“舅舅,來試試熊貓香煙。”林然知道他肯定看不上這些貨,于是從袋子里拿出了一條煙,遞給舅舅。
看到熊貓的香煙,他也沒有半點笑意。
“不用了,娘,你去拿些糖果來。”
林母這時候低聲對林然解釋道:“這位是我大哥,袁明濤,他在外面做生意,過年的時候才回來,所以對家里的事并不了解。”
所以,袁明濤其實不知道林然已經發家了的事,雖然看出拿給他的煙價格不菲。
他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包利群的煙,自顧自的點了起來,調侃道:“你們借錢買煙,有些太浪費了。”
“就這么跟你們說吧,我在外面也是做小本生意,沒賺到什么錢,你們想借錢呢,是借不到的,沒錢的話,就別浪費了。”
他沒好氣地把煙遞還給了林然。”
“哥,我們不是來找你借錢的,真的只是過來拜年而已。”林母強顏歡笑道。
剛才那番羞辱性的言語,讓林然和家人有些不開心。
“秀芬,我雖然這一年都不在村里,但也聽說了,你挨家挨戶借錢的事,說真的,不是哥幾個不想幫你,只是借錢給你和丟在水里有什么區別?”
他吐了口煙圈,把還剩半支的煙按滅在煙灰缸里,站起身來:“東西你們拿回去,以后也別來往了。”
林母的眼眶里噙滿了淚水,原本過年想維持一下親情,卻沒想到換來的卻是無情的嘲諷。
林父安慰地把她摟在懷里,說道:“秀芬,我們回去吧。”
“那我們就走吧。”林母想了想,畢竟他哥哥已經下達了驅逐令,留在這里沒有意義了。
“哥,那我先回去了。”林母站起身來,對端著糖果過來的老太太鞠了鞠躬:“大姨,我們先回去了。”
“哎,回去吧,以后好好工作,不要再到處借錢了。”老太太抓了一把糖果,往林然和林婉君口袋里塞。
看起來她倒不算很過分。
林然用手擋在袋子門口,滿臉不悅。
今天帶東西過來拜年,袁明濤都沒有好臉色給他們看。
可想而知,前世娘來這里借錢,有多憋屈。
“不用了,你們自己留著吃吧。”林然沒好氣地說道。
林母拉了拉他的衣角:“小然,注意禮貌。”
“禮貌,也得看對誰。”林然沒有當面生氣已經夠給面子了,他雙手搭在父母的肩上,說道,“我們走吧。”
他們剛走到門口,才剛打開門,就看見上次去家里的一行人提著禮物過來了。
正是袁鵬和二舅。
他們看見林然和家人,頓時一怔!
雖然先前把他們趕出了工坊,可是二舅覺得是兒子有錯在些,打算過完年后,再去求求情。
沒想到在大哥家門口碰到了他們,滿臉笑意地喊道:“秀芬,外甥,你們怎么過來了?”
他和大哥的關系不一般,雖然因為大哥在外面工作的原因,減少了走動,但他們的感情卻很深厚。
袁鵬也勉強擠出了一個笑臉:“林..林老板,好久不見。”
“表哥你好。”林然點點頭,伸手不打笑臉人。
“誒,既然來了,怎么不吃完飯再走?”二舅說著要把林然手里的袋子拿下來。
可是,卻發現動不了分毫。
這時,大舅的聲音從后面傳來:“袁明凱,你在干嘛?”
他的語氣冰冷,想推開林母,說道:“這些人,過年跑著這來,真是晦氣。”
但是,他的手還沒碰到林母,就仿佛被鐵鉗抓在手里。
出手的正是林然,抓到他手上直接出了一道手印,把他推到一旁:“對我娘客氣點!”
“小兔崽子,你以為這是什么地方!袁鵬,幫我揍他!”他對袁鵬喊道。
大過年的,要動手動腳,袁鵬當然不敢。
而且,他在林然手下工作了一段時間,很清楚林然手下有什么人物,根本不敢動手。
“你們怎么了?”二舅忐忑地問道。
林然轉身提起大舅的衣領,義正嚴詞地說道:“你讓我們走沒關系,走出去之后,咱們之間再沒聯系。”
“但是,你要是敢動我娘,我今天不把你頭擰下來我不姓林!”
林然一腳踢在買來的水果上,發出了巨響。
大舅被嚇楞在原地,不敢再說話。
怒視了一圈,終歸還是顧及了幾分情面,林然沒有繼續動手,而是帶著家人默默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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