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偉正準備宣布散會，辦公室主任秦紅星突然開口，道：“席副縣長，您這麼說也有點武斷了，江曉白提出的是一換一，並沒有說白要啤酒廠。”
“既然是一換一，怎麼能算是國有資產流失呢？”
林大偉聽了，立即打消了散會的念頭，靜觀其變。
席正偉看了一眼秦紅星，道：“秦主任，都說無奸不商，如果江曉白在大慶村辦的廠比山城啤酒廠更有價值，他為何要換呢？”
“商人重利，他肯定是更看好山城啤酒廠，所以才提出一換一的。”
秦紅星一笑，道：“我們先不討論換不換的問題，我們就先討論一下啤酒廠的價值。”
饒順清道：“我看行！”
程行嘉也點頭同意。
席正偉沉默，算是默許了。
秦紅星先把山城啤酒廠的現狀說了一遍，最後才道：“從現在的情況看，山城啤酒廠就隻剩下三條路，要麼被霧都啤酒廠收購，要麼承包出去，要麼維持現狀等過幾年後陷入經營危機，最終很可能倒閉。”
李剛、饒順清、程行嘉都點頭，同意秦紅星的說法。
席正偉卻有不同的看法，道：“既然啤酒廠承包出去能夠生存下去，那麼就是啤酒廠的經營者出現了問題，我們為什麼不能換個思想，調整啤酒廠的管理層，讓有能力的人去盤活啤酒廠呢？”
秦紅星道：“席副縣長，您的這個提議我本身覺得沒問題，但問題是換誰去？誰又有能力改變啤酒廠的現狀？”
李剛接過話道：“現在的啤酒廠廠長薛華也是能力出眾的人，而且在啤酒廠幹了很多年，縣裏懂企業經營管理的幹部，派誰去也不一定能比他做的更好。”
饒順清道：“是啊，薛華的能力還是不錯的。”
程行嘉道：“說到底，我們還是缺人才，缺像江曉白那樣更有思路的人才。”
席正偉也是歎了一口氣，他在建陽縣工作這麼多年，誰的能力怎樣，他的心裏也有一桿秤。
這個問題依然討論不下去。
秦紅星道：“我們還是暫時擱置討論啤酒廠的出路，反過來再議一議大慶村的事。”
席正偉道：“大慶村的事還有什麼好議的，前前後後開會都不下三次了，沒一次有結果。”
秦紅星道：“沒錯，前幾次開會都沒有結果，但這次不同了。我們開會那麼多次都沒有結果，但為什麼人家江曉白卻信心十足？”
目光掃視眾人一眼，繼續道：“是大慶村地下有礦，還有什麼可利用的資源？”
席正偉沒好氣的說道：“大慶村巴掌大個地方，地下要是有礦，早就發現了！”
饒順清也道：“是啊，再說資源，原本大慶村的山上還有些木材和中草藥，可是一把大火後，那裏就隻剩下光禿禿的山坡了，能有什麼資源？”
秦紅星道：“既然席副縣長和饒副縣長都這麼說，那我們就要問一個問題了，大慶村既然什麼都沒有，江曉白憑什麼去那裏投資？他投資了能給他帶來什麼？”
所有人都沉默了。
秦紅星繼續道：“我們可能不知道答案，但是我們可以推測，那就是江曉白所投資的項目並非在大慶村不可。”
他突然加大聲音，“他之所以去大慶村辦廠，多半還是考慮林縣長的麵子，在支持林縣長的工作。”
“不然的話，他有可以賺錢的項目，完全可以去交通便利的地方投資，何必去大慶村呢？”
李剛、饒順清和程行嘉都紛紛點頭。
席正偉道：“秦主任，你這麼說也有道理，但他投資也是賺錢的，他盡可以去投資賺錢，何必要把啤酒廠拉上呢？”
秦紅星笑了笑：“這我就不知道了。”
林大偉適時的接過話，道：“我覺得，不管怎麼說，這是解決大慶村問題的一次機會，我們可以考慮在見到江曉白拿出的產品後評估，如果一換一不會造成國有資產的流失，那就跟他換！”
“同意！”
李剛首先表態！
“同意！”
“同意！”
饒順清和程行嘉也跟著表態。
秦紅星道：“我也同意。”說完看向席正偉，在場的人就他沒有表態了。
席正偉低頭沉吟片刻，抬頭道：“既然你們都同意，我也不反對，那就先看看再說吧。”
林大偉點頭，道：“那就先這樣，秦主任你最近先把山城啤酒廠的資產再盤點一下，我們做好一換一的準備，如果到時候大家覺得江曉白拿出的產品可行，那樣可以加快進度。”
“好的，林縣長放心，我這幾天就去啤酒廠蹲點，把事情做在前麵。”秦紅星說道。
林大偉點頭，問道：“大家還有什麼要補充的沒有？沒有的話就散會！”
“沒有！”
“沒有！”
“……”
沒人有話說，那就散會。
林大偉走出會議室，也不禁長舒了一口氣，心裏暗惱江曉白給他出了難題。
回到辦公室後，他思來想去都覺得不爽，叫來李興華，問道：“下午我還有沒有什麼安排？”
李興華道：“林縣長，下午沒什麼既定的行程了。”
林大偉道：“那行，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家了，有事你就打電話到家裏。”
“好的！”
李興華答應一聲，送林大偉離開。
林大偉回到家，見柳憶婷、林嘉音和江珊在客廳裏，唯獨沒見到江曉白，忍不住問道：“曉白呢？他還沒回來？”
柳憶婷白了他一眼，道：“人家一早就回來了，在廚房給你做飯呢。”
林大偉愣了一下，本想著找江曉白聊聊的，也隻好暫時擱下，等吃飯了再說。
“嘎公，您今天下班這麼早？”
江珊跑過來，說道。
林大偉看見小家夥，心情好了不少，放下包笑著道：“嘎公知道我的外孫女來了，特意早點下班的，怎樣，想不想嘎公啊？”
“想！”
江珊乖巧的說道。
林大偉哈哈大笑，抱起小家夥坐到沙發上，逗起她來。
沒多久，江曉白做好飯菜，從廚房裏出來見到林大偉，笑著打招呼：“爸，今天下班早啊？是不是會開完了？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