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冷哼聲，偏過頭，
“大軍、柳經理，你倆跟著去一趟”，然后又把視線轉回到女人身上，
“別給我耍什么花招，就這一次機會了。”
“不會，不會……”女人心氣全無，再也生不出一絲反抗。
王學軍上來，催促聲，“趕緊吧！”
女人從地上踉蹌爬起，失魂落魄往門口走去，王學軍兩人跟上。
待三人一走，辦公室里又安靜下來，陳北邊上撿把椅子坐下，看著面前同樣失魂落魄的鐘德發，
道：“怎么不說話了？剛叫嚷的不挺大聲？”
“北哥，我……”話剛出口，卻是“撲通！”聲，直直跪了下來，哭喪個臉，
“我對不起你，我不是人，你對我這么信任，我，我卻……北哥，你把我怎么樣都行，我絕無怨言，這責任我一并承擔，
我只求你放過我妹妹，她……她就是傻，被魏鑫這女人給利用了，求你放她條生路好不好？嗚嗚嗚……”
“哭什么哭？”
陳北皺眉起，也沒上去扶，斥道：
“大男人一個，這么愛流馬尿呢，你這妹妹是傻，你這當哥的也不見得有多聰明，我知道你性子憨厚，沒什么別的亂七八糟心思，
但現在公司出這么大檔子事，損失一百多萬，你這當經理的絕對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保險箱鑰匙、密碼就這么輕易被人給得手，說明你一點不上心，
我當初怎么跟你說的？只許你一人知道，就是最親的家人也不行。
你要嚴格按照我的指示執行，還有現在這破事嘛？”
鐘德發跪坐地上，低著頭，受著訓斥，嘴里依舊那句話，
“北哥，責任我一人擔，只要別追究我妹妹責任，你要我怎么樣都行！”
“擔個屁！”
陳北沒好氣，
“我讓你去吃屎你去吧？說你笨還不承認，我要不是顧及你們這傻乎乎的兄妹倆，早就報公安，把這女人抓進去了。”
鐘德發立馬抬起頭，“北哥，這么說你不會對我妹妹怎么樣了？”
“你說呢？”
他這真是服了，挺能掰扯的一張嘴，一碰上女人就跟傻子一樣。
嘆口氣道：“這事就這樣，你還是當你的經理，不過以后財務這塊，你就別管了，我會另外安排人，這你沒意見吧？”
“沒有，沒有！”
鐘德發忙擺手，道：
“北哥，要不我……我這經理也不當了，讓八皮來，我說真的，我還是到下面當個銷售，我不會有任何意見。”
“你想得倒是美！”
陳北翻個眼，
“犯了這么大錯，想拍拍屁股走人？有這種好事？真想彌補，那就給我好好把公司管理好，電子表、磁帶的銷售搞上去，給大家伙多掙錢，其它別整沒用的，
行了，我就說這么多……”說罷起身，要往門口去。
“北哥，我……”鐘德發依舊跪著，用膝蓋給轉過去，猶豫下，咬牙道：
“你……你還會把那女人送公安那邊嘛？”
“呵呵！”
陳北回過身，見跪地上的人，輕笑聲，“怎么，這還有不舍？剛不是惱怒的都要殺人了，別跟我說還想跟人好。”
鐘德發搖頭，
“我沒不舍，剛這女人有一點說得對，我確實配不上她，人是中專生，我一收破爛的，當初不管是借她錢還是安排修理電器的活，我確實別有用心。
我也知道，在她心里其實一直沒真正喜歡過我，對我也許就是金錢上的認可。”
“你也別想得這么絕對！”陳北道：
“要按你說法，我還勞改犯出身，有跟我門當戶對的嘛？
說到底還是這女人不行，行了，起來吧，別跪著了！”
人也沒個動靜！
“咋的，還要我扶你啊？”
鐘德發這才從地上爬起，老老實實站著。
他本不想再多說的，但對這小子還真有些不放心，回頭再讓那女人三言兩語給忽悠了，
真是完犢子了！
道：
“剛我說了，你這對象在學校里也有個對象，腳踩兩只船，這你清楚吧？”
鐘德發點頭，“這我一早就知道。”
“哈？”陳北表情錯愕，
“那你還跟她在一塊？咋的，還有這特殊癖好？”
鐘德發道：
“這個賀城我知道，聽魏……聽這女人說起過，是他一直再追這女人，只是沒同意罷了。”
“這你也信？”
陳北無奈搖頭，兜里取出沓照片，遞上去，“來，自個看看吧！”
本不想給人的，不過現在看來還是有必要的，讓人徹底死心。
鐘德發看著照片里的男女，一張張翻看著，從牽手、擁抱、接吻，動作是越來越大，同樣也愈發親密，
心里深處僅有的一絲念想，蕩然無存，拿相片的手微微顫抖，一言不發。
“現在清楚了吧？”陳北道：
“這女人是個天生的演員，咱都被騙了，我要猜測沒錯，這女人對那個叫賀城的，肯定也是這套說辭，說你一直再追她，只是沒同意罷了。
兩頭騙！
至于后面要不要揭穿，你自己拿主意。
還有，公安我不會報的，哪有什么錄音，就你那親妹子傻乎乎樣，還會來錄音？
真能留這一手，壓根也不會有前面那些傻事。
當然，我手里就算沒有能直接性指正人的證據，但對付這么一個自以為聰明的女人，我有的是招。
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沒動手，明白嘛？”
鐘德發重重點頭，“北哥，我知道了，謝……謝謝你。”
“謝個屁！”陳北擺手，
“這次就算了，要再也下次，那對不住了……就是我能原諒你，下面的員工也會不服氣的，自個好好想想吧。”
不等回復，轉身出了辦公室。
——
——
幾天后！
市水泥廠工地拆遷現場，陳北戴著安全帽，跟著柳濤、劉興根察看工程進度，這邊快到收尾階段，所以他這難得來一趟。
對建筑工程這塊他是不怎么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一圈下來，就是走馬觀花，跟逛街一樣，別人問起，
就是，
“嗯，嗯，干得不錯，不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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