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父收地籠的時候，他脫光了身上濕答答的衣服，擰了一下水，然后把竹筐翻過來，隨意的將衣服平鋪在上面晾曬。
又順便將船上剛收上來的地籠整理了一下，疊好堆放起來。
這個要收好，留著下次繼續拿過來放，或者等回去的時候繼續放到沿岸，不浪費，不能給它閑置了。
但是再繼續放的時候，他得率先清洗一下。
這些地籠因為長期放在海里，上面沾染了不少的藻類跟魚蝦身體的粘液，看起來太臟了。
通常這樣的附著物又比較沉，而且還會阻擋水的流通，更為嚴重的是，附著物太多會將地籠網給封閉，直接降地籠的捕捉效果。
所以，偶爾有空閑也要適當的清洗一下，正好現在避風頭要收回去，趁著天氣好洗刷一下曬干再繼續投放使用。
“東子，不行了，又拉不上來了。”
葉父手上拉著繩子，臉頰已經被大太陽曬得滿臉通紅，汗水都從額頭上滴了下來，滿頭大汗的。
“怎么說話的，爹？什么叫做我不行了？”
“啊？我是說地籠不行了，你耳朵聽哪里去了？”葉父抹了一下臉頰上流下來的汗，無語的道，“快下去看看是不是又卡住了？”
“地籠卡住了，就說地籠卡住了……什么叫不行了……之前卡了七八個，我都解救出來了，怎么還有？”葉耀東絮絮叨叨的朝他走去。
“誰知道，這底下有暗礁就是麻煩，這要是不會潛水的話，卡了就沒轍了，損失大。”
“要是不會潛水的話，我也不會把地籠拿到這里放，又不是錢多任性。”
葉耀東試著拉了兩下，確實拉不動，“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卡在哪個角落了，真麻煩，海底視線有限，我剛剛只把看到的解救出來。要不是底下有海參，小青龍，誰沒事找事往這里放地籠。”
“下去看看，你還能行嗎？要不要多歇一會兒？”
“我怎么可能不行？”
“已經收了3排了，就這最后幾個，歇一會也沒事，不要逞強。”
“沒事。”
他又重新把濕答答的衣服穿起來往水里跳。
就在這時，遠處有條船也行駛了過來。
葉父警惕的看著往這邊過來的船只，心里頓時有些慌亂，生怕是尋仇的人，東子才剛跳下去，可沒這么快上來，他也不能現在就把船開走。
等船越開越近后，看到是東子朋友的船，他才放松了下來。
就說吧，現在烏賊捕撈還沒結束，那父子仨個肯定也不好叫人，而且現在大早上的，他們肯定以為他們也在外頭拖網，還沒過來這周圍捕撈烏賊。
小小跟阿正開著船靠近后，跟葉父打了個招呼。
“東子呢？咋沒看到？”
葉父想了想，也沒啥不能說的，他手上都還拿著地籠的線，船上都還有條管伸到海里了。
“他下水了，地籠放底下卡住了。”
小小懵逼，“啊？地籠放這里？”
阿正也驚訝了，“這里不是有一個暗礁嗎？東子之前還提醒過，讓我們開船經過這里的時候注意一下，他這地籠放這里妥妥的卡住啊，還能拉的上來？他應該也下不了太深吧？”
“可以下去，他說這里沒有多深，你們等會兒，他得好一會兒才會上來。”
“怎么會想到把地籠放這里？也不怕卡了弄不上來賠本。”
“唔唔…這底下有貨……”葉父含湖的應著。
小小瞬間靈機一動，“東子這段時間的海參鮑魚是不是底下挖的？”
“還有小青龍，江珧！”阿正聽他這么一提醒，也回過神來了，那些個好東西，可不好抓。
江珧偶爾在低潮線還能看到，其他的可都在海底，都是得在海底暗礁或者珊瑚礁才有。
“難怪他只要出海，就會有海參，鮑魚這些收獲。”
兩人瞬間明了了，一開始還以為他哪里撈的，沒想到遠在天邊，近在遲尺。
被猜出來了，葉父也沒得說，誰讓他們來的太巧？
他轉移話題道：“你們今天怎么這么早來過來了？沒有多拖一網嗎？”
小小：“唉，別提了，我們放完排鉤后，準備拖一網，結果剛拖了一半發現周圍海域也有兩條船在，而且他們也不知道啥原因，你追我趕的，結果把我們正在放的網也勾了一下，當下就亂了。”
“估計是尋仇。”
阿正點點頭，“我們是這么想的，畢竟前段時間海上打架的多，估計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小小補充，“網拖上來后，亂七八糟的我們也沒空去整理，干脆今天不拖網了，早點過來看看能不能多撈一點烏賊。”
“嗯……運氣不太好，那就看看今天烏賊能不能多弄一點？若是沒有多少數量的話，我們最近就不過來這里了，你們也最好避一避。”葉父提醒道。
小小跟阿正對視了一眼，“那今天看一下收獲，你們明天若是不來這里的話，我們也不來了。”
“嗯，以防萬一吧，船上的財物損失不起。”
兩人看著現在時間也還早，干脆就在邊上等一等，順便跟葉父聊聊天，但是越等他們越心驚。
東子在水里潛的時間也太長了吧？
正常下去三五分鐘就夠長了，這都十分鐘過去了，他都還沒有冒頭，什么個情況？正常人哪能在水里呆這么長時間？
而且在他們過來的時候，也不知道他已經下水多久了。
“叔…東子下去多長時間了？這也太久了吧？會不會有啥問題？我們要不要下去看一下？”
“沒事，應該也快上來了，快到他潛浮的時間。”葉父邊說邊拉了一下手上的地籠。
這會兒已經松動，可以拉上來。
兩人看著地籠一點點的被拖出水面，看著趴在網上面里還在那里蹦噠的小青龍，心里冒出了“果然”兩個字。
“臥槽，這一晚收獲還不小，你們這可以啊！”
“我都看到好幾只海參了。”
葉父笑笑，“這可麻煩著呢，老是被卡住，也就最近天氣熱起來，才能下水。”
“東子也是大膽……”
這時水面上嘩啦一聲，冒出來一個人，大家都看了過去。
“上來了！”
小小跟阿正看著他臉上的裝備，忍不住好奇的多看了幾眼。
葉耀東拿掉臉上的東西，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海水，“你們咋這么早過來了？沒有去拖網嗎？”
“沒……”
他們把剛剛跟葉父說的事又重復了一遍。
“東子，你剛剛戴的是啥呀？我就說船上怎么有一條管伸到海里去了？剛剛還在納悶呢。”
“是不是有這個，你才能在水里潛這么長時間？”
葉耀東手腳并用的爬到了船上，既然被看到了，那就沒啥好隱瞞的，反正不把林集上說出來就行。
“這個是潛水裝備，有了這些后可以在水里呆個十幾20分鐘，但是也不能去的太深，正好周圍海底也不深。”
“難怪了，你這買一套多少錢？腳上那個怎么跟鴨的腳蹼一樣？”阿正有些心動，有這些裝備他們也可以下水淘寶。
“不便宜的，我也是托人找關系才買到的，不然買不到。”
小小搖了搖頭，“算了，這玩意兒一看就知道我們買不起，欠的錢都還沒還呢。”
“也是。”阿正瞬間泄氣了。
“你們要是感興趣的話，我可以教你們，讓你們也去水下逛逛，但是你們得保密，不能把我這裝備說出去。”
反正這會兒地籠都解救出來了，還沒到捕烏賊的時候，而且他心里也有一個想法，他一個人下水效率太慢了，下水次數多了也不好。
兩人眼睛瞬間亮了。
“放心，我們一定不出去說。”
“對，你是怕被偷吧？我們誰也不說。”
葉父一臉心塞的看著他，老子不教，教別人。
葉耀東也收到了他爹的眼神，也讀懂他的意思，連忙道：“不是我不教你，這個有風險，你都有點年紀了，還有風濕病，別下水的好，反正有我呢，你看著就好了。”
知道兒子是心疼自己，葉父也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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