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袋乖啊！狗嘛！一生也就短短十來年，早死晚死都是死，肯定要走在你頭里的，你現在傷心了，以后就不用傷心了嘛！再說了，傷心他也沒用啊！走，咱們哥們兒帶你出去轉轉，要說今天可是好天氣啊！對著殘雪談談心多好啊！這叫陶冶情操。”
“對，我今天身上帶的花生、瓜子可不少呢！這個和散步更配哦~~”
大口袋知道自己改變不了最終的結果，雖然還在掙扎，但還是跟著兩人走了。剩下林里和四腳朝天在原地，看向眼珠子還能轉悠的凡凡，就配合著動了刀。
但在摁狗的時候，凡凡估計是堵著氣管的東西被活動開了，長出了一口氣吐出一截腸子就要“汪汪”，被眼疾手快的林里一把就攥住了狗嘴。這要是叫嚷出來了，今天這狗肉還有得吃嘛~
“林里哥，咋辦啊！殺還是不殺？”
殺還是不殺？這個問題其實挺難的。
大口袋這會兒估計已經接受了凡凡即將下鍋的事實，你要是說不殺，那得罪的可是好幾個人的肚子啊！
可你要是說殺，萬一將來大家喝多了給禿嚕出來，那大口袋還不得讓林里給氣死啊！這不是純粹的得罪人嘛！
“你就說想不想吃狗肉就完了嘛！”
四腳朝天顯然沒有想林里那么多，看了看手中明晃晃的刀子，和已經緩過來正在林里壓制下掙扎的凡凡。以及被凡凡糟蹋了的好東西，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噗呲一下就在凡凡腳腕上劃開一條口子。
燥熱的狗血如同噴泉似的刺啦就噴出來老遠，差點兒抖摟了林里一身。
可即便如此，林里還是用盡全力壓了上去。垂死掙扎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不光是身上，就連一只手捏著的狗嘴這會兒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二蛋別愣著了，趕緊過來先和我壓制一下，要是掙扎開了那可就麻煩了。”
四腳朝天被林里喊醒后，立馬也撲了上去，隨后又抓著一條腿來了一刀。加速了凡凡生命的流逝。沒過兩分鐘，地上多出來兩攤冒著熱氣的腥燥狗血，和已經翻白眼無力癱倒的凡凡。舌頭耷拉在一側拉著晶瑩的絲狀口水，就這個年頭兒的狗來說，死的也算值了。
“啊~~這可是我第一次結束一條生命啊！太刺激了。”
“你可滾的遠遠兒的吧！以前的野雞、野兔和狼忘記了？”
“額~~呵呵。那個不算，又沒有真的刺刀見紅，感覺不一樣的。”
“行了行了，趕緊趁熱過來剝皮吧！爭取在大口袋回來的時候，咱們把它給入了鍋。你也不想讓大口袋看見他家凡凡的慘狀吧！”
怎么一出口就有一種“太太，你也不想健太在學校里被欺負”的既視感呢！心里還是太臟了啊！這都能聯想到一塊兒去。
剝皮林里沒啥技術，不過以前好歹參與過剝狼皮，這會兒有四腳朝天這個“老手”在一旁作為主要輸出，沒過十分鐘，凡凡就被剝的赤條條的。
“唉！都說來也赤條條，去也赤條條。這凡凡是不是太赤條條了啊？”
“嘿嘿，不赤條條的咱們怎么吃肉啊！”
一想到一會兒有好吃的東西，四腳朝天就不顧疲憊，給凡凡來了個掏心掏肺。
“靠！這家伙，真是死的一點兒都不冤枉，你看看咱們煮的腸子，這里面不得有半斤啊！算上那些吐出來的，那就更多了。”
“咦~~別這么惡心，趕緊丟了去。”
“行吧！放一邊兒收集起來，一會兒回去的時候帶著回家喂狗。我家的狗多少年了都沒有吃過葷腥了，今天托凡凡的福，還能來點兒豬腸子吃呢！”
沒過一會兒，凡凡成了小塊兒。就連嘴里面最大的兩顆尖牙也被林里提前給弄了下來。要是大口袋想起這茬兒那就給他，要是想不起來，林里還能找機會穿個空洞吊著玩兒呢！
等悲痛欲絕的大口袋和成虎他們兩人回來的時候，院子里面已經飄散出香噴噴的味道。本來大口袋一想到那是凡凡的味道就想干嘔，但是嘔了半天都沒啥成果，反而肚子餓了，咕嚕嚕的叫的丟人。
“哈哈哈，你小子，饞了？放心，今天我們都讓著你點兒，你先吃還不成嘛！”
“滾！那可是凡凡，我怎么會吃它呢！”
吸溜了一口口水進去，沒往前走兩步，就看到了鋪開在外面晾曬的凡凡的皮。眼圈兒一下就紅了。
“行了行了，照你這個德行，家里養的豬啊雞啊的還不能吃了怎么的？”
“那怎么能一樣，狗是人類的好朋友，和那些豬啊雞啊的能一樣嗎？”
“那有啥不一樣的，不都是畜禽一類嗎？哦~~合著狗是朋友，其他都是敵人嘍！”
“我~~嗚嗚嗚~~反正凡凡就是我的好兄弟，不準你這么說它。”
成虎和大褲襠吸了一口涼氣。這都是啥人啊！我們拿你當兄弟，你卻把我們和狗劃歸了一類，一會兒是不是還要說個不要介意，咱們各論各的啊？
“咳咳~~大口袋啊！你可不能這么說，我們還在你跟前呢！”
“嗚嗚嗚~~它就是我的兄弟。”
“嘿！你爸媽誰是狗妖啊？哪天我帶著民兵隊伍去你家見識見識？”
“滾！你爸媽才是狗妖呢！你全家都是狗妖。”
“不是~~俗話說的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你說你爸媽不是狗妖，那怎么會生出你這個人和凡凡那條狗呢？哦~~我明白了，你小子不是人？孽畜，還不快快現出原型？”
大褲襠也是個知識淵博的人，一張口就是觀音菩薩的譜兒。那小姿勢站的，《西游記》86版的觀音菩薩估計都趕不上啊！
“滾！我不和你們說了，我要進去看看凡凡。”
大口袋本來還想撲過去抱一抱凡凡的狗皮，但是見上面血漬拉忽的，突然有點兒倒胃口，就率先沖了進去。
經過大約一個小時的煮制，鍋里面的狗肉已經香氣撲鼻，除了不夠爛糊，倒也能將就著吃了。
大口袋進來之后，就看到四腳朝天拿著個勺子舀了點兒湯汁在嘗味道。那瞇起來的眼睛，和吸溜著喝湯撅起來的嘴唇，怎么看怎么讓人不舒服。
往前走兩步后，更是看到了凡凡那一顆完整的在鍋里面咕嘟著的缺了牙齒的狗頭，變形的鼻孔里面不時冒出來的熱氣，仿佛證明它還是自己那個活生生的小兄弟。
失去了水分塌陷的眼睛，仿佛能刺破人心靈似的，讓大口袋一陣難受。強忍著不適又往前走了兩步，雙腿一軟，癱坐了下去。
“哎？大口袋你回來了？臉色看著不咋滴，你們兩個沒有開搗開搗他？”
“嘿！開搗啥呀！都是大男人，我們剛才是去轉悠了，可不是相約淌過一條里面有吃雞雞魚的河。”
話說這個笑話還是林里以前給他們講的呢！當時不明所以，但是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尤其是那天晚上聽墻根兒聽到的一些只言片語，倒是開了竅了，能品味出當時那個笑話的內涵了。
“哈哈哈~~”
眾人笑作一團，大口袋更是噗呲一下噴出來兩個鼻涕泡。要不是他轉頭轉的快，搞不好能噴到鍋里面去。
“哈哈哈，林里哥，還有啥笑話啊！再給我們講幾個唄！當時我們是沒有聽懂，這會兒覺得好笑的緊吶！”
“對。這個過河就挺有意思的。其他好像還有什么麻雀在樹上看羊死了之類的也好笑。再講點兒新的吧！這不是要過年了嘛！大家樂呵樂呵。”
“去去去，你們一群小流氓。我也就是聽別人說過幾個段子而已，記得住的都和你們講了，可沒有新的了。”
林里是正兒八經的新時代好青年，除了偶爾看到幾個段子，肚子里面還真的沒有多少存貨。這會兒大家雖然在起哄，但是真的沒辦法講啊！
“哎？吃狗肉不是要沾蒜沫嗎？二蛋你帶蒜了沒有？要不然凡凡的味道可要大打折扣的啊！”
“帶了帶了，調料那次不是我帶的啊！”
四腳朝天往自己的包袱皮摸了幾下，就弄出幾頭紫皮大蒜放到了桌子上面。
一行人這會兒也沒啥事兒干，就圍坐在一起烤著火剝起了蒜。
剛開始大家還是在同一條起跑線上，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四腳朝天發現林里面前的蒜是別人面前的一點五倍，看起來就快的很。
“哎！林里哥，你這剝蒜有什么訣竅嗎？怎么會剝的那么快啊！”
其他幾人也發現了這邊兒的不一般，仔細數了數數量，發現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要說到剝蒜，林里還真的有自己琢磨出來的竅門兒。把蒜頭上面的蒜瓣兒掰下來之后，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頭尾，隨后用另一只手在兩根手指上施加合適的力道，嘎巴一下，蒜瓣兒外面那層蒜皮就算是爆開了。
之后雙手分別捏住蒜頭的首尾，施加合適的力量朝相反的方向擰動幾下，之后就簡單了，蒜皮大概率就脫落了，剩下的就是點兒沒有起來的碎片蒜皮，很簡單就能處理了。
雖然不是什么蒜都能有這么好的效果，但是就現在他們剝的紫皮大蒜而言，效果還真的是不錯。絕對比用指甲直接摳要省事兒快速的多。良品率還不低。
林里也不藏私，當著大家的面兒一邊兒講解一邊兒示范，接連剝了兩瓣蒜之后，大家都學習了個差不多。除了因為力道掌握不準或剝不開，或捏爛了蒜瓣兒，別的還真沒啥意外。
“嘶~~哎喲！我的眼睛。”
大口袋也是個重情重義的，面對凡凡越發香碰碰的狗生最后的旅途，他竟然還情不自禁的流出了傷感的眼淚。用手揉眼睛本來就是正常的操作，但他剛才可是捏爛過蒜瓣兒的家伙，手上殘留的蒜汁可不少。
“我靠！你也真的是個人才，這都敢往眼睛里面揉，不怕弄傷了嗎？”
剛開始大家還當是沒什么大問題，流流眼淚也就把蒜汁給沖洗出來了，但見大口袋的情況沒有好轉，大家都著急了起來。
“趕緊用水沖洗一下試試。”
一瓢涼水下去，癥狀是緩解了不少，但眼睛還是睜不開，眼淚刷拉刷拉的往下流。也不知道這家伙腦子里面進了多少水，今天算是開了眼了。
“這么下去不行啊！別把眼睛給弄出個好歹來。”
這會兒也沒有個那么多藥品出售，靠的最多的就是流傳下來的各種偏方。這不，大褲襠立馬就貢獻了一個未經驗證后的方子。
“什么？用嘴巴含著水，然后含在他眼睛上，用舌頭洗？這是不是太惡心了啊！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對，做這個的不是他媽媽就是他媳婦兒。其他人別說咱們了，估計他爸爸做都有些難受吧！想想就覺得身上起雞皮疙瘩。”
“咳咳~~~這個蒜頭真辣，辣的我眼淚直掉啊！”
林里這個小機靈鬼兒一想到舌頭在大口袋眼睛那塊兒舔來舔去，就覺得胃里面翻騰的厲害。立馬就給自己來了一瓣蒜，看你們誰能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去。
其他人一看，眼睛就是一亮，紛紛往自己嘴里面塞蒜吃，沒有個就著的東西，臉瞬間就抽抽在了一起。
不光如此，他們還把也想來一頭蒜的大褲襠給控制住了，誰讓這小子最先提出來的那么惡心的治療方案呢！根據誰提倡誰實踐的原則，這么做也沒毛病。
“靠！你們要把事情做的這么絕嗎？”
“廢話，我們都吃了蒜了，給大口袋清洗眼睛，那不是雪上加霜嗎？再說了，咱們這里邊兒的人除了你，其他人連聽都沒有聽過這種法子。讓你來，那不是為了大口袋好嘛！”
“你們倆不是號稱“大”家兄弟嗎？你給他洗眼睛也是應該的吧！放心，你專心洗眼睛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們幾個了，還能讓你一個人全干了怎么的。大口袋那也是我們的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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