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尋仔細思索,“你師傅的藥方子是不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據說是起到了作用。”柳無病道。
“當初與你師傅共同治理瘟疫的還有歐陽劍,若是我沒有猜錯,你師傅的死有蹊蹺,很有可能和歐陽劍有關!”燕西尋目光陰沉。
歐陽劍是什么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了!
若柳無病的師傅當真研究出了藥方,那就是天下的大功臣!
可歐陽劍是絕對不會允許這么大的一個功勞落入他人之手的!
于是乎,殺人害命,獨攬功勞……
柳無病的臉色瞬間就變得極度陰沉,她惡狠狠的瞪著燕西尋,“我之所以留下來與你一同照看流民,是不忍百姓受苦!你切勿胡言亂語!再敢口出妄言,休怪我不客氣!”
她警告的說罷,便與燕西尋拉開了距離。
燕西尋沒想到對方的反應竟然這么大,一臉無奈,“罷了,本公公也是一片好意,不想讓你被人利用而已!反正挑撥你和歐陽劍,對于我來說也沒有什么好處!你愛信不信!”
“哼!”柳無病的心是萬萬無法平靜了。
她眸子深深的凝視夜空,仔細的思尋著燕西尋的話語。
當年,師傅被歐陽劍請下山時,她已經十幾歲了,且師傅因為感染瘟疫,死后也只能采取焚尸的辦法,只有歐陽劍傳回來的一個藥方子,說是師傅留下的。
但后又告知師傅研究出的藥方對于瘟疫無用……
那歐陽劍到底是用什么辦法解決的當年的瘟疫?
柳無病美眸中閃過一抹計較,或許,她是該追究一下師傅的死因了!
天方吐白。
燕西尋一夜未眠,那些喝了姜湯的人精神狀態顯然好了許多,但還是渾身乏力。
不過也急不得,感冒想恢復怎么也得幾天時間。
“燕公公,不好了……不好了……”一名錦衣衛慌慌張張的跑來。
燕西尋眉頭一皺,“出什么事情了?”
“城南那邊的瘟疫也開始肆虐了……”
草!
“本公公不是已經交代過了嗎?城中但凡是感染瘟疫者集中治療,不得瞞報?為何城南也會有?”燕西尋的聲音極度冰冷。
錦衣衛搖頭,“屬下不知道……”
“立刻將人通通都帶到此處,集中安置!”燕西尋面沉如鐵。
那名錦衣衛剛離開,項覓便來報,“公公,由邢光遠帶頭,朝中一眾大臣已經向太后彈劾您,還說,若是公公沒有辦法治理瘟疫,就應當將歐陽劍請出來,讓他來!”
“呵!”燕西尋眼底閃過一抹嘲諷,“本公公還偏不順了他的意!繼續收治百姓。”
“是!”
燕西尋看向一旁的柳無病,“能否把你師傅當年留下來的藥方子用在此次治療瘟疫中?寒氣入體的,本公公是有辦法,可另一癥狀的著實不好解決!本公公需要借鑒你師傅留下來的藥方子。”
柳無病點頭,當即便用筆墨紙硯寫出了一張藥方子。
燕西尋看了幾眼,他雖然并不懂得醫術,但,這里邊包含了多種讓人上火,溫補之物。
熱感冒似乎應該降火啊!
這豈不是用藥矛盾?
燕西尋眸子一冷,“柳姑娘,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立刻將這藥方子里所有的溫補之物都去掉,然后抓藥,開始熬藥,越多越好!”
柳無病的眉頭緊皺,一臉質疑的道,“你確定嗎?這些百姓的身體已經受損了,若真的按照公公的辦法,恐怕會讓他們元氣大傷……嚴重者有性命之危啊!”
“放心,不會的!出了什么事情,本公公擔著!”燕西尋朗聲道。
“可……”柳無病還是不愿意拿這么多條性命做賭注,“不行!你要做自己做!”
燕西尋也只能對項覓交代下去。
眼看著原地就支起了大鍋,熬起了漆黑苦澀的藥材,隨著水的沸騰,濃郁的藥味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燕西尋讓人將湯藥分發下去。
就在此時,歐陽納德突然出現,他嘲諷的道,“燕公公,你沒有經過太醫院的允許,也沒經過柳神醫的認可,就敢胡亂用藥!你這是在拿數千百姓的命開玩笑!”
“什么?燕公公的藥是自己配的?”
“這可不能喝……”
“萬一喝了一命嗚呼……那就得不償失了!”
百姓用極其沙啞的聲音,議論紛紛,甚至有的喉嚨腫痛,連話都要說不出來了!
歐陽納德眼底閃過了一抹得意之色,乘勝追擊,“燕公公,你怎能如此?太后將救治百姓的事情交給你來做,可不是希望你胡作非為,害人性命的!”
“你這般行為簡直就是枉顧太后旨意!十惡不赦!”
這番話一落下,百姓紛紛的指責起了燕西尋。
“就是啊!這湯藥,我可不敢喝!誰知道會不會有問題!”
“砰!”
許多百姓直接扔了手中的碗。
燕西尋嘴唇緊抿,面色鐵青,不得不說,這個歐陽納德,這次成功的激怒了他!
這些藥材的價值不說,錦衣衛無眠無休,盡心盡力熬煮出來的湯藥,怎么能就這么浪費?
他面無表情的拿起了一只碗,舀了一碗湯藥,咕嘟嘟的喝下了肚子。
旋即,將碗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怒視著歐陽納德,“本公公率領錦衣衛,盡心盡力的救治百姓,豈容你污蔑!”
“若是這藥當真有問題,那此刻,本公公早就應當一命嗚呼了!”
“我身為錦衣衛指揮使,督查六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這條命不比在座的每一位都寶貴嗎?連我都敢喝,爾等怕什么?難道你們的命還能比我寶貴?”
燕西尋的聲音震徹九霄。
百姓也有些許的動容。
“是啊,燕公公說的有理,他昨夜為了救治百姓可是一夜沒睡……”
“要不我們還是喝了吧?”
燕西尋眼底閃過了一抹滿意之色,“來啊!給各位上藥!”
三千錦衣衛排隊盛藥。
然,歐陽納德卻道,“若是我父來了,那情況肯定是不同的,大家也就不必承擔危險了……百官已經入朝請命了,若我是諸位的話,我就堅決不喝藥,等等太后的旨意!也許,太后看清楚眼下的狀況,改變主意了呢?”
他這番輕飄飄的話語,再次讓百姓們燃起了希望。
反正他們一時半會也死不了,不如就在等等……
燕西尋咬牙欲裂,雙目中迸射出了滔天的怒意。
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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