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時候不合適，他真想問問：
大周能不能重回藍星、天氣預報什么時候能準、我將來能不能突破九階、什么時候能抱上孩子……
當然這種問題就算問了指針也給不出什么答案。
命運指針等階不低，卻也比不上超位禁物。
真要是什么問題都能回答，代價也不會這么小。
凝視指針數秒。
江游深吸一口氣。
腦海中思緒翻飛。
所以我的問題是：接下來我該怎么做？
右手攤開，覆蓋在指針上方，幾乎是在他心頭發出疑問的剎那，一縷縷絲線如蛛網般束縛住手指！
他瞬間瞳孔睜大！
這猛然刺來的電流在身體內橫竄而過，順著手臂，直沖天靈感，最后轉完一圈，直接擴散全身。
輕微刺痛與眩暈涌上心頭，他倒吸一口涼氣，睜開雙眸，會發現江游此刻瞳孔中，全然充斥著密密麻麻的特殊符文！
大量片段在眼前浮現，掠過。
指針瘋了一樣的開始旋轉，一會順時針，一會逆時針。
毫無規律的極速旋轉，讓人擔心它會不會下一秒就爆掉。
江游看不見這一幕，他視線中，被無數閃現過的場景所充斥。
這玩意兒就像是有一股巨大吸力，吞噬著他的精力以及氣血！
江游微微張嘴，發不出絲毫聲音。
一段預感在內心突兀升起，仿佛告訴他接下來必須要如此去做。
氣血開始沸騰共振，仿佛有聲音在耳邊說話。
江游毛孔張開，大腦微微刺痛。
呢喃聲漸漸張大，越來越大。
最后轉變為男女難辨的聲線，突然炸響：
“深淵！”
江游雙目驟然恢復正常，身體一軟，當場癱坐在地上。
“呼哧……呼哧……”他大口喘著粗氣，渾身像被抽干力量一樣，面條般軟趴趴。
深淵？
他腦海中浮現這兩個字，心中涌現起一陣沖動。
要前往深淵！
這是來自命運指針的指引。
江游目光凝實，逐漸回過神，撐著身體想要站起，結果滋溜一下，胳膊滑開。
兩名工作人員推門而入，一左一右架起他胳膊，頗有經驗架著他離開房間。
一直抬到等候室，坐在鐵椅上，給江游喂完一瓶營養液后，二人離開。
“還能說話嗎？”等候多時的方向陽出聲問道。
“阿巴阿巴……”
江游一張嘴，發出的聲音讓房間內的二人都怔住片刻。
“阿巴巴！”江游眼睛瞪大，看得出他極力想要說些什么。
人一挺，梆當一聲，腦瓜子磕在旁邊鐵椅子上。
這一整套動作下來，比十年腦血栓還要多十年。
“不要急。”方向陽止住笑意，“禁物代價是五感混亂以及抽空力量，指針給出的答案越強烈，承受的代價就會越明顯，你先消化營養液恢復狀態。”
“阿巴……”
江游這才放下心。
他注意力集中在體內營養液上，艱難調動著暗影力量，促進腸胃吸收。
很快，營養液被身體所吸收，他精神清醒了些。
離譜啊。
為什么他會承受這鬼禁物的代價。
“方哥。”江游有氣無力開口。
好似陽氣被女鬼吸了個九成。
腦子還算清醒，就是身體完全不聽使喚。
“能說話了？”
方向陽開口道。
“能了。”江游癱坐著。
“這指針代價頗高，戰斗中絕無法使用，不過經驗證，效果還是不錯的。看你反應這般強烈，指針是不是告訴你不應前往深淵？”方向陽猜測道。
“不。”江游否認道，“指針給了我非常明確地指示，它希望我能前往深淵。”
“是嗎？”方向陽輕咦一聲，打量著江游，“你確定？你騙我可以，騙自己的話，若是強行前……”
“沒有方哥，它真的要我前往深淵。”
“這……”方向陽陷入思索。
“難道說，我在深淵中能夠再撿個位格，還是說獲得什么其他機緣？”江游露出腎虛笑容。
“還真說不準。”方向陽點頭。
“啊？”江游沒想到方向陽竟贊同了自己這離譜觀點。
腦袋有些昏沉，他打起精神想了想，“那現在這個情況，方哥你覺得該怎么辦？”
想了想，方向陽徐徐開口，“你的反應比我強烈太多，這個結果或許對你而言……進入深淵更加重要。”
“方哥你不去了？”江游意外，“那要真有什么至寶呢。”
“就讓你拿了唄。”方向陽對此看的很淡，“我對前路已經有了方向，對其他方面沒有那么看重。”
他笑了笑，“這是你的機會，你不是盼著超越我，也許此次探索結束就可以了。”
那多少有點癡人說夢。
“咱們兩個同時進入探索，葉司主肯定不同意，也確實沒這個必要。”
方向陽撣撣衣角，站起身，神色淡然，眉宇間內斂著幾分說不清的情緒。
“所以，這個機會就給你吧。”他走上前，拍拍少年肩膀，“我回辦公室去了。”
“方哥你別這樣一副表情，整的像是割讓了什么大寶物一樣。”江游哭笑不得。
“咳咳。”方向陽險些破功，“好好歇著，等你出發那天送你。”
“誒，方哥你倒是喊個人把我抬走啊。”
江游開口呼喊。
——
“所以按照原計劃不變？”
陸遙遙問道。
“恩，那指針還挺神奇的。”
輪椅上，江游歪著脖子說道。
他的癥狀確實嚴重。
想抬左手，結果邁出左腿；想尿尿，結果放屁……
這“五感混亂”著實有兩把刷子。
“你啊，這下子該開心了吧。”陸遙遙輕哼。
“哎，說不上什么開心不開心。”
江游開口道，“這種每天都在變強的感覺，你也試了，是不是很上癮？”江游反問。
陸遙遙撇撇嘴，算是沒有反駁。
推他進入別墅，正在做題的狐貍唧唧兩聲跑到門口。
“旺財，晚上好。”江游打了聲招呼。
“唧！”狐貍小跑到跟前，揮舞爪子示威。
注意到他半癱模樣，小東西還捂著嘴偷笑兩聲。
“笑個屁，把你卷子拿過來，作文寫不到滿分今天晚上別想吃飯。”
“唧！！！”
狐貍露出驚恐表情。
“你別逗它了。”陸遙遙輕拍江游肩膀，“休息會吧，想吃什么，這一走怕是又很久。”
“隨便有口吃的就行。”
江游笑笑。
看著她忙碌身影，少年思緒有些飄忽。
李叔勸，方哥勸。
家中小嬌妻勸。
說實話，他真的猶豫了許久。
如果沒有今日使用指針，興許江游就同意了方向陽頂替的做法。
可那股強烈的催促感現在還縈繞心頭。
江游眉頭輕鎖。
這命運的指示……會是什么呢。
而且。
“這個機會就給你吧。”
總感覺方哥說話的時候，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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