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吧都散了吧,他確實不配稱為超凡者。”
“我沒見過這么懦弱的四階超凡。”
“他該不會真是走后門上來的吧,而且就算是,也不至于這么慫吧,但凡正常點,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引起眾怒。”
“學府趕緊把他辭退了最好,我想起他做的事就惡心!”
耳畔傳來學員們的各種唾棄,霍胖癱倒在地上,仰望著夜空。
費力的進行喘息,血液從鼻腔涌出,他胡亂的擦拭一把。
“霍教官!”
劉玉強從人群中沖出來,到他的身旁并將之攙扶著。
“小胖?”霍勇熟練喊起江游經常稱呼的外號。
他有些意外,隨后露出帶血的笑容,“你怎么來了。”
“我看他們說你和教官打起來了。”劉玉強同樣胖乎乎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忿,“劉教官下手好重。”
“已經很輕了。”霍勇搖了搖頭,“何況,的確是我對不起他,對不起那些學員。”
說著,他站起身,低下頭拍拍身上灰塵,再把沾染到的雜草都拿下去。
衣服滿是褶皺,在那與地面的多次親密接觸中,部分地方存在變形。
整體看上去又落魄又凄慘。
劉玉強沉默片刻,“霍教官,劉教官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霍勇目光微黯,緩緩開口,
“當時,那三名學員正在應對四面八方沖上來的沙化者。這些由普通人轉化成的異種,實力并不強,他們處理起來也算游刃有余。”
“可后來沙化者數量太多,加上要盡量避免擊殺那些還留有神智的人,他們有些亂了陣腳。”
“我本想上前幫他們突圍,可突然那界碑靠近,釋放力場將三人籠罩其中。它閃現的頻率實在太快,三名學員來不及躲閃就被光芒籠罩,并且身體呈現出沙化的異化特征。”
霍勇嘴唇囁嚅,隨后緩緩開口,“我……我沒能沖進去把三人帶出來。”
“三名學員長時間被力場籠罩,錯過了最佳的離開時間。就在今天,醫院給出了最后診斷結果:他們三人身體受損,今后再無法成為一名真正超凡者。”
小胖再次沉默,良久。
他表情不斷變化,大概有些難以接受事實。
“霍教官,那沙化力場很恐怖嗎,你四階的實力……沖進去立刻把人帶出來,能做到的吧。”
“我……”霍胖張了張嘴,面上浮現幾絲糾結與痛苦,“我不敢。”
“為什么不敢?”
一道聲音響起,二人看去。
江游與霍勇對視上。
“可能我確實是太懦弱了,我以為……算了,我不配解釋什么。”霍勇強打起苦笑,也只能無力的搖搖頭。
“你很想當教官?”江游卻是再度問道。
他目光鎖定在面前這個外表憨厚,給人種極為老實感覺的胖子身上。
“教官……也還好吧。”霍勇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你完全可以選擇成為理論課老師,而不參與實戰,你……”江游問出了自己的疑惑,想必也是眾多學員的共同疑惑。
霍勇沒有解釋。依舊搖頭。
“你故意不救這些人?”
“不是。”
“你救不了這些人?”
“也不是……”
他再次輕輕搖頭。
看他這個窩囊樣,本以為自己不會生氣的江游,內心噌的躥起一把火焰。
“霍勇,我真沒見過你這么草淡的……”
“哎哎!”陸遙遙連忙拉住他。
這要是沒拽著,江游怕是真沖上去一拳呼對方臉上了。
霍勇保持著原地站立的姿勢,看樣子即便江游沖上來,他也不打算閃躲。
“遙遙你放開,我越想越來氣。”江游罵罵咧咧,“這力所能及之事,有多少學員因此葬送前路。”
江游不認為自己是什么好無私奉獻的好人。
可如果他遇到類似的事,在不涉及生命安危的前提下,不介意出手相助。
山谷那次是地形特殊,不拼命跑不掉。
再者,霍勇遇上的這些情況,要么是他只要出份力就大概率能避免,要么,真就是力所能及之事,他卻選擇了當縮頭烏龜。
是真欠踹。
霍勇目光看著腳下的地面,發絲凌亂中夾雜著碎土草屑,活脫脫一副被學生霸凌的教官形象。
他哪怕還個手,哦不……還個嘴,形象在江游心中都能發生點改變。
“走吧。”
江游最后看了眼霍胖,以及掃了眼小胖后,不再多言,拉著陸遙遙向外走去。
霍勇似乎有把小胖收為親傳弟子的打算,他們師徒二人如何,江游不打算插手。
不過事后肯定得跟小胖仔細聊聊。
胡子叔鉆出來,圍繞著霍勇逛了一圈,摸摸下巴,沒有說什么。
——
夜晚,房間中。
江游今日沒有選擇抱著遙遙。
他平躺著仰視天花板,實為不解。
“胡子叔,你說一個度過了井墜了廊橋的四階者,唯唯諾諾的像個……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
江游開口道。
“可能……并不算完全度過井墜呢。”胡子叔猜測道。
“不完全度過?”江游疑惑。
“小時候的經歷成為類似心魔存在,沒有完全度過井墜,是有可能存在這種情況的。”胡子叔道。
“關鍵是,我一直覺得霍勇他不像那種人,問他吧,他還跟個啞巴一樣。”
江游嘆氣著搖搖頭,“也許是我抱有幻想,畢竟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長。”
“知人知面不知心。”胡子叔對此看的很開,“度過井墜又不意味百分之百不出問題。”
“你還是太年輕,現在這二十年巡夜司整治的不錯,再往前推幾十年,每隔一段時間就有聚集地被覆滅,一級聚集地同樣接連被滅。”
“人心惶惶,氣氛浮躁,心中更容易生出邪念,超凡者亦有百態。”
“好吧。”
江游只得接受這番說辭。
“醬油?”一道聲音從屋內響起。
他扭過頭,波濤起伏的身軀躺在側邊。
“李不開森嘛,醬油?”狐貍眨巴著大眼睛問道。
“你別管。你怎么在我屋,我睡覺不穿衣服,給我出去!”
這小子又在跟狐貍神神叨叨的。
胡子叔嘀咕。
忽然,狐貍抬起爪子。
“醬油,介鍋銀似水?”
它指向的位置,正是胡子叔。
——
有讀者猜到了,不過沒人完全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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