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田洪鳳趕快打圓場:“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
“你滁州,最高建筑是?”
祖暅目光轉向滁河上高高聳立的滁陽樓:“就他了。”
眾人興致勃勃簇擁著杜預,前往滁陽樓。
杜預首先丈量了滁陽樓高度,整整二十五丈。
折算為80米。
杜預面對要回答的四個問題:一是落地速度多塊?根據公式根據公式v2=2gh來求解。
杜預將g取10m/s2,h取80m,那v很容易開根得出40m/s。
而下落時間:h=0。5gt^2。即:80=0。5×10×t^2。解得:t=4s
杜預平靜道:“自由落體落地時的速度為40m/s。落地時間為4秒。”
全場,一片鴉雀無聲。
數學家們都在瘋狂心算,杜預說的是否為真。
士人、百姓干脆放棄了,一個個翹首以盼,伸長脖子等著看實驗結果。
“杜案首算的好快。”
“這么快計算出來了?”
“不可思議。”
“關鍵對也不對?”
杜預平靜道:“二是到達下落過程中點時的瞬時速度,根據公式v2=2gh求解下降一半h時的速度。到達下落過程中點時,位移為40m。速度為20√2m/s。”
“三是下落階段前一半距離和下落后一半距離所用時間之比。答案是t1:t2=1:(√2?1),顯然上半段落體用時多,后面越來越快。”
“最后1s內下落的高度是多少?35米。”
杜預一口氣回答了四個問題,全場寂靜無聲。
祖半圣激動地渾身顫抖:“快,快去試驗!”
“如果這試驗成功,驗證杜預說的四個答案都對,那我圣元大陸一項跨時代的算術成果,將在我們眼前誕生。”
半圣激動地說話都不利索了。
田洪鳳點頭,示意一個考官爬塔頂上去試驗,往下丟鐵球。
祖暅攔住,哈哈一笑:“我親自去試。”
他壓根不相信田洪鳳,唯恐田為杜預作弊打掩護。
“你!”
田洪鳳吹胡子瞪眼:“這是我滁州鄉試··”
杜預卻攔住田洪鳳,淡淡道:“老師,無妨,讓他去試。”
真金不怕火煉,他根本不怕祖暅親自去。
誰去,結果都一樣。
祖暅飛身而起躍到滁陽樓,趴在樓頂,手持一個原型鐵球,漫不經心隨手松開。
他根本不相信杜預能完美計算出落地時間、速度。
因這一切,遠遠超過了圣元大陸迄今為止的算術上限、極限,祖暅沒見過這種公式,半圣祖沖之也聞所未聞,杜預抄襲都沒地方抄。
在他松手的一瞬間,半圣飛速以才氣凝結一個水滴漏。
這水滴漏乃是圣元最先進計時器,能精確到“一眨眼”,相當于0。1秒。
圣元通常誤差范圍,只有二十分之一。
四秒時間,只允許0。2秒誤差。
杜預計算結果,只要超過允許范圍,那就只能判負。這公式也將被推倒。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顆鐵球上。
滁州百萬百姓、幾千秀才,文淵閣所有算學大學士、半圣的注意力,都高度集中在這小小鐵球上!
特別是祖沖之半圣,屏住呼吸,眼睛發直,連眨眼都不再眨眼。
這顆鐵球,卻似有千鈞之重!
它,能否改變整個大陸人族命運?
天空隨之凝滯,空氣仿佛凝固,時間凍結在這一刻。
天空中/出現了數個龐大無比的虛影。
它們,都不是人!
神、仙、佛、魔、妖···
天象異常。
這試驗,甚至驚動各族神明。
王異驚異后退一步。
“這不過是一道題而已。為何會出現如此異象?”
“難道,杜預推衍的這個三角函數公式,真的如此重要?如此緊要?連神明都被驚動了?”
田洪鳳同樣震驚,陳煒面色激動起來。
滁州百姓、讀書人腦海中都閃過同一句。
“倉頡造字,天雨粟,鬼夜哭。”
“難道,杜預推衍出三角函數對人族的意義,能與圣人倉頡造字,相提并論嗎?”
這句話,不光閃現在半圣,所有人腦海中都浮現而出。
他們這才意識到,祖半圣為何如此看重這次實驗。
鐵球在空中飛速下墜,越來越快。
而祖半圣手中的水滴計,也在飛速運轉,精確測量。
杜預面色如常,眼瞼低垂,仿佛一切都平靜如此、理當如此,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天空,驟然刮起了一陣妖異邪魅大風,沖著鐵球刮了過去!
這風平地而起,來的好生古怪。
仿佛天上的神明、仙佛、妖魔都不愿看到這試驗正常進行、順利結束,試圖以巨大力量,干擾結果。
“去!”
祖沖之眼疵欲裂,大袖一揮。
這一擊,半圣竭盡全力。
一股沖天才氣,平地而起,炸雷般與那邪風在空中碰撞、交匯、撞擊!
轟。
但狂風只是一滯,稍有后退,卻并沒被消滅,反而更加猖狂撲了上來。
眾人齊刷刷色變。
“半圣傾盡全力,都攔截不住?”
“這是何等恐怖存在?”
祖沖之臉色一白,聲震九重喝道:“何方神圣?為何要干擾實驗?”
邪風不答,繼續飛撲而來。
眼看鐵球就要被影響,突然一道刺眼奪目的才氣光芒,刺破蒼穹,撒遍滁陽樓。
那邪風被瞬間驅散!
文淵閣上,出現荀圣的身影。
亞圣!
眾人石化,齊刷刷跪拜下去。
王異仰頭觀看,呆若泥塑。
杜預這區區鐵球試驗,竟然驚動了一位亞圣出面,替他站臺,遮風擋雨!
這是何等牌面?又是何等陣仗?
荀圣不言不語,但只是站在那里負手而立,便淵渟岳峙,如臨深淵,高高凝視著空中的虛影。
虛影,不言不語,漸漸散去。
祖沖之對荀圣點頭微笑:“多謝荀圣出手。”
荀圣略一點頭,目光卻落在鐵球上。
鐵球轟然落地!
祖暅一躍而下,迫不及待沖向水滴計:“怎么樣?肯定錯漏極大。哈哈,只要超過二十分之一,這公式就不成立。”
百萬人目光,瞬間轉向水滴計。
若目光有溫度,水滴計已然轟然燃燒、溶解了。
祖沖之聲音顫抖:“多少?”
祖暅沖到水滴計前,飛快看著水滴計的刻度,聲音卻戛然而止:“40····”
“40?”
“40!”
“怎么可能是40?”
他氣急敗壞。
眾人面面相覷,眼神越來越震驚。
水滴計一個刻度代表0。1秒,40刻度代表4秒整。
杜預計算結果,就是4秒。
一分一毫,毫無差距。
精確至此,令人咋舌。
允許的二十分之一誤差,卻完全用不上,杜預極其精準地測算出從滁陽樓上墜落的小球墜地速度,與實際測量結果一般無二,根本毫無誤差。
祖暅一蹦三尺高,難以置信叫道:“沒有誤差?怎么可能?”
他叫道:“運氣,一定是運氣!”
王異看向杜預眼神如活見鬼,看祖暅眼神關愛智障。
“他,真的懂?”
“這種遙遙領先的計算方法,圣元大陸亙古未有的公式,他竟然信手拈來,張嘴就有?”
“他到底懂得多少我圣元大陸不懂的知識?”
“他腦子里,到底還裝了多少這種公式?”
“運氣,已經不能解釋了吧?”
所謂事不過三。
一次解釋為偶然,兩次還能說運氣,但三次再說運氣就是秀智商了。
所有人,都拿智障眼神看祖暅。
祖沖之不悅,正要喝罵兒子,祖暅青筋暴起,對滁陽樓一半上計時的考官道:“你那邊計時結果如何?”
幾個考官分別報告。
“根據杜預說前后半段速度比值1:(√2?1),上半段落體用時多,后面越來越快,為真。”
“最后1秒內下落的高度,確為35米。”
一個接一個報告,猶如大鐵錘,狠狠捶在祖暅心口,打得他一個踉蹌站立不穩。
杜預?他計算竟然都是對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祖暅武媚娘死老公—失去李治(理智),失態大叫:“你一定是早就···對哦,嘿嘿,你就老實交代了吧?你一定是早就在這滁陽樓測試過了,鐵球下墜的用時。這根本就是你的陰謀對不對?”
祖暅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之人,一蹦三尺高:“這滁陽樓,聽說就是你【滁陽樓記】的原型,你對此再熟悉不過。那你提前跑到此地,測量一下又有什么奇怪?”
士族子弟,紛紛點頭:“有道理啊。”
“是啊,滁陽樓跟杜預關系極深,發生這種事一點都不奇怪。”
“如果他來過這里,丟下一個鐵球,測試過了,那裝模作樣計算一番,震驚世人,倒也不足為奇。”
“好算計,好心機啊。”
杜預還沒說話,田洪鳳哭笑不得反駁:“話說祖大學士,貌似在滁陽樓上測試,是你的主意吧?你怎么反而賴到杜預頭上了?”
祖暅語塞:“啊?這。”
他強行咳嗽一聲:“我不管。反正一個公式的論證,肯定不能只依靠區區一次測試。至少三次,不,十次!”
他一波強行挽尊,強詞奪理,但卻贏得了王異領頭的士族一致贊同。
士族的超然地位,來自長期壟斷知識。
壟斷知識,才能壟斷官位,才能壟斷門閥,形成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的絕對壟斷局面。
哪家士族都不愿意看到,杜預這寒門強勢崛起,還掌握了他們根本不懂的知識和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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