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迷信,便是人傳人。見到身邊重病多年之人,竟然轉瞬之間,好了大半,讓周圍眾人也備受鼓舞,紛紛激動下跪,熱淚盈眶。
“我等,從此不信太平道,只信天姥山!”
“過去是我錯了,唯有天姥山才是真仙。”
“可笑我等過去,貢獻大量金銀財寶,還每逢初一十五,就去太平道的道觀中進香,這些年毫無所獲,還是天姥山有真仙。”
“太平道,欺世盜名,我呸!”
“真靈,太靈了!”
不光是柳葉橋,在整個揚州各地各處太平道的廟宇,香客們紛紛拂袖而去。
他們都隨著杜預神游天外,體會到天姥山的精妙、真仙列班。
不光是揚州一地,連附近的吳越之地,吳國、越國、南宋等國度,都同樣感受到杜預詩成鳴數州,隨著杜預神游天外的精彩。
他們對太平道,也漸漸脫粉。
對天姥山路轉粉,對太平道粉轉黑。
若這世界,有粉絲值這種東西,代表天姥山的杜預,粉絲值爆炸,一眨眼漲粉數千萬乃至突破億。
而原本的仙界大v太平道,瞬間失去了數以千萬的粉絲、信徒。
太平道原本濃郁無比、百川入海、猶如云霧的香火,驟然中斷、腰斬。
念力悠悠,直沖云霄。
海外,瀛洲。
孫恩驚怒交加發現,太平道的香火念力已然減半。
“怎么回事?誰在毀仙謗道?詆毀我太平道?”
“我苦心經營的香火,竟然消失了這么多?”
“該死的,我要將他碎尸萬段。”
他掐指一算,眼波一閃,敏銳發現變故來自揚州之地。
“揚州!”
孫恩咬牙切齒,一閃身就要往揚州而去。
可惜,他剛有這種想法,就被一道堂堂皇皇的力量,阻擋在陸地之外,海洋之上。
那是列圣的力量。
“孫恩!”
一個辨別不清圣人的聲音,遙遙傳來:“曾記否?你答應,不踏入十國。”
孫恩乃是天師。
真正得道的陸地仙人。
他若能自由來往十國,便足以影響大陸局面、十國平衡,操縱世間。
“可惡!”
孫恩面容扭曲。
他險些忘記,自己與人族圣人達成協議,最多只派弟子金仙入世,不可親自踏入十國之地。
“可有人在詆毀我太平道,我香火損失極大!”
孫恩惡狠狠道:“列圣,你也答應過我,可以自由傳教的。”
“傳教,我等從不禁止。”
列圣的聲音時而高亢,時而低沉,時而男音,時而女音,聽不清方向來歷,只是這正音中帶著一絲解氣的戲謔。
孫恩太平道,在大陸上卷起腥風血雨,為列圣所痛恨。
“可爾等縱容手下,詆毀我太平道,難道不是違反協議?”
孫恩怒道。
列圣平靜道:“此人,只是一秀才,無門無派,談不上我等授意。你太平道人仙都在,小輩打架,公平合理,愿賭服輸吧。”
“秀才?一個秀才?怎么可能?”
孫恩怒極反笑。
列圣一指。
一道漩渦憑空出現。
杜預帶著揚州眾人,展示著輝煌燦爛、氣象萬千的仙家氣象。
“差不多了。”
杜預感到詩詞才氣,消耗速度極快。
他沉聲道:“忽魂悸以魄動,恍驚起而長嗟。惟覺時之枕席,失向來之煙霞。”
忽然我魂魄驚動,猛然驚醒,不禁長聲嘆息。醒來時只有身邊的枕席,剛才夢中所見的煙霧云霞全都消失了。
神游天外,結束。
實況3dmax電影,落幕啦。
醒醒,都醒醒。
揚州無數百姓,悵然若失,睜開眼睛。
他們的精魄、神魂都回歸身體,眼睛也恢復了往日的靈動。
剛才經歷的奇幻,仿佛一場春秋大夢、南柯一夢。
仙境倏忽消失,夢境旋亦破滅,無數人終于在驚悸中返回現實。
夢境破滅后,人,不是隨心所欲地輕飄飄地在夢幻中翱翔了,而是沉甸甸地躺在枕席之上!
揚州十里煙花場,一聲長嘆。
無數士農工商,不分等級貴賤,都悵然若失、失魂落魄。
人人對視,滿腹無奈。
“為何如此短暫?”
“方才與杜案首同游天姥山,到底是幻境,還是真的?”
“莊生夢蝶,蝶夢莊生?”
“啊!我剛才光想著求發財還是求功名,還沒決定好啊,沒來得及求仙許愿啊。”
“我許愿許少了,格局小了!”
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
眾人平生第一次去仙界,方才光顧看熱鬧了,以至于沒有許愿的人/大有人在,此時一個個捶胸頓足,嚎啕大哭大有人在。
王異都一臉迷惘。
自己方才跟隨杜預,到底經歷了什么?
他憑什么有這么大本事,能攜帶一州之人,隨他神游天外?遨游仙界?
若此人真有如此強大力量,何必還要考功名?
他簡直比天師孫恩,也不遑多讓。
杜預雙臂伸展,放聲大笑道:“世間行樂亦如此,古來萬事東流水!別君去兮何時還?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
古來萬事東流水,此言一出,世間陡變。
玄劍道人原本中年人模樣,滿頭黑發,眼神銳利。
誰知,隨著杜預這句話,玄劍道人立即變得白發蒼蒼,垂垂老矣。
他頭發快速花白,肌肉也松弛下來,整個人從意氣風發變成了鶴發白顏。
連他手中的劍,也快速腐蝕、銹蝕,銹跡斑斑,變成一坨廢鐵。
杜預這首詩,如此厲害,竟然將玄劍道人打回原形,變成了一個行將就木的耄耋老者。
他以百年道行壓制的年齡,終于破功,被打回原型。
不少人都認識玄劍道人,看到他也老成這樣,一片嘩然。
“這玄劍仙人,不行啊。”
“太平道的玄功,完全破功。”
“杜案首的詩詞,比百年道行還厲害。”
“什么長生不老之術,分分鐘被打回原形。”
“你,你竟然敢?”
玄劍道人氣急敗壞,嚎叫道:“你竟然破道爺的不老功?給我站住。站住···”
他揮舞飛劍,不,鐵劍,想要追殺杜預。
但失去了功力的百歲老人,腳步蹣跚,跟不上杜預的仙鶴步伐。
一個踉蹌,摔了個嘴啃泥,趴在地上。
手中那一坨廢鐵嘩啦一聲,粉碎成渣。
杜預跳下仙鶴,一頭靈動的白鹿,躍然出現在青崖間。
杜預跳上白鹿,大笑一聲,聲震九重!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他的聲音,越傳越遠,直上云霄,已遠遠超過了揚州界限,達到了東吳、越國、南宋、東齊···
這句,已經不是鳴州!
它遠遠超過了鳴州的范圍,達到了鎮國詞句!
這首詩,也由此句,達成半首鎮國的高度!
臨近的各國各州,統統聽得清清楚楚。
人人仰頭看天,滿臉震驚。
摧眉折腰的,并不只是侍奉權貴。
更多的人們,正在田地、廟宇、道觀、寺廟中,辛勤勞動,以自己的血汗血淚,民脂民膏,來侍奉供養漫天佛道神仙、諸天大能。
百姓,太苦了。
他們不光要供養本國的統治者權貴,更要背負各座大山、忍受仙佛妖魔的剝削、壓榨和欺凌。
在膏腴之地的東海之濱,主要盤踞的仙佛勢力,就是太平道!
太平道,足足建立了四百多座道觀、尼姑庵,猶如巨蟲插/入人間、貪婪吸食膏腴肥脂的口器,香火鼎盛,供養仙門。
而隨著杜預這句充滿解放精神、自由意志的吶喊,響徹云端,這四百多座道觀,紛紛坍塌!
一座座道觀中,高高在上的三清雕塑,道道裂紋,從上而下,徹底貫/穿。
雕塑,倒塌。
香火,滅絕。
不光是道觀···
連各地的佛堂、佛塔、佛寺、官衙···
寄居在勞苦大眾軀體上,作威作福,吮/吸人們血汗血肉的三座大山,都在崩塌、崩裂。
大唐、東吳、南越、南宋···
這些都是受仙佛影響最深的國度。
東南,更是錢糧重地、膏腴之地,備受各大宗門重視,將一只只魔手深/入其中。
冷不防,杜預半句,鎮國!
整個東南的人們,數以億計,被壓迫在仙佛權貴各路大山之下,艱難呼吸,茍延殘喘的勞苦大眾,驟然猛抬頭!
正在田里揮汗如雨、辛苦勞作卻背上的孩童依舊饑餓啼哭的農夫,熱淚盈眶···
正在勞役之地,為貴人們修筑道觀、寺廟、奇觀、雕塑,遠離妻兒,胼手胝足,流血流汗的役夫,正在監工的鞭子下輾轉反側,猛然抓住了鞭子,眼中噴出烈焰····
正在邊關戰場,為十國權貴、上等之人爭權奪利、拼死搏殺、淪為炮灰的士兵,正準備殊死搏殺,卻驟然覺醒。
“我們,到底為何而活?”
“我們,生活為何這么苦?”
“我們,到底要被壓迫到何時?”
他們的耳邊,天空的云間,十國的江山,都響徹杜預的同一句話:“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此句,鎮國。
轟隆隆。
東南,震動。
山河,色變。
河水,倒流。
江河,倒灌。
死死壓在民眾頭上、霸占肥美田產、需要海量供養的佛寺、道觀,轟然坍塌。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