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陳熙很爽快地答應。
我們先去了市一醫院。
醫院的停車位一向不夠用，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
陳熙把車停在馬路邊上，問我：“你是很快就下來吧？”
“嗯。”我點頭。
“那我就在這兒等你。”他說，“應該沒有警察過來貼條。”
晚上來醫院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排隊等電梯，我很快就上到了骨科病房。
病房里還亮著燈，姜州居然在看電視。
“你怎么還沒睡？”我瞥了一眼電視屏幕，正在放的是一部他向來沒什么興趣的家庭劇。
“瞿耀說晚上來給我送東西。”姜州見我盯著電視看，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說：“這電視沒幾個頻道，我就隨便看看打發一下時間。”
他的臉有點發紅，表情也很不自在。
我很識趣地沒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從包里掏出紙袋遞給他，說：“瞿耀讓我送過來的。”
姜州接過，并沒有第一時間拆開來看，而是隨手放到了床頭。
“謝謝。”他目光沉沉地看著我，眼神復雜。
我避開他的視線，掃了一眼旁邊空蕩蕩的陪床，問：“方叔叔晚上不在這兒嗎？”
姜州回答：“平時都在，今天晚上我讓他回去了。”
理由不用多想，多半和那份“重要的機密文件”有關。
“哦。”我點點頭。
之后兩個人都沒再說話，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
“你……”姜州好不容易開了個頭，我的手機就響了。
“等一下，我接個電話。”我沖他抱歉地笑笑。
電話是陳熙打過來的，我看了眼姜州，很謹慎地接起。
“今天不太走運。”陳熙的話音里帶著懊惱，“你剛走就來了個交警。我把車停到門診樓側面的那條街上了，你待會兒來這邊找我吧。”
“好，我馬上下去。”我忙說。
掛斷電話，我問姜州：“你剛才想說什么？”
姜州緊緊地盯著我，幽深的黑眸里看不到丁點光亮。
“我想喝水。”他說。
開水壺里還有點水，我要給他倒，他卻說：“這水早上打的，已經不熱了，我要喝熱的。”
病人為大。
沒轍，我又去開水房給他打了一壺熱水。
我倒出一杯來放到床頭，叮囑他：“稍微放涼一些再喝。”之后就準備走。
姜州又說：“我手疼，拿不了杯子。”
言下之意就是讓我喂。
他眼巴巴地望著我，模樣有點可憐。
我沒能挪動步。
我給陳熙發了微信，跟他說有點事耽擱了，可能會晚點下去。
陳熙回我：“好的，不要急。”
我時不時地摸一下杯壁，等溫度降到可以入口，便端起來喂到姜州嘴邊。
姜州只抿了一下口，就皺眉喊道：“燙！”
我嘗了一口，“不燙啊。”
姜州偏說：“真的很燙，再放一會兒吧。”
我心中有了琢磨。
我把水杯放下，很肯定地說：“你在故意拖延時間。”
姜州原本放在我臉上的視線立刻移開。
看來是被我說中了。
“姜州，你講點道理。”就算再怎么生氣，對著現在的他，我也說不出狠話，“你都要結婚了，就放過我吧。”
“我這個婚……結不結得成還兩說呢。”姜州垂眸，臉上的笑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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