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問道：“你現在只是欠了四百多萬，這要是再累積下去，你打算欠多少？幾千萬嗎？誰能給你還？？”
天問的語氣十分失望。
他本來以為弟弟在學校里會好好學習的。
結果竟然惹出那么大的事情！！
好在他們家條件還算可以，如果拿出全部的資產，勉強是夠舔一舔這個窟窿的。
這是天問的幸運……
“你別指望我和爸媽會替你還這筆錢，自己欠下的錢自己還。我們只是先借你而已，往后，你自己想辦法。”
天問冷冷地丟下這句話，隨即感到一陣后怕。
這幸好是發現得及時。
要是再拖下去，誰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
…………
s市，大劇院。
明天，就是“天上人間”舞團在s市開展的第一場巡回演出了。全舞團的人都拿出了非常飽滿的精神態度，積極對待。
作為領舞，吳夢月更是不例外。
眼見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吳夢月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幾個同事不禁紛紛調侃。
“喲，小月，又這么拼啊？”
“你已經很厲害啦！給自己放個假吧！明天的演出一定能夠成功的！”
“就是就是，你可是咱們最厲害的領舞啊～”
吳夢月笑著說：“我再練練。”
“天上人間”一直希望能通過本次的演出，在s市拓寬市場。
那么這次，就是一次很好的機會。絕對不能錯過的。
“哎喲，領舞就是領舞，能當領舞還是有道理的。”
“就是～伴舞有很多個，領舞可只有一個。咱們還是老老實實做伴舞吧，當領舞可太拼了。”
其他女生嘻嘻哈哈地說笑打鬧著，然后收拾了包陸陸續續離開。
劇院就只剩下了吳夢月一個人。
演出時開了全部燈的劇院金碧輝煌，但沒有開燈的時候，整個劇院就籠罩在一片漆黑里。看起來還是有些滲人的。
吳夢月走上臺的時候，只覺得臺下的一排排椅子就像是一排排血盆大口，等待著將人吞噬。
吳夢月甩了甩頭，告訴自己不要多想。
平時天天在劇院訓練都不覺得害怕，怎么現在，反倒心里犯起怵來？
早點把明天要表演的舞再練練才是正事。
劇院里只開了一束光，淡淡的光束打在她的身上。此刻，她就是唯一的焦點。
她踮起腳，在臺上跳躍起來。
她脖子纖長，四肢纖細，姿態優美，看起來就像是一只驕傲的白天鵝。
吳夢月光著腳，沒有穿鞋子，皮膚與地面摩擦，傳來一陣不舒服的感覺。
不過，對于她一個經年累月練習舞蹈的人來說，這種不適幾乎是可以忽略的感覺。
明天表演時要穿的服裝都是特別定制的，她不想在這個時候特意拿出來，萬一弄壞了怎么辦？
吳夢月跳了一首又一首，就在她數不清第幾次謝幕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
臺下，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
啊？
這個大劇院里，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嗎？
吳夢月停止了舞蹈。她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朝著座位處照去。
手電筒的光在黑暗中緩緩地移動，吳夢月瞪大了眼睛。她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
……是不是自己感覺錯了？
可能是明天就要演出了，她的精神太緊張，導致老是出現幻覺。
再練一遍吧，再練一遍就收工回家。
明天的表演，得保持最好的精神狀態。
這么想著，吳夢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開始了最后一次排練。
只是跳著跳著，她突然意識到了哪里不對勁……
她的視線緩緩地下移，看到自己的腳上，突然多出了一雙紅色的舞蹈鞋。
紅得很耀眼——不，或許不能夠用“耀眼”來形容，應該說是“刺目”——吳夢月的眼睛幾乎被刺痛了。
她感覺到有一團鮮血，在自己的腳上流動著。
這是哪來的鞋子？！
她明明是光著腳跳的啊？！！
吳夢月心中大駭。她想要停下來看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就在這時，她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腳不聽使喚了……
她的腳似乎有自己的想法，緩緩地跳出一串舞步來。
客觀來講，這是很漂亮的一支舞，觀賞價值很高，但是放在這樣的情況下，怎么想怎么詭異。
吳夢月急得快哭了。她的下半身就好像完全不是自己的了一樣，在被另一個人操控著。
這還不算。
跳舞的動作越來越快，幅度也越來越大。且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吳夢月的雙腿漸漸感到了酸疼。
她帶著哭腔，試圖用手按住自己不受控制的雙腿：“別跳了！別跳了！我真的好累……”
沒有用。她還是在跳舞著。
就像是八音盒中，不斷跳舞、永不知疲倦的少女。
吳夢月的腿從酸開始疼，最后已經失去了知覺……
…………
第二天早上，九點五十七。
距離表演正式開始，還有三分鐘。
團長看著手表，有些焦急地道：“還沒有聯系到吳夢月嗎？？”
有個女生說：“沒有啊。她莫不是睡過頭了，忘記今天要表演了？”
“怎么可能？吳夢月那么重視這次的表演，昨天她還留下來特意多練了一會兒的。”
“就是因為留下來太晚，回家晚，睡得也晚，然后今天就遲到了唄。”
“……吳夢月不是那種人。”
“那怎么辦呢？演出馬上就要開始了，沒有領舞，我們還怎么表演？”
“就是啊，而且很多觀眾買了票，就是特意來看吳夢月的。吳夢月不上場，萬一他們鬧怎么辦？”
“那就再換一個領舞唄……大家跳得都差不多，她的舞我們也不是不會，為什么不能換一個領舞？”
“小園，我看吳夢月不在，你挺高興的對吧？你早就盯著領舞的位置很久了，是不是？”
“……什么啊？我好心提出建議，反而被當成驢肝肺了？那大家都別跳了唄。”
“行了行了。”團長見已經來不及了，擺了擺手，“那小園，就你吧，你先頂替吳夢月一回，你跳她的那部分，做一回領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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