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蘇黎沉默了良久，突兀地喊了一句。
“我不愿意！！”
左然：？？？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蘇黎就伸出手來，對著她用力地一推，然后拔腿就跑。
動作之慌亂，連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仿佛身后是什么洪水猛獸。
左然疑惑地站在原地。
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蘇黎又為何落荒而逃。
她只知道……
蘇黎拒絕了她。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蘇黎還是拒絕了她。
她的嘴角揚起了一絲詭異的弧度。
然后弧度慢慢加深，大笑了起來。
她的笑十分悲涼，在寂靜的隧道里回響，聽起來詭異又凄涼。
漂亮又怎樣呢？擁有全天下最完美的臉又怎樣呢？
她現在已經是最漂亮的人了，她喜歡的人還是不喜歡她。
“事情的全過程就是這樣。”坐在紀禾等人的對面，左然輕聲說。
旁人所看到的她的臉，還是一張捏出來的、最完美無缺的臉。
只有紀禾稍微凝聚了一點修為，終于看清了左然真正的那張臉——
一張普普通通的、毫無特色的臉。
雖然不是第一眼就能奪人眼球的大美女，但也不會引起人的皺眉。
很難想象這些瘋狂的事情，都是眼前這個看起來安安靜靜、毫不起眼的女生做出來的。
“我自認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沒有留下什么痕跡，原來是這只掉在地上的鐲子出賣了我。”
看著放在桌子上的鐲子，左然苦笑了一下。
“抱歉，我只是太喜歡蘇黎了，一時鬼迷心竅，所以才想著捏出了葉素素的臉，一輩子都頂著這張臉活。”
“你！”
聽完左然的話，葉素素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那個蘇黎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這樣做？你連自己的身份都要舍棄？”
雖然漂亮，但宛若復制粘貼一般，失去了自己的靈魂和特色。
又有什么意義呢？
左然說：“我真的想好了。那天，只要他說他愿意，我就會舍棄一切，跟他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就算一輩子頂著你的臉也無所謂。
她看了一眼葉素素，笑容更苦澀了，“你長得那么漂亮，又被那么多人喜歡，不會懂我這種感覺的。”
葉素素的聲音提高了：“可是你后來都變得那么漂亮了，蘇黎不還是不喜歡你嗎？有的時候，喜不喜歡一個人，真的和她的顏值沒有關系！”
左然沒有再說話了。
紀禾坐直了身子，突然開口：“值不值得暫且不論。你知道你每次捏臉，消耗的都是什么嗎？”
“不就是愛心嗎？游戲道具而已。”左然道。
她之前也想過，這愛心到底是什么。
能有這么大魔力的app，充值道具肯定不像其他游戲那么便宜吧。
沒關系。
哪怕一顆愛心要幾千、幾萬。
她也會堅持購買的。
聽了左然的話，紀禾幽幽一笑：“愛心？不，它借用的是你的壽命。”
“什么？？”
左然的臉頓時白了。
她雖然很想變漂亮，但這并不代表她就想把生命作為代價。
“為什么是壽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紀禾道：“有個邪修制作了這款app，通過人們對于變漂亮的貪念賺取壽命。”
只是她現在還不確定，這個邪修賺取壽命究竟是為了什么。
對方同為修道之人，都懂得隱藏自己的命格線，無法這么輕易地探查到。
紀禾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冷然：“你沒有發現，這一段時間以來，你的身子一直在走下坡路嗎？”
左然愣了愣。
是哦。
這一段時間以來，她的身子確實變得很差。
動不動就感冒，發燒，甚至還有幾次暈倒在家中。
她本來以為這只是自己免疫力低下＋低血糖，現在看來，似乎并不是這樣。
“那，那我該怎么辦呢？”左然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她之前就聽到紀禾跟葉素素說過這件事。
但所謂的能通過app竊取壽命，聽起來有點扯淡，就沒有放在心上。
如今紀禾這么一講……
她才意識到，原來她的身子變差并不是空穴來風！
算起來，她已經用了這個app至少二三十次，豈不是快三分之一的壽命已經被她霍霍完了？？
紀禾纖長的手指敲打著桌面：“先把這個app卸載了，不想著走捷徑，就不會被騙。
“至于后面的……恐怕要等抓到這個人再說了。”
說著，紀禾和一旁的晏琳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個傳單，你們到底是從哪里得到的？”
這一回，左然不敢再有所隱瞞了。
“就在春熙路那個十字路口……那天，我參加完同學聚會之后，就有個女人在那里攔住了我。
“她具體長什么樣我也不知道，因為那么熱的天，她還穿著厚厚的外袍，渾身上下都擋得嚴嚴實實的。我當時就覺得很奇怪，她都不熱的嗎？”
說到這里，左然真是萬分后悔。
這么古怪的事情，她早該提起警惕的。
可惜……
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
晏琳記錄下左然的話，然后合上本子道：“好的，我會去調取那一帶的監控。”
話雖如此，晏琳的心中仍然心事重重。
調取監控更多的只是安慰左然的話。
要知道，對方警惕心很高，從頭到腳都穿著外袍，明顯就是不想被人看到真實面容。
而且，在這種情況下，就算真能拍到那人的臉，也未必是真的臉。
都是修道者，換張臉，實在是太輕松不過的事情了。
盡管如此，晏琳還是會去聯系相關部門，調取監控。
哪怕只有一絲可能，也不能放棄。
迷魂香事件背后的那個人還沒有抓到，現在又多出來一個制作捏臉app的邪修……
真是難繃啊。
……
在外面逛了一圈，紀禾終于回到了《紅妝》的劇組，卻發現有點不對勁。
整個劇組都死氣沉沉的。
她問羅弋：“發生什么事了？”
羅弋撓了撓頭。“害，其實也沒什么。”
他看了一邊的安冉一眼，嘆了口氣。
然后把紀禾拉到一邊，偷偷地道：“主要是安冉她……又收到了奇怪的包裹。”
紀禾：？
“之前不是已經說好了，就算是收粉絲的禮物，也會由工作人員先檢查一下嗎？”
“對啊對啊，”羅弋連連點頭，“不過安冉最近也沒有再收禮物，那個盒子是直接放在她的房間門口的。
“她本來以為這是誰送給她的驚喜，就開心地打了開來，結果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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