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店里的東西難吃還不許人說?

  我花錢來這吃東西可不是找罪受來了,今日這事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朱三冷笑,威脅之意呼之欲出。

  粉黛早已摩拳擦掌,這些人看小姐的眼神讓她十分惱火,要不是小姐沒發話這些人早就躺著出去了。

  “哦?那不知幾位想要個什么說法啊?”

  見云卿非但未慌反而嘴角噙笑,朱三覺得自己被人輕視小瞧了,語氣不善的道:“你們開的是酒肆,飯菜卻如此難吃,這不是欺客是什么?

  我看你們還是趁早收了攤子,趕緊卷鋪蓋走人吧!”

  “你這話說得有趣,你若不喜歡我家的飯菜盡管走人便是,我家鋪子開關與否和你們又什么關系?”

  “我這人最見不得奸商欺詐老百姓,路見不平就要拔刀相助。

  我今日索性將話撂在這,我們哥幾個絕不會放任不管,我給你們三天時間將鋪子賣了走人,否則……”朱三冷笑勾唇,隨手便掀翻了桌子。

  滿桌子碗筷盤碟稀里嘩啦碎了一地,屋內的其他客人都宛若驚弓之鳥被嚇得起身躲在了角落。

  同行幾人看著掉在地上的飯菜心疼不已,只后悔方才沒多吃幾口。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韓默和云姝聽到響動忙跑過來查看。

  云卿面無表情的掃了地上的狼藉一眼,淡聲道:“爹爹阿姐,你們就站在那別動。”

  父女兩人瞬間乖巧站定,似乎生怕自己一個不聽話就給云卿惹了麻煩。

  “把這里收拾干凈。”云卿眸色清冷,語氣染著霜寒。

  朱三似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仰天笑道:“小娘們口氣不小,你知不知道大爺我們是誰……”

  “粉黛!”

  云卿語落的瞬間,粉黛的小拳拳就和朱三的臉來了親密的貼貼。

  朱三根本未將這個穿著一身粉的小丫頭放在眼里,直到那拳頭落在他臉上的時候才明白什么叫“穿得越粉打架越狠。”

  粉黛一拳直接將朱三打出了酒肆,朱三重重摔在地上腦袋嗡嗡作響,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忽然被人拎著衣領提了起來,然后又在眨眼間被人連著扇了十幾個嘴巴子。

  一開始他還覺得疼,后來只覺得臉麻嘴木一點知覺都沒有了。

  同行三人一開始看傻了,待反應過來朱三已經被粉黛扇得直翻白眼。

  他們這才一擁而上,然后便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全方位體驗了一把朱三方才的待遇。

  有個人聰明些,在被抽第六個嘴巴子時兩眼一翻裝暈蒙混了過去。

  “小姐,他要跑!”

  粉黛欲追被云卿開口制止了,云卿噙著冷笑道:“盡管讓他去,否則這戲就沒意思了。”

  轉身見屋內幾桌客人面色驚恐,云卿眉眼一彎笑意融融,“今日讓眾位受驚了真是抱歉,幾位的酒菜都由我請了。”

  轉頭又對云姝兩人道:“阿姐,你再給幾桌客人做些新鮮菜樣,爹爹,你再將我那壇上好的女兒紅拿來。”

  這幾桌人本想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可一聽云卿這話彼此對視一眼又默默的坐了回去。

  他們倒不是貪圖這點便宜,實在是那“新鮮菜樣”四個字太吸引人了。

  他們都是店里的回頭客,店里的菜式可謂沒有最好吃只有更好吃,此時聽到有新鮮菜樣自然要留下品嘗一番。

  “小姐,您先去那邊坐著,我馬上就把這弄干凈。”

  云卿瞥了眼地上的狼藉,淡聲道:“放著別動,一會兒有人來理。”

  于是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酒肆門口倒著三個壯漢,屋內半邊雜亂狼藉,另外半邊的幾桌客人卻喝著好酒品著美食,滿臉安逸。

  云卿讓粉黛給她搬了張椅子放在門口,她抓了一把瓜子坐在門口,悠閑的曬著太陽,隨手將瓜子皮往朱三幾人身上一丟。

  朱三幾個仗著在武定侯府做事平時很是張揚,何曾受過這般屈辱。

  可粉黛出手太狠,他們現在爬都爬不起來。

  “哥!”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聲打破了安靜的午后。

  云卿瞇眼看了看頭頂的日光,有些可惜的嘆了口氣。

  清閑的時光總是那么短暫。

  “哥,你怎么樣了,還能不能動?誰把你們打成怎樣的?”

  朱三幾人疼得張不開嘴,只能痛苦的直哼哼。

  “是不是你!”朱氏怒目瞪著云卿。

  云卿將手中的瓜子皮一丟,懶洋洋的拂了拂手,“原來他是你哥哥呀,怪不得和你一樣不講道理呢。”

  “你敢罵我!”

  云卿淺淺一笑,“他我都敢打得,還罵不得你了?”

  看著豬頭狀的幾人朱氏氣勢弱了點,干脆坐在地上拍腿大嚎,“老天爺啊,這是什么黑店啊,居然光天化日就敢毆打客人,大家快來評評理啊!”

  朱氏的嗓門堪比敲鑼,沒多一會兒酒肆門前便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朱氏更是嚎的震天響,“我哥哥好好的一個人,進他們酒肆吃了一頓飯就變成了這樣。

  不過說了兩句他們店里的飯菜不好吃就把人打成這樣,還有沒有王法了啊!”

  云卿彎唇,似笑非笑,“你哥一句話都沒說出來,你怎么知道他方才說了哪些話?”

  朱氏哭聲一頓,眼珠亂轉起來,“我……我是別人說的!”

  “你們這家黑店把我哥哥打成這個樣子,今天必須得給我們一個說法!”

  云卿冷笑出聲,“不愧是兄妹,就連說辭都一般無二。”

  有些百姓不知前因后果,見朱三幾人被打得慘兮兮的,便先入為主信了朱氏的說辭。

  “這酒肆店面不大脾氣還不小,這幾個漢子這般壯碩都被打成這樣,咱們要去吃飯還不得連口氣都沒了啊!”

  “那還用問,定是人家有靠山唄!你看那小娘子長得多美,一看就是不安于室的,說不定已被哪個大戶收作了外室也說不定。”

  眾人紛紛附和,幾句閑談之間便已為云卿捏造了一段風流韻事,更對此深信不疑,而他們其中許多人甚至今日才第一次見到云卿。

  云卿對此早已見習以為常,惡意揣測是人最惡心的劣根性。

  只是因為嫉妒,因為別人的美好刺傷了他們眼睛,他們就不吝惜報以最大的惡意去詆毀謾罵,以此來彰顯自己并沒有那般不堪,甚至期待著將對方拉入泥潭與他們一樣骯臟的活著。

  這些人就像陰溝里的老鼠,讓人惡心。

  云卿瞇了瞇眼,抬手指向一個說得最歡的婦人,“你。”

  那婦人正津津有味編排著云卿的風流韻事,乍然見云卿指向她心里驀地一虛。

  “你說我被大戶人家包養做了外室?”

  眾人沉默,誰沒想到云卿會公然質問。

  正常人遇到這種事都會選擇恍若未聞,當做什么都沒聽到靜靜等著人們淡忘這些流言蜚語。

  可云卿不會。

  因為隱忍只會助長對方的氣焰,讓他們得以在骯臟的臭水溝里狂歡。

  “你認識我嗎?知道我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處嗎?如果你不知道憑什么就說我是大戶人家的外室?

  如果你有憑有據那就與眾人說說,對方是哪戶人家,我愿意跟你去對方家里證實一下!”

  那婦人往日里無所事事就喜歡扯些家長里短,這還是她第一次遇見這般較真的人,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朱氏倒是腦子轉的快,尖著嗓子道:“做了娼還不敢承認,你要是沒傍上大戶能全款買下兩家鋪子?”

  “眾位有所不知,這間鋪子原本是我家的現在被他們強買強賣了去!

  她家里只有一個鄉下來的老爹和姐姐,鄉下人能隨手拿出幾百兩銀子來?你們信嗎?”

  那婦人一聽這話登時也來了勁兒,目露不屑趾高氣昂的睨著云卿道:“哎呦那可是幾百兩啊,咱們普通老百姓見也沒見過啊!

  要不是男人給的,你倒說說你這錢是從來的!”

  這時一道冷漠的男聲自眾人身后傳來,“我家的錢為何要與你一個外人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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