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雄青,給老子滾出來!”

  掌柜的剛走沒多久,一群大漢便一腳踹開了當鋪的門,為首的那人還罵罵咧咧,滿嘴臟話。

  彼時沈夭夭正坐在大廳的梨木椅子上喝茶,見一群不速之客闖進來,眉頭當即就皺了起來。

  領頭的那人肥頭大耳,一臉兇相,走起路來,一身肥碩的腱子肉晃晃悠悠。

  他轉頭瞧見沈夭夭,當即拿著刀走到她跟前,惡聲惡氣地問道:“喂,小子,看見掌柜的沒?”

  沈夭夭拿起手邊的茶盞,不緊不慢地啜了一口,才道:“看到怎么樣,沒看到又怎么樣?”

  她最討厭別人拿刀指著她。

  這些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白白地攪了她的好興致。

  “兔崽子,敢這樣跟你杜爺爺講話!活得不耐煩了?”

  那人聽到沈夭夭不冷不熱的回答,覺得自己在小弟面前失了面子,頓時惱羞成怒。

  他一腳踹開面前礙事的桌案,用刀背挑起沈夭夭的臉,往她的右臉頰上重重地拍了兩下:“小子,以后你杜爺爺問你話,得站起來回話知道嗎?”

  桌案上的茶盞在邊緣咕嚕嚕地轉了兩圈,最終“啪”地一聲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這些人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沈夭夭看著頂在自己臉頰上的刀,屁股死死地坐在椅子上,連挪都沒挪一下。

  她看著地下摔碎地茶盞,頗為惋惜地道:“可惜了,上好的雨前龍井。”

  “你!”肥肉男勃然大怒,拎起砍刀就往沈夭夭身上招呼了過去。

  “呦,今兒個倒是稀罕,是哪陣風把杜少爺您給吹過來了?林某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掌柜的人未到,聲先至,成功地制止了肥肉男接下來的動作。

  沈夭夭袖子里悄然滑出一枚匕首,聽到聲音后又不動聲色地把匕首收了回去。

  肥肉男的注意力果然被林雄青吸引了過去。

  他拿著砍刀大搖大擺地走到林雄青跟前,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扔到地上,咧嘴森笑道:“老子前幾日花了一百兩在你這買的送婆娘的金鐲子,過了兩日便褪色成這個鬼樣子了。都說至臻當鋪從不賣贗品,看來傳言不可盡信。是不是看老子好欺負就故意坑騙老子?今天你要是不給老子一個說法,老子就砸了你這破爛當鋪!”

  “對,砸了當鋪!”他帶來的那些小弟們在旁邊示威起哄。

  那鐲子在地上咕嚕嚕滾了幾圈,好巧不巧正落在沈夭夭腳邊。

  這邊的動靜不算小,很快吸引了大批的路人駐足觀看,對著當鋪里面的人指指點點。

  “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林雄青只看了一眼,就認出這鐲子絕非他鋪子里的東西。

  杜大生前兩日是在他鋪子里買了一個金鐲子,不過那鐲子的材質款式及做工和眼前的這堆破銅爛鐵有著天壤之別。

  他當時還不愿意賣來著,是杜大生死纏爛打,半恐嚇半威脅,把店里的客人都給嚇跑了他才勉為其難地答應的。

  林雄青一頭霧水,轉眼看到人群里嘴角掩不住笑的裕興當鋪老板,他瞬間就悟了。

  這杜大生平日里跟裕興的那位走得很近,估摸著是他們兩個聯手設了個局專門坑他的。

  他還尋思著這杜大生買鐲子怎么不去裕興那兒,倒跑來他這里買。

  感情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這杜大生有個姐姐在壽王府里做妾,因著這層關系,平日里沒少在街上作威作福。

  “誤會?”杜大生冷笑一聲,“前兩日可是有不少街坊看到我在你這里買了個金鐲子呢!你還想抵賴不成?”

  “這鐲子,并非我鋪子里的東西!”林雄青生氣地一拂袖,雙手背于身后,轉過臉去不再看杜大生。

  “呦,你這是想抵賴了?”杜大生譏笑道。

  “聽聽,大伙都聽聽!堂堂至臻當鋪的掌柜的,居然想抵賴!賣贗品還不承認,虧得大家以前那么信任你,你可真是演戲的一把好手啊!”

  杜大生走到圍觀群眾邊上,中氣十足地數落著林雄青的罪行。

  明明他還什么都沒干,就被杜大生安上了賣贗品的罪名。

  “你!”林雄青手指哆嗦著指向杜大生,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平日里是個好脾氣的,從未遇到過如此厚顏無恥,顛倒黑白之人!

  “小爺我告訴你,今兒個,你把我買鐲子的一百兩銀子還回來,再給小爺我重重地磕個頭,說一句‘求杜大爺原諒’,這事就算過去了。怎么著,掌柜的考慮一下吧?”杜大生不懷好意地坐在主位上抖著腿,油膩的臉上一臉得意。

  “我并未做過這種事,為何要給你道歉?”林雄青自然不服。

  “不還銀子不道歉是吧?”杜大生眼睛一瞇,朝自己的小弟們一揮手,“兄弟們,給我砸!看到什么砸什么!砸得他連褲子都不剩!”

  “你們敢?”林雄青怒目圓睜,叫來了鋪子里的伙計們,阻止他們砸東西。

  杜大生看到后卻輕蔑一笑。

  他今日就是故意找茬來砸場子的,來的人越多越好。

  兩方人馬很快扭打在一起,圍觀百姓里有機靈的趕忙去報官了。

  看著眼前混亂的一幕,林雄青滿臉怒容,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若不是主子交代過不能在人前暴露武功,他真想一拳捶爆這個杜大生的頭!

  “住手!”

  就在此時,一道清脆明晰的聲音傳來,在一片混亂聲中顯得極為動聽。

  混戰中的兩方人馬齊齊望向了沈夭夭,牧星野也在暗處停住了撒暗器的動作。

  沈夭夭手里舉著那枚鐲子,笑得頗有些不懷好意。

  她徑直走到杜大生跟前,學著他的樣子用折扇挑起杜大生的下巴,在他臉上拍了拍:“這位肥,哦不,大哥,你走錯場子了吧?”

  杜大生一臉怒容,正欲發作的時候,沈夭夭卻倏然轉身,抓著那枚鐲子走到了圍觀群眾面前,朗聲道:“大家看,這鐲子上的金蘭紋路很是特別。據我所知,凡是至臻當鋪賣出去的東西,都會在上面刻上‘至臻’二字以證其來歷,且不說這鐲子上并未刻字,來歷不明。再者說,我雖然對金飾研究不多,但也知道,能賣出一百兩天價的鐲子,那必然是前朝古物,而這個金蘭紋路的圖案卻是近幾年才時興起來的。看上去,倒和這位爺玉佩上的紋路是一模一樣的呢。”

  沈夭夭一雙素手好巧不巧指向了裕興當鋪的當家的——趙鹿,一雙眸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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