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原始鳳凰殺氣騰騰，弄出一副恨不得馬上將蘇衍碎屍萬段的兇惡表情來。
蘇衍卻問道：“鳳凰，我要問你，你法力通天，又有神性護體，為何我隨便分出一縷神識就能進入你的識海之中？是我太強還是你太弱小？”
原始鳳凰本來想要出言爭辯一番的，因為她怎麼都不會覺得自己弱於今天的蘇霸先。
但……原始鳳凰轉念一想的話，蘇衍這問題的確是有些門道。
以他蘇霸先的本事，為何會如此輕易地登堂入室，侵入到她的神識之中來？
這問題讓原始鳳凰陷入迷茫之中。
隨後原始鳳凰的神識隻覺得自己好像陷入到了一場永無止境的噩夢之中，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自己身處何方，不知道自己是在昆侖仙域，還是在別的什麼地方，更不記得自己站在渾天寶塔麵前這件事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
因為出現在這裏的原始鳳凰的神識雖然看起來沒什麼異樣，力量也非常強大，但實際上卻並不完整。
原始鳳凰的識神在這裏，但本源意誌卻不在這裏。
所謂識神就是人出生之後經曆一些事情，學了一些知識然後培養出來的七情六欲以及一些基本的觀念，這些觀念共同作用於人的認知，統一稱之為識神。
而出了識神之外，先天還有本源意識。
原始鳳凰就是識神已經來到了這裏，但本源意識卻依然沉浸在另外的地方。
所以才會造成這種好像墜入了一場千秋大夢中的強烈剝離感。
蘇衍雖然看破了這一點，卻隻是道：“你隻要能回答我這個問題，我就馬上退出你的識海，用不著你來驅趕。”
以原始鳳凰的敏銳和經驗，應該馬上就會知道問題在什麼地方了。
果然在一頭鳳凰在空中停留了大約一刻之後，馬上朝著來時的地方飛去了！
在這一片海洋的深處，應該有原始鳳凰更本源的意識。
那地方必然包含原始鳳凰更多記憶和秘密，蘇衍當然不會去窺探原始鳳凰的秘密。
有些秘密不知道要比知道來得好，而且原始鳳凰也沒多少容人的肚量，一個弄不好的話，她是極有可能鬧個惱羞成怒，然後要和蘇衍拚命的。
下方的海域被神火所填滿，正在無盡地灼燒之中！
在這一片識海之中，時間的流逝應該比外麵慢上許多。
因為人的心念可以快如閃電，在識海之中千萬裏的距離也能頃刻即至。任何標準都和外界有差異。
所以蘇衍倒也不擔心什麼，在這裏等候了起來。
在識海之內耽誤的時間再多，隻怕外界也隻過了一個呼吸的時間而已。
沒過多久，原始鳳凰已經重新朝著這邊飛來。
坦白說，原始鳳凰飛回來的時間要比蘇衍所預計的要早得多。
這一次她不再是化作狂暴無比的鳳凰法身，而是化作了人形，穿著華麗的霓裳朝著蘇衍飛來。
蘇衍看原始鳳凰的心神已經徹底清醒，便也收了那濕婆神的法身，然後對原始鳳凰拱手道：“恭喜恭喜。”
原始鳳凰本來還有些不知道和蘇衍說話才好，畢竟剛才她被蘇衍教訓了一通，但某種意義上蘇衍又促使她找回了真正的本我，是對她有恩的。
可是原始鳳凰的驕傲和自尊心一向都在很強，如果她對蘇衍表示感謝的話，豈不是承認了自己不如蘇衍嗎？
她內心之中還在糾結之中，想不到蘇衍居然連道恭喜。
原始鳳凰感到一陣奇異，於是便問道：“有什麼好恭喜的？”
蘇衍道：“你已經將識神和本我結合，如今道心清明，和我一樣已經窺破了渾天寶塔的鏡花水月，心境更上一層樓，難道不是可喜可賀的事情嗎？”
蘇衍在這裏是特點給原始封疆戴高帽子的，知道她比較桀驁，這一類人物隻要是順了她的心思吹捧她，必然會讓她開心得花枝招展。
但高帽子也不是這麼好戴的，既然戴上了，那麼多多少少需要付出一點什麼。
原始鳳凰聽了蘇衍的話之後果然已經變得非常興高采烈起來，道：“蘇霸先，孤的確有了心境上的突破，不過孤也是承認的，心境上的功夫，孤的確是不如你的。”
蘇衍道：“強也隻是強在一些細枝末節，何足道哉。既然你已經醒悟過來，那我現在就退出你的神識了，然後你我聯手重新將渾天寶塔封印住！這一座渾天寶塔的鏡花水月宛如毒品，不管被什麼人強行打開，都隻會變成禍害！”
原始鳳凰吃驚地看著蘇衍道：“你說要封印渾天寶塔？”
“對！”蘇衍笑著道，“你剛才以本我和識神結合，難道沒看穿這渾天寶塔的本質實際上就是鏡花水月的陷阱嗎？”
蘇衍的言下之意是我都能看穿，難道你還不能看穿嗎？
原始鳳凰非常要麵子，隻能是硬著頭皮附和蘇衍的話。
果然，原始鳳凰看了蘇衍一眼之後，然後挑眉道：“孤當然也已經看穿了渾天寶塔的本質，隻是孤活得太過長久了，擁有太多的記憶了，有些事情和人物，在經過了那麼多年之後，早就已經不那麼鮮活了，若是能有機會重新瀏覽一遍孤從萬古以來經曆的那些人和事情，這麼好的機會，又怎麼願意錯過呢？這種想法，你其實應該也懂的吧，蘇霸先。”
原始鳳凰要解釋的是，她根本就沒有被渾天寶塔給迷惑住心智，而是通過渾天寶塔的那些信息流正在緬懷那些已經逝去的故人和事物。
這解釋實際上一戳就破，但一旦戳破的話，原始鳳凰必然就會惱羞成怒。
這個女人雖然已經位於諸天頂點的地位，但實際上她的胸襟並不寬廣。
而蘇衍根本就不在乎原始鳳凰後麵說的那一大段話是什麼。
蘇衍隻在乎一件事，那便是原始鳳凰會不會同他一起將渾天寶塔給封印住！
至少原始鳳凰也不應該再打渾天寶塔的主意！
改變曆史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沒什麼人能夠預料！
而且一旦誰這麼做的話，那麼毫無疑問的是整個仙界，或許不止仙界，而是諸天萬界都會需要陪這個人一起承擔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