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承恩胡思亂想,伺候新來的韋縣令一百零八式的時候。
遠遠的就看到一輛驢車,慢慢悠悠的沖著自己的方向就走了過來。
冬日里,為了給閑來無事的莊戶找點事情做。
方承恩讓家里的管事,本著要想富先修路的原則,發動縣里的百姓們將縣里的道路整修了一番。
類似方家莊子,程牛二家的莊子上,如今大路都鋪上了青石板。
而聯通幾家莊子的大路,也鋪上了燒過的煤渣。
相比起以前的土路,可是好走了不少。
自己如今待著的這條路,就是長安通往藍田縣的官道。
同樣鋪了煤渣,相比起以前,如今從藍田縣到長安賣豆芽,可是節約了不少的時間。
“少爺,那是不是咱們要找的新縣令啊!”
肖騰指著前方不遠處的小驢車,對著方承恩喊道。
方承恩忽然有種想打死這個混蛋的感覺。
大街上,吵吵鬧鬧,成何體統,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少爺是個沒素質的人呢。
如今的藍田縣,加上流民,好幾萬人,誰特么知道這是不是新來的縣令啊!
“少爺,這人有點面生,肯定錯不了!”韋德在旁附和道。
方承恩坐在馬背上,極目眺望,看向遠方的小驢車。
馬瘦毛長蹄子肥,這驢子跟了這家伙,也夠慘的。
從這慢悠悠的步伐來看,這是匹老驢啊,聽說,這老驢的皮,熬阿膠最好了。
程家哥倆擅長做這個活,回去通知一聲。
老驢的身邊,跟著一個面黃肌瘦的中年人。
隨著距離拉近,方承恩也看清了來人的面貌。
中年人臉頰消瘦,臉上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
身上的麻衣原本是黑色的,卻已經漿洗的發白,還打著四五塊補丁,腳下同樣是一雙發白的布鞋。
從穿著身材來看,這人的日子過得肯定不怎么好。
身旁的毛驢也不咋地,看起來年老體衰的樣子,瘦不拉幾的樣子,跟它的主人同出一轍。
驢車上,堆放著一些鍋碗瓢盆等日常家用物件,最貴的估計就是那口方家同款鐵鍋。
靠近車頭的地方,一名白發蒼蒼的老婦,蓋著幾床被子昏昏欲睡。
中年人一臉微笑的看著方承恩,似乎并不認識他,又或者,不知曉方大少爺的殘暴。
方承恩覺得,自己有必要給這個不長眼的東西來一個下馬威。
在藍田縣這地界,除了高陽李二一家子人,不允許有人不知道,到底誰才是藍田縣真正的大佬。
哪怕你是新來的縣太爺,是龍你要給我……是狗你要給我趴著,是貓你要給我臥著。
沖著肖騰使了個眼色,這家伙不愧是天生狗腿子,齜牙咧嘴的就沖了過去。
“我問你,你就是藍田縣新來的縣令啊!”
肖騰就像是被人沖著胯下踹了一腳,兩條腿左搖右擺的沖著中年男子走了過去。
那囂張的樣子,看的方承恩都想揍他。
中男人依舊面帶微笑,不疾不徐的回道:“在下正是朝廷剛剛任命的藍田縣縣令。”
肖騰豎起大拇指,往身后一伸:“既然是新來的藍田縣令,為何不認識我家少爺!”
你家少爺?
中年人的目光落在騎著寶馬的方承恩身上,拱手施禮道:“閣下想必就是藍田縣伯家的大公子,太上皇親封的傳命白鹿候了吧,在下韋長歌,失禮了!”
方承恩騎著馬上,歪著腦袋打量中年人,看著彎腰施禮的中年人,一臉的壞笑。
這大唐人就是不行啊,動不動就來小日子那套,不對,是小日子從他們這里學來的,動不動就彎腰。
不知道老子命硬學不來彎腰的道理嘛!
彎吧,我就看你能彎多長時間。
過了好一會,看著中年人的身子都開始有些打顫了,方承恩才慢悠悠的說道:“你認識本少爺?”
中男人慢慢直起身子,方承恩很明顯的聽到了兩聲嘎巴的聲響。
中年人,此刻再也沒有方才的從容,面帶苦笑道:“方少爺大名如雷貫耳,治天花,造暖爐,更是收攏數萬流民,拯救蒼生性命,房少爺如此豐功偉績,足以名垂青史,在下自然也聽說過方少爺的大名。”
呀,方承恩心頭涌起一股子自豪感,想不到本少爺已經在大唐創下了如此的威名啊!
不知道這夠不夠跟那群狗同行們數個標桿呢!
“嗯,那個你說的不錯,這事確實都是本少爺做的,與其他人沒有關系。”
“哎,本少爺這個人,就是心善啊,看不得窮人受苦。”
“至于你說的名垂青史的事情嘛,這事本少爺倒是差點忘了,肖騰啊!”
“少爺,小的在呢!”肖騰一溜兒煙的跑回方承恩身邊,諂媚的看著自家少爺。
“你明兒去老顏家一趟,告訴他們,同為孔夫子親傳后人,一定要把本少爺的功績寫在他們家寫的史書上,要大寫加粗知道不,順便說一聲,本少爺有個叫程處嗣好兄弟,這人啊,最喜歡綁人家兒子孫子玩了。”
方承恩從馬背上的布袋里掏出一根肉干,丟到一旁,引開了扒著自己腿要食物的金子。
這混球,沒看本少爺正裝逼嗎,這會你來賣什么萌。
回頭就弄死顧大年這個混蛋。
韋長歌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知曉這位方家少爺是個混賬。
沒想到,竟然混賬到這個地步啊!
打著夫子的名號招搖撞騙也就罷了,如今竟然干出了威脅顏家的事情。
誰不知道,孔家顏家在讀書人心里的地位。
這混蛋,簡直就是跟天下的讀書人過不去啊!
方承恩可不管這個,這老顏家,老孔家,老方家,都是孔夫子親傳嫡系,那都是一家人啊!
自家人鬧點矛盾,綁綁孩子玩,關你們讀書人吊事啊!
“那個韋什么?”
“在下韋長歌!”
“哦,韋長歌,你姓韋啊,跟長安城那個,南城韋杜的韋家什么關系啊!”
韋長歌嘆息一聲,就知道躲不過去這一遭啊!
當初,韋家想要收購第一樓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從那時起,韋家跟眼前這位白鹿候,就有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從之后家族的一系列表現就能看的出來。
可是,這事真牽扯不到他的身上啊!
再次沖著方承恩施了一禮,韋長歌恭恭敬敬的說道:“回稟白鹿候,在下正是長安韋氏一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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