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天空忽然變成血紅。
數十把長劍刺破冰浪，急速飛到狐妖頭頂圍成一圈。
她正詫異，就聽見半空傳來無數道雷鳴之聲。
腳下大地也現出一個巨大紅環。
洶涌的劍氣從環中驟然涌出，與頭頂飛劍圍成的大圈相呼應。
狐妖早有預感，立刻兩臂上下分開，操控冰潮往上迎擊，同時妖力下沉，引另一半冰潮鎮住腳下的劍氣。
掉頭而來的冰潮遮天蔽月，萬物在此刻全部凍結，似乎連聲音都結了冰！
熾烈的劍氣仿佛一道巨大的紅色瀑布從頭頂大圈傾瀉而下，以雷霆萬鈞之勢沖向冰潮。
“轟隆！！！”
上下劍氣都沖破寒冰的桎梏，在狐妖身邊勝利合龍！
她只感覺四肢百骸被無數把鋒利的尖刀切割，寒冰潮水登時潰散。她困在陣中，毫無還手之力。
大陣中只有風雷斬破空氣的聲音，還有狐妖的慘叫。
她的護身氣勁早已破碎，丹田遭到重創，千百道劍刃直接切割在她肉體上，雪白的肌膚被鮮血染得通紅。
“上仙……饒命啊！”狐妖哀嚎道。
她知道自己沒有被立刻斬殺，是眼前這少年留了一手。
“跪下！”陸淵冷冷道，眼中殺氣凜然。
狐妖立刻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
劍陣威力漸漸變小，陸淵從空中降落，緩緩走來。
回想當年他和慈師亡命奔逃的場景，好像就在昨天。
而現在，那個曾經可以輕易殺死他的妖怪，正瑟瑟發抖，匍匐在他腳下。
陸淵不禁感嘆，修玄世界弱肉強食，誠不我欺！
力量才是王道！
劍陣紅光全部消失，狐妖氣力一松，完全癱倒在地。
她本來衣服就少，被劍陣斬切后，衣物幾乎全部破碎，只有幾縷絲線掛在羞處。
“你起來吧！把衣服穿上。”
“謝上仙……”
狐妖怯生生地應了一聲，身上已經裹了一層薄紗。
陸淵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中動了一絲惻隱之心。
畢竟不過多久，她就要成為自己的妖侍。
就在這時，陸淵感覺全身毫毛倒豎！
這是身體提前預警的反應。
一道刺目的藍白光束從狐妖口中“嗡”的一下勁射而出，直取陸淵面門。
那是她吐出妖丹施展的全力一擊！
攻擊近在咫尺。
陸淵剛才在走過去的時候已經多了一個心眼。
經過無數次戰斗，他任何時候都不會輕易相信投降的人或者妖。
因此，他輕松地閃躲過去。
同時手指飛速伸出，夾住了那顆藍白色妖丹。
他玄力一送，妖丹立刻膨大，并發出“咔咔”的聲音，似乎再一捏就會爆炸。
妖丹是妖怪體內的精華，也是他們的命脈。
狐妖再次發出凄慘的呼叫，聲嘶力竭后又倒了下去。
“呵呵，想和小爺玩陰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陸淵說完，作勢要將妖丹吞下。
一般修士是無法直接吃妖丹的，只有妖師才行。
狐妖在恍惚間看到這一幕，立刻艱難地跪了起來。
但力氣不支，又立刻倒地。
陸淵本來也就是嚇唬她。見她動了，便狠狠問道：“老妖婆，還玩不玩？”
“奴家……死……死也不敢了！”狐妖只有出氣，沒有進氣，斷斷續續地說道。
陸淵只要再用力，或者直接吞下，她就會身死道消。
“那你服不服？”
“服！心……心服口服！”她用微弱的聲音說道。
“很好！我本可以現在就殺了你，但你修行上百年實屬不易，而且攻擊力還不錯。你是否愿意做我的妖侍？”
“愿意！愿意！主人大人，只要您不殺奴家，奴家一定……一定好好伺候您。您要我做什么……奴家都……都愿意！”
陸淵淡笑道：“也不要你做什么要命的事。你做我妖侍，往后就是我罩著你。”
狐妖拼命磕了一個響頭：“主人大人，謝謝您！”
“好。定下靈魂契約后，我便將妖丹還給你。定約后若你背叛我，我只要心念一動，就會讓你灰飛煙滅。雪狐，你明白了嗎？”
“往后還要靠主人大人照顧，奴家發誓，永不背叛！”
陸淵點點頭，眉心中閃出一道藍色光芒。
那光芒在他頭頂盤旋片刻，又飛到狐妖頭上。
在她上方同樣飛了幾息，光芒便立刻鉆入其眉心。
一人一妖腦海中同時震動了一下。
陸淵心神間忽然感受到狐妖的靈魂，還有她一些零碎的回憶碎片。
這些東西都會留到以后慢慢消化。
“啊……嗯……”狐妖忽然嬌媚地呻吟起來。
“怎么了？”陸淵皺眉問道。
“沒……沒怎么，就是……就是腦袋里震的那一下，奴……奴家沒忍住。”
陸淵白了她一眼：“在主人面前不要做出這樣的舉動，也不要隨意發出那樣的聲音。我不管你以前多么風光無限，作為妖侍，一切都要聽從主人的命令！”
“遵命！主人大人！”
陸淵把妖丹還給狐妖。
她一口吞下，慢慢感受自己的身體狀況。
忽然她覺得有些異常，便問道：“主人大人，為什么我的修為妖力都下降了呀？”
“嗯。成為妖侍后，這些都會下降。等我們親和度慢慢提升，你的修為力量都會回來的，往后還會提升。”
“親和度？是要奴家和主人大人親熱嗎？”狐妖立刻跑了過來，用力挽住陸淵的手臂。
他的手臂立刻傳來一種異樣的溫熱柔和的觸感。
“不要引誘主人！”他一把將狐妖推開，“主仆之間的親和度不是這樣提升的。”
“噢，奴家不懂嘛~不過主人大人你那么粗魯的推我，奴家……好喜歡！”
“死性不改！剛好點就這樣。喂，你們狐族都這樣？”
“也不一定。我主要是看到主人大人這么俊，人又好，力量又強大，當然就心生喜歡呀。”
陸淵瞬間感到特別無語：哪有這樣直白的女孩子。
真不愧是狐族！
他示意狐妖坐下，將一張回春符貼到她胸前，又取出一顆回春丹讓她服下。
狐妖含情脈脈地看著陸淵做完這一切，全然不覺自己的傷口正在慢慢愈合。
“雪狐，你現在跟了我，我也該給你起個名字了。”
“哇！名字嗎？太好了。謝謝主人大人！嗚嗚嗚……”
“喂，你哭什么啊！”
狐妖美目中滿含淚水，仿佛梨花帶雨，嬌艷異常。
“奴家記得有位著名的咒術師說過：名字是最短的咒語。一個人給另一人起了名，他們的情感羈絆就永遠聯結在一起。身不死，咒不散。”
陸淵一邊遞杯水給她，一邊笑道：“想不到你還懂這些。讓我想想，給你起個什么名字呢？”
陸淵摸著下巴沉吟。
雪狐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看著她，睜大的眼里滿是愛慕。
“《穆天子傳》中曾記，狐妖大多為蘇姓，這個姓還蠻好聽的。另外你渾身潔白如玉，我便送個表示美玉的瑤字給你。如何？”
“蘇瑤？哇！！！！！我有名字啦！我有名字啦！謝謝主人大人！嗚嗚嗚！”
蘇瑤又低頭哭了起來。
“好啦好啦，你好歹也是老妖怪了，怎么哭得像個小女孩子一樣。”
若是聽到別人說自己老，蘇瑤定會一口吃了對方。
但這話從陸淵口里說出，她感到的卻是別樣的甜蜜。
“嘻嘻，主人大人愛怎么說都行！吶，我到時候就這樣跟在你后面走嗎？還是挽著你走呢？我也可以讓你騎到我身上，當你的坐騎！”
“咳咳，都不用。你們妖侍是有專門的空間居住的。”
陸淵說完從容戒中彈出一個小葫蘆。
“這是收妖葫，以后你就住在里面。”
蘇瑤驚訝地問：“這么小，怎么進去？”
“別看它小，里面可寬敞了。亭臺樓閣，花草樹木樣樣都有。你進去就會知道。我還有個妖侍，叫郭樸，是個鍋妖，也住在另一個葫蘆里療傷。”
陸淵說完拍拍腰間的那葫蘆。
蘇瑤將信將疑地點點頭。
“你現在進去看看就知道了。”陸淵將剛拿出來的小葫蘆對著蘇瑤，說了聲：“收！”
一道白光從葫蘆口噴出，照到蘇瑤頭頂。
蘇瑤立刻化為一道光芒，飛快地進入葫蘆中。
過了兩息，里面傳來蘇瑤驚喜的呼喊：“呀！真的！里面好寬，什么都有。玄氣濃郁，我在里面修行的話，修為上漲一定很快！”
陸淵和她心語道：“是的。而且我的天賦神通是馴妖專精。我們的親和度會上升得極快。你過不了多久就會恢復到原來的力量了。”
“哦！是這樣呀！那我什么時候可以出來呢？”
“妖侍出來的話，會持續消耗主人的玄力。所以一般到關鍵時刻我會讓你出來。不過平時如果你想出來看看，我也會答應的。畢竟我的玄氣不會那么容易損耗掉。”
蘇瑤笑道：“好呀，反正咱們都可以這樣交流。您以后肯定會需要我的。”
“當然。修玄之路無比艱險。現在你我結下靈魂契約，真正的生死與共，以后還得要你多多配合。”
“嗯！遵命！”
兩人又聊了幾句，陸淵便準備下山。
這里離扶夷州不是很遠，他想回去看望娘，然后再看看柳芊芊。
接著去尋找胡不歸說的進入妖域的必需品——抵消空間亂力的寶物。
他獲得了強力助手，去妖域問題不大了。
剛轉身，陸淵忽然看到遠處凍裂的巨巖上出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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