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了解過北原的狀況后，趙錚收斂心緒，目光逐漸變得沉凝了起來。
“只怕……盡州城此時已經失守了。”
“即便我們趕過去，也已經來不及了。”
話音落下，四周眾人的臉色也都變得一片沉凝。
他們對于盡州城的情況，也已經猜測得差不多了。
盡州城中，的確是還剩下二十多萬大盛禁軍，又有著充足的炮火。
可即便如此，也必然無法阻攔住北原百萬賊軍。
再算上消息傳來的時間，只怕當他們趕過去時，也已經來不及了。
商圣公咬了咬牙，怒罵一聲。
“該死的南越！”
“若是南越賊軍進攻我們東南沿海，就算是北原亮出來百萬賊軍，也絕對不可能攻破盡州城！”
盡州城，那可是大盛北境的關隘！
如今盡州城破，那便意味著，北境大部分區域，都要落在北原掌控之中了。
對此，趙錚卻是搖了搖頭。
“只能說，我們終究還有力有所未能及。”
“大盛所面臨的敵人，終究還是太多了。”
“若當初北原百萬賊軍一同出現，那只怕，我們縱使能夠抵擋住北原，也無暇顧及東南沿海這邊。”
這本就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南越與北原，雖說是兩方聯合，共同進攻大盛。
可實際上，這兩方之間，也都在明爭暗斗。
眼看著，大盛可絕對不可能攔得住兩國聯軍。
因此，這兩方也得為奪得大盛中原之地后的情況考慮。
林俊義深吸一口氣，湊近趙錚身邊，沉聲開口。
“安國公他們，應當是會且戰且退。”
“可是，北原百萬賊軍一同追擊……”
“恐怕殿下我們得盡快趕赴北境了！”
畢竟，縱使盡州城被攻破。
可盡州城中，也依舊是有著大量地迫擊炮和紅衣大炮。
而秦牧自然是絕對不可能讓這般武器，落在北盛手中。
否則，大盛的優勢將會一落千丈！
趙錚緩緩點了點頭，目光轉而看向四周。
“大軍立即啟程，趕赴北境！”
“一刻也不能耽擱了。”
“其他的，等咱們到了北境之后，視情況而定！”
……
夜幕深沉。
大盛北境曠野深處，卻是有著一團赤紅的光芒映照四方。
那是近乎無窮無盡的火焰所制造成的焰火。
曠野中。
秦奮站在高處，凝視著前方的那團光芒。
縱使是距離那團光芒很遠，可依舊有余光映照在他的臉上。
他那張渾圓的臉龐上，如今已經沾滿了灰塵。
可眼神中，卻充滿了憤怒與不甘。
那焰火灼燒天際的區域，正是大盛盡州城！
而如今，整個盡州城，都籠罩在無窮火焰之中了。
他身邊，秦牧騎乘在馬匹上，須發在夜風中飄揚著。
稍顯蒼老的身影已經稍稍有些佝僂了，整個人盡顯疲態。
可此時的他，卻如同一只盛怒的老獅子，仿若隨時要擇人而噬！
“我大盛在北境屹立數十年的盡州城，毀于一旦啊……”
“未曾想，竟是毀在老夫的手里！”
他低聲感慨著，語氣低沉至極。
聞聲，秦奮握了握拳頭，目光又轉而看向后方。
“爹，可咱們保全了大盛禁軍的兵力。”
“還有這些炮火，也盡可能地留下了許多。”
“咱們沒有讓北原賊人得到咱們的炮火。”
“等到我大哥率領大軍趕來，咱們就再殺回來！”
對于趙錚，他充滿了信任！
而這一次，盡州城被炮火所摧毀，其實并不是北原大軍的手筆。
而是他們自己所做！
實在是連日的戰斗之下，他們手里的炮火已經所剩無多了。
真要是殺瘋了，與北原大軍盡可能一戰之后，便會將他們的炮火消耗殆盡。
而到時候，盡州城城墻勢必會被北原所摧毀。
真等到北原大軍進入盡州城后，若是得到了大盛禁軍的炮火。
那又會影響接下來的戰斗。
因此，秦牧當機立斷，將整個盡州城都摧毀！
秦牧咬了咬牙，冷然一笑。
“只可惜，老夫終究是老了，比不上盛王殿下那小子！”
“要不然，老夫直接將北原賊人全部引入盡州城，把他們全部炸死！”
這一戰，雖說是丟了盡州城，可是，他們也仍舊是盡可能做到最好的收尾了。
這時，荒原中，一大隊人馬向著秦牧和秦奮這邊趕來。
很快便有兩騎趕到了秦牧身邊。
“二殿下、四殿下。”
秦牧當即上前迎接。
這次大軍撤離盡州城，是由他率領大軍，先行帶著炮火撤離。
而趙燁和趙錦兩人，則負責在盡州城斷后。
“戰果如何？”
秦奮急著詢問了一聲。
趙燁和趙錦相互對視一眼，臉上都流露出一抹苦笑。
“未能斬殺太多的北原賊人。”
“最多也不過幾萬北原大軍死在了盡州城里而已。”
幾萬人馬……
這對于北原所展現出來的百萬大軍而言，終究還是太少了。
想當初趙錚在盡州城時，可是率軍殺出盡州城，硬生生斬殺了北原將近十萬人馬。
而現在，他們都已經自行摧毀了盡州城，卻依舊未能斬殺北原太多的人馬。
秦牧卻是很快收斂下心緒，大手一揮。
“先行撤軍吧。”
“盡州城一丟，北原賊人勢必不會在此停留太久。”
“接下來，北原大軍只怕要大舉侵入北境了。”
對于這般結果，他們心中都難以接受。
可是，這卻沒有辦法。
百萬人馬，還有著各種炮火的加持。
哪怕是用人命去堆，也能夠將盡州城淹沒。
趙錦深吸一口氣，無奈嘆息著。
“北境先前便已經丟過一次了，被那唐乾圖勾結北蠻，以至于北蠻百姓皆悉數南下。”
“如今看來，這反倒是一件好事了。”
當初北境遭受北蠻賊軍入侵，大批北境百姓皆向南逃難。
這也使得大盛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流民之患。
而當初，趙錦和趙燁等人，也都曾治理過流民。
誰也未曾想到，這竟然還為今日而情況，做下了些許的鋪墊。
秦牧捋了捋胡須。
“這也算是意外的好處了。”
“不過，咱們此行撤軍，若想要與盛王殿下會和，只怕還是會遭遇到北原賊軍的追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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