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音不敢看易水寒此刻的表情,估計手撕匪頭的心都有了。
這土匪頭子明知道易水寒厭惡那一夜還要惡心他,怕不是故意找死。
易水寒沒有任何動作,寒著臉對蕭清音道:“給他看看,是不是你說的無痛癥。”
趙無極聞言,臉上的表情定住,眼里掠過一絲難以置信。
蕭清音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在匪頭身上探了幾處穴位,沖易水寒點頭:“他確實是先天性無痛癥。”
易水寒面沉如水。
“他這病能不能治?”
治好了,能感受到痛楚,嘴巴就沒這么緊了。
“這是天生的,”蕭清音攤手,“沒法治。”
兩人的對話讓趙無極意識到,自己最大的秘密已經被識破。
他的臉上恢復了一絲往日神彩,冷笑道:“既然你們都知道了,就別指望嚴刑拷打能奏效了,不如考慮考慮別的辦法,比如夫人你和我圓個房,為夫心里一高興,就把秘密都告訴你了。”
蕭清音嘴角抽了抽,這人仗著自己不怕痛,是什么馬蜂窩都敢捅啊。
“是嗎?”
易水寒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漫不經心地朝匪頭走近,右手一抬,一支短箭從手弩射出,扎入匪頭下腹。
“怕是大當家有心無力呢。”
趙無極瞬間臉色大變。
蕭清音:“……”
她輕咳了下,提醒道:“他這樣很容易失血過多身亡的。”
“易三,給他上一下藥。”
易水寒交代完,給了蕭清音一個眼神,讓她跟他離開。
蕭清音露出詢問之色:“不需要我幫忙嗎?”
她的銀針止血效果應該比藥劑要好。
“不用。”
易水寒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這女人的字典里是不是沒有男女之別這幾個字,怎么什么都不忌諱。
蕭清音若能聽到他的心聲,肯定會回一句:啊是的,在她眼里,只要是患者,就沒有性別之分。
“你們要是拿他沒轍,我這倒是有個辦法,或可一試。”
走出地牢后,蕭清音對身側男人道。
“愿聞其詳。”
“睡眠對人體至關重要,若一直不睡,人就會精神崩潰。用這方法要小心,超過三十六個時辰不休息器官會衰竭,走向死亡。”
歷史上赫赫有名的酷刑“宿囚”用的就是這個辦法。
易水寒不曾用過,聽罷感覺很有道理,當即讓人執行。
兩天后,他來宅院找蕭清音。
“你的方法很好用,他招了。”
“他是誰的人?”
“不清楚。”
蕭清音:“……”
你管這叫招了?
她眼中的鄙視太過明顯,易水寒忍不住刀了她一眼:“聽我說完。”
“好吧好吧。”
“據匪頭交代,他叫趙無極,本是梁縣一個鏢師,三年前犯了命案,便在天雷山落草為寇,拉扯出了個匪幫。
靠著對運鏢這行當的熟悉,專挑不起眼的商隊下手,日子過得很是快活。
兩個月前,突然有人找上門來,請他帶匪幫去霸占楓嶺,只需要守一個月,就給十萬兩黃金。
若不答應,就立刻通知朝廷派兵剿匪。
趙無極不傻,知道楓嶺是關樓所在,京畿要地,稍有點風吹草動就會招來內軍。
他只想當個山大王,不想找死,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當天晚上,匪寨就遭到一伙黑衣人入侵,殺了三成人。
趙無極這才知道對方厲害,不得不依言照做。
在對方配合下,匪幫悄無聲息地占了楓嶺,并根據對方要求,冒充官兵,維持關樓正常運轉。
對方還允許他們劫掠那些不打眼的旅客,所得財物和人全歸他們所有。”
蕭清音聽到這里,疑惑道:“對方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你問到點子上了。”
易水寒笑了笑。
“趙無極剛開始也不清楚,只能從把持關樓這事猜測。
占領關樓后,對方讓他們對所有行人和物品一律放行,尤其大宗物品,連檢查都不允許。
趙無極猜想,對方應該是要運一批非法物資進京畿,極有可能是武器之類的。
之所以找上他們,無非是找個替死鬼,轉移視線。
他不甘心,格外留意過關物品,意外發現某批大宗物品里藏有四個番邦之人。
他把那四人截了下來,藏到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打算以此為籌碼,但還沒等到對方找他談判,我就潛入匪寨,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蕭清音這才知道自己背了個大黑鍋。
幕后之人剛好丟了四個番邦之人,她剛好去過匪寨,還趕在南五營剿匪前逃離。
對方十有八成以為她和趙無極有關聯,才會在流言傳出后找上門來。
實在太可惡了!
蕭清音一把攥碎手中正在擇的青菜。
“找到趙無極藏的番邦之人了嗎?”
她問易水寒。
“找到了,在離楓嶺三十里外的一個村子里。但是我們聽不懂他們說什么。”
易水寒回道。
“他們說的話是什么樣子的?你能模仿一兩句嗎?”
“他們說了很多次‘嗬噗’,不知道什么意思。”
“是help吧?”
蕭清音糾正了一下發音。
“對,就是這個。”易水寒驚愕,“你怎么知道?”
蕭清音謙遜一笑:“鄙人不才,剛好會一兩門外語。”
易水寒:“……”
現在的細作競爭這么激烈嗎,不僅要會醫術,還要會外語?
好像還有廚藝。
到底是哪個大國派出來的人,底蘊未免太深厚了。
蕭清音并不知道對方已經浮想聯翩,她有點好奇這個時空的地理分布,想知道這些番邦之人是從哪個國家來的。
說不定有機會去見識一下異域風情。
便問易水寒:“可以讓我見見他們嗎?我可以給你們當翻譯。”
易水寒哪有不應之理,他還指望從這些番人口中掏出幕后之人的訊息呢。
“當然可以,你現在有空過去嗎?”
“沒問題。”
蕭清音把擇好的菜交給韓氏:“外祖母,我先出去一下,您先做晚飯。”
“你別忘了回來吃飯,今天可是你生辰,我特地準備了長壽面。”
韓氏不說,蕭清音差點忘了。
忙點頭:“好好,我一定早點回來。”
說罷,和易水寒朝門口走去。
正要開門,外面的門環突然被人叩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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