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當即讓人看住蕭清音,自己則返回蕭清音閨房取她所說的醫箱,找到東西后,他多留了個心眼,扯了桌布包著,沒有直接觸碰。

  蕭清音見這人好端端地回來了,惋惜道:“你做事可真謹慎,連個箱子都不敢碰。”

  要是碰了多好,只要沾上涂在箱面上的藥物,她就有談判的資本了。

  “大夫的東西,我們普通人哪里敢隨便碰。”易水寒冷笑,這女人顯然做了手腳,果然詭計多端。

  “多拿幾盞燈過來,留一個人在這給我當助手,其他人通通出去。”

  蕭清音邊開醫箱邊道,語氣十分平靜,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易水寒揮手屏退其他人,自己留了下來,這女人心眼太多了,不親自看著他放心不下。

  一轉身,見蕭清音穿了一身白褂,戴了一頂白帽,口鼻還套了個白罩子,不由錯愕:“你在做什么?”

  人還活著呢!穿什么喪服!

  “這是防護裝備。”蕭清音說著,丟給他一套白大褂、帽子和口罩,“你也穿上。”

  “不。”

  “如果你不想自己身上的臟東西飄到他傷口上,導致他感染身亡,最好穿上。”

  蕭清音一副愛救不救的模樣,易水寒唯有照做,穿完又照她說的用酒精洗了手。

  心里暗暗嘀咕:這女人難道學的是巫醫?沒見過療傷還要搞這么多儀式的。

  一切準備就緒后,蕭清音給傷者喂了麻沸散,起效后讓易水寒控制腹腔撐開器,自己則翻檢著傷者腹中的臟器。

  哪怕易水寒殺人無數,看到她這個動作也忍不住頭皮發麻。

  這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面無表情地觸摸內臟,連呼吸節拍都不曾凌亂的?

  就是大理寺的仵作都沒她這么淡定。

  她絕對不是蕭家那個鄉下長大、目不識丁的嫡長女,沒見過千兒八百個死人養不出她這樣的膽量。

  “運氣不錯,沒有傷到臟器,縫合傷口就可以了。”

  為免傷者失血過多,蕭清音以最快速度縫合傷口,只花了一盞茶功夫,易三腹部那道足有兩個巴掌長的傷口就嚴絲合縫,變成了一條長蜈蚣。

  易水寒看著她纖長的手指出神。

  尋常閨閣小姐也有這么一雙巧手,只是她們用來繡花畫畫,這人用來縫補人的傷口。

  明明是很驚悚的事,他卻覺得她的動作優雅至極。

  蕭清音檢查完醫療器械,清理干凈放回醫箱,取出兩瓶藥物,正要交代易水寒,發現對方盯著她的手發呆。

  “怎么?”蕭清音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被本姑奶奶迷倒了?”

  易水寒回過神來,冷笑道:“我照鏡子都沒被自己迷倒,還能被你迷倒?”

  “原來你是水仙男呀。”

  “什么水仙男?”

  “就是像你這樣,長相極其俊美,認為沒人配得上自己,極度自私、自戀、自負的男人。”

  易水寒:“……”

  這女人哪來的歪理,簡直胡說八道。

  “他已經沒事了?”他指著床上尚未蘇醒的易三問道。

  “怎么可能,”蕭清音笑道,“起碼臥床一個月,傷口不能碰水,前三天我每天復診一次,之后隔天復診直到拆線。”

  隨后指著藥瓶介紹,“白瓶外敷,藍瓶內服,一日三次。”

  易水寒記了下來,正要拿藥,蕭清音伸手擋住。

  “先把錢付了。”

  這架勢分外眼熟,易水寒想起那個女流氓了,對方給他纏絲引解藥時,也是這樣跟他要錢。

  “你不會想賴賬吧?”蕭清音挑了挑眉,“別以為長得好看就能占我便宜。”

  他沒想過占她便宜!

  易水寒冷著臉問,“多少錢?”

  “手術費五百兩,醫藥費三百兩,后續治療費兩百兩,精神損失費一千兩,合計兩千兩。”蕭清音回道。

  正好把今天買宅子花出去的錢賺回來。

  “精神損失費?”

  易水寒從未聽過這種收費名目,這女人分明是故意敲詐。

  “你夜闖深閨,把我抓來這里,脅迫我救人,給我的精神造成巨大傷害,難道不應該賠償損失嗎?”

  蕭清音振振有詞。

  易水寒:“……”

  她的治療方法給他造成的精神損害更大!

  易水寒鳳眸微瞇:“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怕呀,”蕭清音合上醫箱,“尤其是想到我死了,你這樣的絕色美人要被我未婚夫追殺,我就害怕得不行。”

  “未婚夫?你是指永安侯世子?”

  “沒錯。”

  易水寒很想知道這女人腦回路怎么長的,她憑什么認為自己死了他會給她報仇?憑她長得好看還是憑她詭計多端?

  “昭陽長公主的病只有我能根治,你殺了我,他就找不到人給他母親治病了,你說這殺妻害母之仇,他報不報?”

  易水寒:“!!!”

  這女人難道猜到他的身份了?他特地摘了面具去找她,聲音也和戴面具時不一樣,她怎么聯想到的?

  不,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能治好長公主?”

  “當然,”蕭清音微微一笑,“你應該很清楚我的醫術水平吧,不然也不會請我來救人。”

  易水寒:“……”

  他并不怎么清楚,找她來救人純粹是因為其他大夫都說無力回天了,死馬當活馬醫而已。

  “你的醫術是跟誰學的?”云游老道什么的,他可不信。

  “你好像對我很好奇,”蕭清音坐下來,翹起二郎腿,“難道喜歡上我了?”

  易水寒差點把手里的藥瓶捏碎,這女人可比他自戀多了。

  “我對有夫之婦不感興趣。”

  “只是未婚夫而已,我又不喜歡永安侯世子,你要喜歡我,我可以去找他退婚的。”

  呵呵,讓他自己綠自己嗎?把他當什么人了。

  易水寒懷疑這女人是在試探他的身份。

  他不動聲色道:“永安侯世子身份高貴,能力卓絕,深受陛下信任,你為什么不喜歡他?”

  “那當然是因為,我是顏控。”蕭清音毫不猶豫道,“曾經滄海難為水,見過你這樣的神顏,別說他一個毀容的,就是潘安在世,我也看不上啊。”

  合著她找男人就只看一張臉?

  膚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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