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一佳在巨大的驚愕里接過照片，只一眼，她的臉色就白得比紙還要白。
緊接著她猛地要下車子，對著外面哇哇的吐了起來。
沈語見她反應這么大，好奇照片上是個什么樣子，想要去拿過來，卻被時律攔住了。
“不要看。”
時律直接道，“很惡心，不要給寶寶造成這樣壞的情緒。”
“很惡心是什么惡心？飛機失事，人不是都沒了嗎？怎么會……”把見慣了血肉的時一佳刺激得反應這樣大？
沈語望著時律，“比我學醫教科書上的那些東西都惡心？”
“除非你看的教科書是講解尸體的一百種形式的。”時律道。
這個時候，前頭開車的阿遠也說話了，“太太，先生真的沒騙你，很惡心，不要看了還是。畢竟懷著寶寶呢。”
好吧。
沈語妥協。
只是她依舊皺眉不解，“很惡心是有多惡心呢？很惡心的話，可以確認出是時雅嗎？飛機失事面目全非了還可以確認是時雅嗎？做了dna鑒定了？”
時律搖頭又點頭，“沒有面目全非，做了鑒定。”
“小嬸兒，你看吧。”時一佳從窗口把腦袋收了回來，拿著照片蓋住了下面的一部分，只留了個腦袋的模樣遞到沈語面前，“可以看出是時雅吧？”
可以看出。
因為在飛機失事的現場，焦黑一片，但是時雅的腦袋至少是半張臉很清晰的，甚至上面連煙塵都沒有。
沈語終于知道為什么時律不要自己看照片了。
因為光是這半張臉，沈語就感覺自己胃在翻涌了。
時律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不舒服了？”
沈語點頭，“我沒想到……但是為什么飛機失事的現場會有這樣一場完整的臉存在？難道不應該是面目全非么？”上次沈語跟時律差點遭遇飛機失事，從那么高的天上掉下去，人根本是不可能有完整的骨頭的。
“當然是因為有人需要讓我們看到她，就跟這些各種死亡現場的時家死者的照片一樣，那個人想要傳達一種信息。”
一種死亡的信息。
沈語光是想想心口就抖動了一下。
到底是誰？
“小叔，你一定要找到那個人。”
時一佳突然回頭看著時律，“現在時雅死了，還死得這么慘，我也釋懷了，你一定要找到那個人，保護好我跟小嬸兒，我還想好好的活下去呢。”
“佳佳，放心，你小叔會保護好我們的。”
沈語伸手在時一佳的肩頭拍了拍。
時律沉吟用沉默說出了答案，時一佳嘿嘿一笑，“那我就放心了，我小叔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我永遠站我小叔！”
車子又行駛了一路。
即便時間過去了一會兒，沈語眼前還是忍不住浮現時雅那張臉。
時雅死了。
這……或許告訴沈翊，他會高興一點吧，成大的仇，也算是報了。
“說點輕松話題吧。”前頭時一佳也久困于那些情緒里，突然吐出一口濁氣，道，“小嬸兒，我跟你住一起了，你就不用請婦科醫生了吧？我可以給你看病呢！”
時一佳突然開心。
話音一落卻被時律丟了個刀眼，“誰要看病了？你小嬸兒好好的看什么病？”
時一佳這才發覺自己說錯了，忙呸呸呸好幾下。
沈語嗔怪時律太緊張了，時一佳也是好意。
“行了，看看葉子側給我的東西吧。”既然要轉移話題，就轉移得徹底一點吧。
沈語拿起了葉子側給她的包包。
打開之前就被時律搶了過去。
他拿起來在耳邊晃了晃。
沈語看著就想笑，“你還想確認里面是不是炸彈嗎？”
“穩妥一點總沒錯。”時律確認里面不是炸彈了之后才動手拉開書包的拉鏈。
沈語跟時一佳都迫不及待的湊了過來，結果看到時律從書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他皺眉。
“這是什么？”
“快打開看看，說不定是很重要的東西。”沈語為了穩妥起見，甚至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時一佳被逗得大笑，“小嬸兒你還怕人在文件上下毒呀？”
沈語淡淡一笑，“電視劇里不都喜歡這么演的嗎？而且穩妥一點總沒錯。”
時律聞言對著沈語投來一個贊賞的眼神。
時律動手拆開了文件夾，從里面抽出來一疊文件，結果封面上的字就讓沈語陷入了沉默。
“親子鑒定機構？葉子側什么意思？”
“我先看看。”時律打開文件查看了一眼后，眉頭瞬間皺得緊緊的。
時一佳捂嘴驚呼，“完了，誰不是誰親生的？誰又是誰親生的？電視劇里到身世這一關都是高潮了，快，小叔，快告訴我。”
阿遠心里的八卦之火也熊熊的燃燒了起來，他甚至都將車子停下來了，就為了更好的聽一聽這個親子鑒定結果到底是什么。
“時律，鑒定結果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不說話呀？”沈語有點著急，去搖晃時律的手，時律卻合上鑒定結果，定定的看著沈語，“是關于你的。”
“關于我？”沈語更懵逼了，“我的身世還有什么可以揭露的呀，我跟沈翊是龍鳳胎，我兩誰不是親生的誰又是親生的？不可能吧？”
但是沈語想起葉子側一直在說的那些話。
他說沈語跟沈翊一點都不像。
他說沈語很漂亮，沈翊很普。
難道？
沈語沒說話，伸手就從時律手里將鑒定結果搶了過來，打開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
直到看到鑒定人里面自己的名字。
沈語。
而另外一個生物樣本的名字，是蘇以沫。
蘇以沫。
沈語猛地抬頭，緊盯著時一佳。
時一佳懵了，被沈語這直勾勾的目光盯得心里怕怕的，“小嬸兒，你盯著我干什么呀？我……難道你跟我是親姐妹？不會吧小嬸兒？你跟我是親姐妹，那你跟我小叔……”
“時一佳，說什么混蛋話！”
時律呵斥了時一佳一聲，將沈語摟緊了幾分，“或許不是真的，這個結果我會跟進調查的。”
“佳佳，蘇炎的媽媽，是叫蘇以沫是吧？”
沈語突然開口，又盯著時律，“蘇以沫，就是蘇家那個蘇以沫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