曝光過度的照片上，坐在輪椅上的女人只露了個側臉，如果不是熟悉，根本看不清五官。
但是沈翊只一眼眸光就凝聚了起來，“是她！”
“你認識她？”時律眼里閃過一抹鋒利的白光。
沈翊拿過手機把照片放大了看了又看，然后點頭，“我認識她，她是成大的女神，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是成大藏了好多她的照片在自己書房的抽屜里，我只知道成大一直努力當律師都是為了追趕上她的腳步。”
“對了，成大前段時間很高興，說有個好消息過段時間要跟我分享，難道是？”沈翊視線從手機上抬起來看向時律，“這個女人你也認識？”
時律點頭，把手機拿過后回眸看了阿遠一眼，“去成大的房間里查一查。”然后看向沈翊，“你把地址給阿遠一下。”
“不用，我跟他一起去。”沈翊最后一句詢問時律，“這個人是誰？”
“她叫時雅。”
時律退出電梯，刀削般冷峻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她是時家人。”
“她是時家人，那……”
“沈先生，跟我下去吧，我一邊走一邊跟你說。”阿遠摁了電梯關門的開關，面對時雅，真的要爭分奪秒。
那個女人，簡直比狐貍都狡猾，要是去晚了不一定能捉得到她。
“好。”
沈翊看著電梯門關上，突然伸手擋了一把，喊住準備回去的時律，“最后一個問題，姐夫，我朋友是被這個時家人害死的嗎？”
時律腳步頓住，緩緩轉過身子與沈翊對望了一眼，“如果是的，我會讓你親手報仇。”
他的話，擲地有聲，振聾發聵。
沈翊眼眶迅速紅透，他點頭，“我相信你，姐夫。”
電梯門合上。
時律折身走回到病房門口，站在門口的時候，他摸出手機，看著阿遠發給自己的微信。
好幾條。
剛才發過來的一條是那張照片。
時律點開照片，放大，尖銳的目光死鎖著被過度曝光后慘白的時雅的側臉，眼神漸冷。
時雅。
如果這兩條人命真的跟你有關系。
你做好先給自己選個死法。
……
時父的葬禮，沈語因為保胎不能下地，前面幾天的追悼儀式都沒有參加，最后一天的下葬儀式她表示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去。
時律沒有反對。
下葬儀式只邀請了關系親近的親人跟朋友，并且沒有大肆鋪張。
整個持續了一周多的葬禮都秉承的是節儉樸素的主題，都不鋪場，時律也花費了很多金錢在壓新聞上面。
保密性也做的極佳。
外界翹首蹲盼的葬禮，已經在悄無聲息里進展到最后一步了。
墓地是道士選的，在臨市一個保密性極好的清幽陵園里，時間訂得很早，凌晨兩點多時一佳跟蘇炎就來沈語的病房了。
時律這一晚沒有在醫院陪沈語，下葬前有許多儀式要他參加，他忙里抽空給沈語來了個電話也只是說了兩句就掛了，問她有沒有休息夠，問她吃了東西喝了牛奶沒有。
“小嬸，小叔讓我拿給你的衣服，你穿在外面，今天天陰，現在天不亮更加冷，別凍到了。”
時律是用心了的，讓時一佳拿來的衣服跟沈語身上穿的裙子是搭配的。
沈語穿上了，幾人出了病房，下樓就看到沈翊站在外面，正在抽煙，他看到沈語來了，忙把煙丟了，散散味兒了才走過來，“走吧，我開車帶你們過去。”
“你不是在忙成大的事兒嗎？忙完了？”
沈語看著沈翊，幾天不見，這個弟弟成熟了，也瘦了。
成大的后事讓他一下子變了個人一樣，沒有以前那么二五不著調了。
“忙完了，他昨天已經入土為安，他父母也不想拖太久。”
坐上車后，時一佳問沈翊，“不是聽說你那個朋友是被害的嗎？怎么這么早就下葬了？”
時一佳不僅知道成大是被害的，還知道成大疑似是被時雅害死的。
不僅如此。
時父的死，也被確定跟時雅有關系。
一開始，時律是準備從那只手機入手調查的，但是等他安排的人去老宅取手機的時候，卻發現本來放在抽屜里的手機不見了。
不過偷走手機的人太著急了，在下樓梯的時候被撞見，手機又被家里其他傭人給收走了。
時律的人過去的時候，家里一群用人圍著白發蒼蒼的王奶奶，正在審問她呢。
時律的人接手后，原本嘴硬什么都不承認，一問三不知的王奶奶立刻軟下來，說是時雅威脅她要她去拿那只手機的，她的兒子兒媳還有孫女在機場給人扣下來了，如果她不去偷拿手機，他們就不能出國了。
而在王奶奶被審問后，得知她兒子一家已經被人從機場抓回來了后，絕望得嚎啕大哭，竟然當場就要尋死。
幸虧被人給拉住了。
之后。
得知她兒子一家人就在時律的手里，原本囂張到了極致的小老太太立刻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開始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干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她這一說，邊上圍觀的一些傭人聽了都忍不下去了。
其中更有一些直接動手上來扒拉她了。
“竟然是你！我就說昨晚上你怎么一次都沒有起來看先生，以前我們值班都是一晚上隔一個小時看一次，你，你！你這個死老太婆喲，是你害死了先生！！”
“對，你好狠的心，先生跟老太太都對你這么好，你竟然恩將仇報！”
……鋪天蓋地而來的責難聲讓本就心里懷著一絲絲愧疚的王奶奶哭得暈死了過去。
被掐著人中醒來后，她枯樹枝一樣的手死死的攥著給她施救的醫生，拼盡全力開口，“告訴少爺，一切都是時雅夫人要我做的，我也不想呀，但是我兒子不爭氣，我孫女好不容易才從桑小姐那里求來去國外讀書的機會，我想要她有出息一點呀，我對不起先生，對不起老夫人，我對不起時家。”
老人家喋喋不休的話語里，有三個字吸引了人們的注意。
因為她說了，桑小姐。
難道這件事兒跟桑小姐還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