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的那個人。
是心頭所想的那個人。
季泉聲嗎？
沈語愣了愣，一時間竟然語塞了。
她唇瓣蠕動了兩下。
顧知行突的在路上剎車，扭頭看著沈語，“沈小姐，如果我上一個問題很難回答的話，那你告訴我，我會后悔今天，此時此刻，帶你去見那個人嗎？”
“顧少。”沈語喉頭哽了兩下，認真的看著顧知行，“我可以不回答你的問題嗎？”
“下車！”
顧知行語氣突然冷硬，讓沈語措不及防。
“顧……”
“沈小姐，我跟時律，不是朋友，而是有過命交情的兄弟。”顧知行緩淡開口，“既然知道了，我就不可能縱容你去做傷害他的事情的。”
“所以，沈小姐，我不能帶你去見那個男人了，抱歉。”
顧知行說著，啪的一聲摁開了車門。
車門緩緩自動打開。
“另外，這個人，我會處理掉的，如果可以，沈小姐還是忘記他，好好跟老二過日子就好了。”
沈語僵硬在座位上。
聽著顧知行說出忘記這個詞，她突然被逗笑了。
笑得止都止不住。
顧知行皺眉，不知道自己說的哪句話讓沈語高興成這個樣子。
良久后。
他才聽到沈語的笑聲止住了。
扭頭看去，卻發現她眼角竟然紅紅的，泛著水光。
沈語笑累了，揩掉眼角的淚，“顧少，你想聽實話嗎？”
“什么實話？”
“我一點都不想忘記。”
沈語啪的一聲解開安全帶，把帶子攥緊在手里，太用力，導致手指骨節泛白，“那是我的過去，一段艱難，晦澀，黑暗的過去，他是我過去黑暗里唯一的一道光，就因為你害怕你朋友受傷，你就要我把灑在黑暗過去里的唯一一道光掐滅。”
“顧少，憑什么？”
憑什么嗎？
顧知行握著方向盤，也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逾矩了。
甚至就算是時律知道了，他或許也不會讓自己來插手管這件事兒，也不會讓自己攔著不讓沈語去見他吧？
顧知行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這樣攔著，心里的生氣更多的是因為什么。
很可笑吧。
或許是因為，沈語可以喜歡一個，喜歡兩個，而自己，怎么都不可能是她心里的第三個。
想了想。
顧知行喊住了正準備下車的沈語。
“別走了。”他重新啟動車子，“我帶你過去。”
沈語沒有鬧脾氣再拒絕。
她是真的很想去看看，一直想，不斷想。
他重新把安全帶系上，“謝謝。”
他們從城區到城郊。
這一路上，沈語都很沉默。
最后。
車子停在了一處很僻靜的農家校園門口。
央城附近的農莊都是一個風格。
乍一看到這些小院兒，沈語還以為這是自己家呢。
顧知行從車上下來，“進去吧，他在里面。”
“這里，是你親戚家？”
沈語打量簡譜清幽的小院兒，發現院子主人是用心拾掇過的，小院兒外面的花架子上頭還搭了遮陽傘。
花花草草都照顧得很好。
“算是吧。”
顧知行沒有說其實這里是他買下來的。
在得知顧景旭要搬去一個小院兒跟人合住后，他很不解，又聽得顧景旭把沈語的小院吹得天花亂墜，他便也找人介紹買了這院子。
還沒住幾天，但也嘗出來了住在遠郊的好。
清清靜靜的。
“進吧。”顧知行用指紋鎖打開了大門。
沈語緊張不已的踏進去，還沒見到人，渾身就先顫抖了起來。
她控制不住的胡思亂想。
真的是他？
可能嗎？
他明明，已經去世了呀。
沈語懵懵的跟在顧知行身后，推開一扇臥室的門時，卻看到里面竟然橫七豎八的躺了好幾個男人。
“這是怎么回事兒？”
沈語看著躺在地上的男人都人高馬大的，自己一個都不認識，迷茫的看向顧知行，“哪個是季笙？”
哪個都不是季笙。
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
顧知行趕緊蹲下身扶起一個掐他的人中。
男人醒來，“顧少，他，他跑了。”
“跑了？他手腳都被捆著的，還是個瞎子，你們幾個人連個瞎子都看不住？”顧知行埋怨歸埋怨，卻并沒有大怒，扶著他起身，“你先坐坐緩緩，我去看監控。”
“顧少，對不起……”男人羞愧的垂下頭，“是有個人冒充修水管的上門，我們沒有想到竟然是這個男人的幫手，一時疏忽了。”
“行了。”
顧知行走去書房。
沈語也忙跟上，她聽明白了，現在那個人沒看到，或許監控里會有他的樣子。
如果他真的是泉聲。
哪怕是一個身影，她也認得出的。
這個世界上，她認錯誰，也不會認錯泉聲的。
只是。
顧知行并沒有調出監控。
院子里那么多的監控攝像頭，都被損壞了。
“顧少，我們的人去他住的酒店找了，人不見了。”
“還有洛小姐也不見了。”
“一個瞎子你們看不住，一個小女孩兒你們也看不住。”饒是顧知行脾性再好，這一刻也沒忍住發了脾氣。
保鏢們哥哥瑟瑟發抖。
沈語看著顧知行，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說什么都不合適，但是還是忍不住問，“顧少，你為什么一定要抓到他？他跟你無冤無仇……”
“小洛因為他跟景旭分手。”
“顧景旭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沈語覺得顧知行這次做錯了，洛行稚因為什么跟顧景旭分手，都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兒。
她是真沒想到顧知行是這種大家長性格，操心自己弟弟愛情上的事兒，也還操心她跟時律感情上的事兒。
“我在乎我身邊的人，這樣也有錯嗎？”
顧知行扭頭看著沈語。
沈語語塞。
她能說什么呢？
什么都不說最好。
最后，人沒見到，她便跟顧知行借了輛車，開回市區。
只是車子開出村子，經過村口兩處山坡形成的閘口時，兩道身影突然從陡峭的山坡上面摔了下來。
其中一道直挺挺的摔在了路上。
幸虧沈語眼疾腳快踩了剎車，不然鐵定就壓上去了。
“怎么回事兒呀？”
沈語嘀咕著，下車查看，那個躺地上的男人渾身是血，而這時，還有一道身影踉蹌著從山上跑了下來，“阿通，阿通你在哪兒？阿通……”
熟悉的聲音入耳。
沈語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