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語希望從柳純的口中聽到一個安慰或者是一個否定的答案。
但是，柳純就是柳純，她不擅長撒謊。
于是她放平手肘撐在桌子上，把身子往前彈了彈，認真的看著沈語，態度也變得正式了起來。
或許是出于對這段友情的珍惜，柳純變得謹慎了起來，回答之前問沈語，“你是想聽實話還是想聽謊話？”
沈語啪的一聲一巴掌拍在了額頭上。
行。
她也算是委婉的回答了她的問題了。
“你說實話吧。”
“實話就是，你……咳咳，你朋友肯定是不夠愛的，但是呢，愛這個東西，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線性發展的，你再說說你朋友那個對象，是什么時候談的呀？”
沈語情緒低落，“就一兩周之前吧。”
“那可能是，你朋友是在這個時間范圍內，才愛上她對象的，但是呢，她那個對象，很可能是在很早之前就愛上她了。”柳純說著，摸了摸沈語的腦袋，“你朋友是個很幸運的人喔。”
沈語聽到這句話，如同被雷轟醒了。
柳純的意思是，時律很早就愛上她了？在四年的婚姻期間？
而這四年，她一直是把他當成泉聲的替身，對著他，愛著泉聲？
這個念頭冒起來，沈語頓覺得周身汗毛都立起來了。
一種類似于悲傷的情緒蔓延到了全身上下。
“嗨呀，我也是胡說八道的，你不要傷心了。”
柳純發現沈語埋著頭，眼尾竟然都紅了，趕緊坐到她座位邊上摟著她，“愛情這個東西，本來就是不公平的，你要真的拿天平去斤斤計較誰愛誰多一分，誰愛誰少一分，那不愛愛情，那叫愛情買賣，但是事實你也知道的，愛情是買買不來的喔。”
柳純捧著沈語的臉頰，揉捏，“所以，只要你現在覺得是在愛，就請放心大膽的投入進去深愛，覺得舒適，快樂，開心，就可以了。”
沈語聽著平時有些嚴肅且不善言辭的柳純突然噼里啪啦的說這么一大堆話，即便有些傷心，心里還是暖暖的。
“柳純，我真沒想到，你對愛情看得又準又透徹。”
沈語擦掉了眼角的濕意，“你沒說錯，我的朋友，就是我，可能我對感情一直很遲鈍，我上一段戀愛，好多年，我才發現在身邊的那個人愛著我。”
這一段，又是這樣。
“愛情遲鈍的人，也能擁有愛情。”
“只要還好去愛，好好去享受。”
柳純摸了摸沈語的臉頰，“悄悄告訴你個秘密喔，我其實一直在寫一個愛情專欄。”
“寫愛情專欄？”
沈語驚訝的瞪大眼睛，“就像是欲望都市里的女主那樣嗎？太酷了吧。”
“哈哈哈，那沒有那么高大上，我還要倒貼錢進去了，所以我才不能放棄這份工作。”
原來是這樣……
沈語內心覺得愧疚，她剛才還覺得柳純堅持工作想的是因為不想讓別人看不起的執念，原來不是。
“我也悄悄告訴你一個秘密，我辭職之后，準備去當醫生，不知道找工作是否會順利，但是如果不順利，從實習生做起我也無所謂的。”
“哇，我在你眼里看到了光。”
柳純捧著沈語的臉頰，“你知道嗎？跟你認識這么久，今天我就在你的眼里兩次看到光了，一次是你說起你朋友那個對象的時候，一次是現在，看來你真的很愛你朋友的對象，也很愛你這個未來職業。”
“那我們現在就為它們干一杯，怎么樣？”
柳純拿過杯子倒滿果汁。
沈語接過，開心的跟她碰上了一杯。
吃過飯后，柳純要回去加班。
沈語坐在花園里，捧著手機給時律發去了微信：【原來你是這樣的時總！】
用原來造句挺有意思的。
沈語捧著手機等回復，很快時律就發來了視頻通話。
“你也看到了？”
沈語捂嘴笑，“時總，隔著屏幕我都能感覺到你的對我的思念了，想看不到也很難喔。”
“那你想我嗎？”
時律問。
沈語捧著下巴，“現在看著你，就想你了。”
“看到我還想我了，是什么道理？”
“想抱抱你，想挽著你的手，想被你摟在懷里。”
時律突然壞笑一抹，“還有呢？”
他分明不懷好意。
沈語臉頰一紅，“想打你。”
視頻那邊，突然爆發出了哈哈哈哈的笑聲。
緊接著，霍司橋的聲音響起，“真是沒想到呀，堂堂的時家老二也有被媳婦兒拿捏的一天，原來時老二犯相思病是這個樣子。”
“嘖嘖嘖！”
啪的一聲。
霍司橋的哀嚎聲又響起。
沈語噗嗤一笑，“你又打人家。”
“幫你打的。”
時律突然壓低聲音，“免得你之后打他，手疼。”
“他干嘛了我要打他？”沈語突然擰起眉頭。
“他今晚約了一個模特吃飯。”
沈語：“……”
怒火瞬間就起來了。
“魚兒知道嗎？”
“這我不清楚，你是我媳婦兒，我不瞞著你，其他人我管不著。”時律的話挺直，但是挺對。
沈語心情頓時不美麗了。
連跟時律再視頻的心思都沒有了。
時律見到沈語要掛視頻，頗為不爽，“早知道就不告訴你了。”
“你敢！你要是不告訴我試試！”
沈語沒忍住拔高了語調。
視頻按頭，鏡頭外又傳來一道笑聲。
不是霍司橋的，而是時律另外的朋友的，“原來恩愛還可以這么秀，長見識，長見識了。”
“那是，老子有恩愛秀，你有嗎？”
時律在鏡頭里得意洋洋，英俊得過分的臉上寫滿了竊喜的笑意。
“好啦好啦，你陪你朋友們去吧，我也要給魚兒打電話了。”
“好，晚上見。”
“嗯，晚上見。”
掛了電話。
沈語心跳得很快，覺得自己身體里有一道記錄戀愛的紅線，現在紅線又拉長了一點。
然而想到霍司橋跟瑜念這一對，紅線咔嚓又短了半截。
要命。
她聯系瑜念。
結果視頻沒人接，電話沒人接。
眼看著就要到下午上班時間了，沈語只能給瑜念留言，讓她看到消息趕緊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