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語啞然失笑。
突然覺得自己這次拜訪已經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果不其然。
沈語去了省醫院，連方品淳的面都沒見著。
方品淳一周只在門診半天，好多人慕名而來，沈語按照瑜念傳授的方式，悄悄買通一個患者，想跟在他后面進入診室。
結果這層門診的護士火眼睛睛，在沈語還沒靠近的時候就把她攔在了外面。
然后沈語又用招數二。
瑜念傳授的堵醫生之招數二，是在科室樓層的電梯門口等著，但是沈語考慮了一下方品淳的年紀以及精神狀態，覺得他走樓梯的概率會大于走電梯，于是去了樓梯安全通道蹲守。
兩個小時后，她腿都要站木了，方品淳穿著白大褂的身影終于出現在樓梯口。
五十出頭的男人，得益于常年的鍛煉跟良好的生活作息，他整個人狀態非常好，要不是沈語提前拿到了他近期的照片，還真不敢認他就是德高望重的方品淳。
看起來跟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差不多，很年輕。
“方主任。”沈語趕緊上前。
方品淳卻只是掃了她一眼，大步直接越過她往樓下走去。
沈語飛快下樓，“方主任，我是越泰藥物銷售沈語，我們公司最近出了一款新藥，在心血管疾病這一塊兒效果顯著……”
沈語越追，方品淳下樓梯的步子就越快。
他樓梯下得越快，沈語就追得越快。
她一邊追還一邊把已經爛熟于心的藥物品牌，成分，功效等信息大聲背了出來。
要知道，心血管內科可是在十樓，方品淳下十樓不喘氣兒，沈語穿著七厘米的細高跟追個不停，也不敢停腳。
期間她的高跟鞋崴了很多次，昨晚崴傷還沒好的傷口傷上加傷，但是這也阻攔不了她飛快往下邁步子，生怕方品淳沒聽到她對藥品的介紹。
用中文介紹了一遍，還沒到一樓，沈語又用英語介紹了一遍，這一款藥是越泰完全自主研發的，沒有在國外市場現面，但是訂單已經源源不絕的涌入了。
沈語之所以熟悉，是因為這款藥是她調職前在做的研究，她走了后何浪帶團隊完善了她的研究。
沈語現在看這款藥，就像是看自己的孩子一樣，介紹起來也毫不費力。
她一口流利的英語說完，剛好到了一樓。
方品淳破天荒的沒有直接推門離開，而是站在那里等到沈語也踏下了最后一級臺階后才開口，“下周一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了。”
方品淳說著推門往外走，又補充了一句，“雖然你英語說的不錯。”
沈語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方品淳大步離開。
沈語站在原地，下了十層樓，她的身體后知后覺的開始冒汗，雙腳的腳踝，也才后知后覺的開始疼了起來。
小小的疼痛開始變成鉆心的疼。
甚至連脫下高跟鞋都不管用了。
無法，她只能拎著高跟鞋一瘸一拐挪向醫院的小賣部。
只是，社死的時候總是容易遇到熟人。
沈語還沒走到小賣部，就遇到了三個之前做研究的時候認識過的醫生。
要命的是，他們消息靈通，都知道沈語現在不做研發做銷售了，打趣一樣的詢問沈語在省醫院的市場開拓得如何。
當然，這樣的打趣，好意跟歹意都是五五開的，沈語要做銷售，要擴展自己的人脈，就當聽不出這些人話里話外的諷刺，統統笑著回應，表示自己確實是在做銷售了，有需要的盡管致電她。
她越是這樣，這群人就越是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沒啥意思，也就不多廢話，散開了。
“沈語師姐？”
沈語終于排到了商店門口，要付錢買拖鞋的時候，身后傳來了一道溫柔的喊聲。
她回頭，看到了一個穿著白大褂長發飄飄的美女醫生正提著一雙棉拖鞋朝自己走過來。
乍一眼，她還真沒認出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