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姜族地內,巨大的篝火熊熊燃燒,照徹的周圍事物,都紅彤彤一片。
但此刻,姜山河等漢子,卻渾身一僵,靜靜坐在那,一言不發。
“族長,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妖?指的是蠻族?老六肯定是人啊,怎么可能是蠻呢?”
苗老大皺了皺眉頭道。
苗老二也疑惑,“老頭你喝多了吧,老六分明已經顯化出人身。”
苗老三哼了一聲,“老頭,不準你這么說我家老六,信不信我錘死你!”
姜巨煉卻搖頭,“如那火蠻族的真神,不也能化形為人嗎?蠻族在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后,就和人族無異。”
眾人頓時一片沉默。
在姜巨煉開口前,他們從未想過李星魂的身份。
但等姜巨煉一說,就有不少疑點,浮現在他們心頭。
首先李星魂來歷不明,說不清自己來自哪個古族。
其次李星魂實力強悍,抬手可鎮同階,可大家之前卻從未聽過這么逆天的人族天驕……
當這些疑點,一一爆出來,真相幾乎可以確定了。
這下,連苗老大等都不淡定了,手腳并用地往后爬了老遠。
莫非……莫非老六真是蠻族?
不過下一秒,李星魂就平靜地笑了笑,“我自然是人族了。”
呼,呼……
場上頓時響起一片如釋重負的聲音,李星魂若真是蠻族,被揭穿身份,惱羞成怒下,可能會殺了所有人滅口。
好在他不是。
過了良久,姜巨煉沉聲道:“仙人法力絕世,自然沒有誆騙我等的必要,所以老朽愿意相信你。”
“不過老朽心里還有諸多疑問,不吐不快。”
“你說吧。”
李星魂似笑非笑,猜出這老頭想問什么。
恰好,他也有很多疑問,想借機吐露出來。
“仙人的來歷如何?來自哪個古族,是怎么修成金丹的?為何之前從未聽聞過您的大名呢?”
姜巨煉開口,“如苗春奉仙人,早在千年前就威名赫赫,您比他更厲害,沒道理默默無聞。”
眾人一寂,紛紛將目光投向李星魂,等他作答。
李星魂舉壇子,品嘗美酒,許久后才道:“我并非這附近的人氏,而且距離古姜氏極遠極遠,超乎你們想象。”
“不可能!”
姜巨煉直接搖頭,“在這片蠻族大陸上,人族活動的范圍,只有這苦寒之地,老朽從未聽過外界還有人族存在。”
頓了頓,他深深凝視李星魂,道:“除非,你是從天外來的。”
咔嚓!
‘天外’二字一出,天穹之上便有驚雷炸響,一道青紫色電光劃破長空,姜山河等人頓時驚疑,想到傳聞,看著李星魂的眼神,帶著一絲絲莫名的恐懼。
倒是苗老大等人,不知所謂,并不清楚族長的深意。
“你知道天外?”
李星魂更訝然了。
凡是圣妖界的生靈,無論修為,皆不可透露身份,他本以為此間‘土著’,對這一切都毫不知情,卻沒想到,姜巨煉卻一語道破天機。
“你既然是天外來客,那就一定是妖了。”
姜巨煉沒回答李星魂的問題,反而老臉一沉,神色復雜。
“誰說天外來客,就一定是妖了?我以人身,就不能闖過來了?”
李星魂放下酒壇,忽而一笑。
“仙人什么意思?”
姜巨煉一愣。
他從出生起,就棲居在這苦寒之地,一步都未外出,但從一些古老族志中,知道了一些秘辛,也隱約明白這個世界的真相。
他們以為的天下,實則不過是妖族的后花園罷了。
“老六,你們在說什么?我一句都聽不懂。”
苗氏其他五族,都神色迷茫,什么天外,亂七八糟的,在他們的認知中,眼前的瀚土,就是一切啊。
“只要我修為絕巔,便是妖族試煉之地又如何?一樣能踏足。”
李星魂解釋道。
啪嗒一下!
姜巨煉右手猛地一抖,酒壇掉落在地,宛如看著鬼神般,眼神無比驚駭。
“族長明白了?”
李星魂微微一笑。
眾人眼神,都匯聚到了姜巨煉身上,有些不解。
而姜巨煉只是死死地盯著李星魂,越來越激動,最后立都立不穩,顫巍巍問道:“仙……仙人莫非來自……人族二界?”
“人族二界?我的確來自人族,但現在人族除了乾清界、羅圣界之外,又增加了一個萬瓊界。”
李星魂點頭。
“乾清界、羅圣界、萬瓊界?這是什么?從來沒聽過啊。”
眾人疑惑。
可那姜巨煉族長,卻渾身發顫,又癲又瘋,滿是溝壑的臉上,溢滿了濁淚,“先族在上!蒼天有眼!”
“我古姜氏,終于看到故土來客了!”
他又顫顫向前,抓住李星魂的手,急聲問:“無盡歲月過去,人族已經有三界了?好,太好了!”
“仙人出自哪一界?是乾清還是羅圣?人皇殿下可還好?”
“都不是,我來自萬瓊。”
李星魂搖頭。
“萬瓊界?族志上分明說,乾清界才是人族最正統最繁華的界域啊,老朽還以為仙人如此強橫,應當來自此界……”
姜巨煉疑惑吶吶,但沒有深思,老淚縱橫道:“仙人是來拯救我族,帶我族逃出樊籠的吧?一定是,一定是……”
姜山河等人,立在四周,忽而想到了什么,無不用激動的眼神望向李星魂。
苗春奉看了許久,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族長,老六,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苗氏五祖其他人,也都目現疑惑。
“罷了,既然古姜氏知道這樁隱秘,我倒也不算壞了規矩。”
李星魂面色一正,道:“我并非此方天地的生靈,而是來自天外,道域三十三界之一的人族萬瓊界!”
“道域是什么?”
苗老大驚詫。
苗氏一族雖也古老悠遠,但在多次遷徙中,丟失不少族志秘聞,所以他并不清楚一些隱秘。
“道域,就是修真界,這么說吧,里面囊括有恒河沙數般的大星。”
李星魂抓起一捧沙,任由黃沙在指尖傾瀉,最后只留下一顆砂礫,“而你們所在大陸,名為荒古妖界,便等同于一顆大星,也似這一顆砂礫。”
此言一出。
全場悚然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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