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云雨柔怎么可能有這么大的本事做這么周密的計劃?
顧墨寒英挺的眉頭蹙得更緊,修長的手指緊握成拳。
除非——她有同謀!
天色漸暗,被送回竹瀾院的云雨柔昏睡醒來后,捂著胸口側躺在床上,咳得撕心裂肺。
因為久跪,再加上止痛藥的副作用上來了,現在她渾身疼痛,疼得蜷縮著身子,只能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云雨柔望著冷清的屋子,虛弱無力,眼睛里滿是恨意。
“該死的南晚煙,還有那個蠢笨如豬的云恒,今日這二人一唱一和的,存心不讓我好過,還差點讓殿下懷疑我……”
真是該死,該死!
好不容易緩了一會兒,門外又響起了婢女們的竊竊私語,“聽說了嗎,王妃被國公夫人邀請,明日要去她府上參加詩酒茶會呢!”
“那可是國公夫人啊!先帝最是寵愛的一家子,王妃還真是厲害,是福星,等到了明日,一定能大放異彩的!”
南晚煙要去參加國公夫人的詩酒茶會?!
云雨柔差點沒把心頭血給咳出來,一張臉青的像女鬼,發虛的手指攥緊了被褥,嫉恨得牙癢癢。
要不是她現在受了傷,詩酒茶會那樣高雅的活動,哪里輪得到南晚煙那個胸無點墨的女人。
王妃也好,國公夫人的賞識也罷,這些原本都該是她的東西!
然而現在,都被南晚煙那個賤人偷走了,還理所應當地享受著!
要是殿下……
云雨柔還在期待顧墨寒能夠回心轉意,卻驀然想起今日在溪風院,她被南晚煙和云恒折辱成那樣,顧墨寒都不為所動的場面。
頓時,她的心都涼了半截。
看來顧墨寒那一天說的都是真心話,他是真的一點都不愛她了。
今日南晚煙張口閉口都在試探她,試探她是不是跟沈予被害的事情有關,也不知道高管家教她的那些說辭,顧墨寒有沒有信。
若是真的讓顧墨寒發現她散播了兩個小丫頭的謠言,并且串通表叔害死了沈予,還自導自演了一出救人的戲——
她就完了!
不行,她絕不能被發現,要是事情真的到了沒有轉圜余地的那一步,雖然很對不起,但她只能把表叔給推出去!
這一夜,云雨柔輾轉難眠,一面被傷痛折磨,一面擔心事情暴露,惶惶不可終日……
而天亮后,南晚煙卻已經換好衣裳走出了房門。
南晚煙今日要離開府中,醒來便囑托了兩個小丫頭,讓她們乖乖跟著莫允明,不要亂跑,湘蓮看著。
小家伙們自然是聽話的,親了親南晚煙的臉蛋,“娘親,小心。”
南晚煙摸了摸小蒸餃和小包子稚嫩的臉頰,轉身離開。
今日,她要順利跟國公府夫人交好,希望可以早點離開。
湘玉走在南晚煙的身后。
二人先是去靜禪院看了宜妃的情況,還是跟上次一樣,宜妃只能夠對話語做出腦部反應,卻遲遲醒不過來。
南晚煙蹙起秀眉,跟王嬤嬤說了幾個按摩的方式,讓王嬤嬤多跟宜妃說話,多按摩,便去看了沈予。
沈予的情況也不太好,身上的刀傷倒是好了不少,但遲遲醒不過來,南晚煙拿針刺了刺穴位,也沒有什么反應。
湘玉看了看窗外,提醒道:“王妃,別讓國公夫人久等。”
已經耽誤一點時間了。
南晚煙點頭,“走吧。”
等她回來,再拿機器看看沈予的情況。
湘玉想問問南晚煙,要不要跟顧墨寒說一聲,但細想一下,王妃和殿下現在的關系很僵,還是不問了。
書房里,顧墨寒一夜未睡,剛放下手里的軍務,揉了揉昏沉的太陽穴,抬眼便看見,一襲火紅的身影好似曇花一現般,從院外經過。
南晚煙?
她要去國公府了?
顧墨寒蹙眉,身上的傷口被他自己重新包扎了一遍,已經沒有再裂開,即便如此,還是疼的發熱。
男人起身想要走出去,腳步頓在門前,最后又回到了桌前坐下。
煩。
顧墨寒心煩,南晚煙對他愛答不理,跟上去也會被她攆回來。
他堂堂戰神,怎么可以被一個女人這么甩臉色?
可過了片刻,他想到了什么,還是抓起手邊的外袍快步走了出去。
“于風——”
一炷香后,國公府對面的聚韻樓樓頂,窗邊站著兩道人影。
顧墨寒一襲墨色長袍,靜靜佇立在窗邊,低頭望著人聲鼎沸的國公府,蹙緊了眉頭。
跟隨而來的于風站在顧墨寒的身旁,略帶慫恿地小聲問道。
“殿下,您真的不進去看看嗎,國公夫人要是知道您來了,肯定會很高興的。”
顧墨寒面無表情的坐到椅子上,“不去。”
于風訕訕地挑了挑眉,不再開口。
殿下專程帶上他抄了近路,來離國公府最近最高的聚韻樓看著。
明明就是擔心王妃了,殿下卻還嘴硬不承認,不知道在糾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