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賊道 > 第254章 你丫誰呀?
  第二天中午。

  我們在京城西站的站前集合。

  張思洋和寧蕾就像出國旅行一樣,一人一個大皮箱,身上還背著包,也不知道都帶了些什么。

  其實我也帶了幾樣用不著的,例如書和嗩吶。

  唐大腦袋差點沒把我的嗩吶扔了,問我是不是想去西藏干白活?

  最近我進步神速,尤其《大出殯》,吹的像模像樣,老師都夸我吹的好。

  玩樂器是有癮的,鋼琴太大不能隨身攜帶,就只能拿嗩吶了,無聊的時候可以吹吹。

  另外,嗩吶的聲音非常響,真有什么意外,不比吹哨子強多了?

  三個人分別和冷強、虎子打招呼。

  我挺欣賞冷強的,這人話不多,身手又好,為人也十分靠譜。

  虎子也不錯。

  據張思洋說,這小子從體校畢業以后,就一直跟在她身邊了,他姐結婚的嫁妝,父母的喪事,都是張思洋張羅的。

  12點45分,京城西至成都的117次列車準時發車。

  八個人踏上了去往西藏的旅程。

  晚上。

  大伙在餐車吃完飯往回走,我手機響了起來。

  “哥,明晚你有沒有時間……”

  是馮皓然!

  自從共患難后,這小子至少給我打過兩個電話了,一口一個哥,非要請我吃飯。

  “哦,馮公子,不好意思,我在火車上呢,出個遠門兒。”

  已經拒絕過兩次了,那邊明顯不太信。

  “哥,不瞞你,是我表哥想請你……”

  馮皓然的表哥?

  應該是他姑姑家的哥哥,這次被綁,就是他報的警。

  自己還一直沒見過他,不過那晚到了警局以后,人家也是真幫忙。

  如果不幫這個忙,張建軍也不找周瘋子,我倆怎么說也得折騰一兩天才能放。

  現在的問題是,這位京城吏部天官的大公子,找我干什么?

  “馮公子……”

  不等我說完,那邊的馮皓然急了,“哥,咱倆可是貨真價實的同生死共患難過,你就不能喊我一聲老弟?”

  我是真不喜歡這個人,輕咳一聲,勉強道:“皓然吶,我真出門了,替我向你表哥道個歉,等我回來,一定登門賠罪……”

  馮皓然不情不愿,磨磨唧唧地一再叮囑,回來后一定要通知他,這才掛了電話。

  八個人回到了臥鋪車廂。

  剛坐下,張思洋一把就扯住了我的胳膊。

  “怎么了?”我奇怪地看著她。

  她舉起了斜跨在肩上的lv皮包,我不由一怔,就見包的外側,有道一掌長的口子。

  “手機、錢包,都沒了!”她說。

  坐在對面下鋪的唐大腦袋和老疙瘩都驚訝起來,忙問什么時候的事兒?

  我翻看著這道口子。

  這是個“l”型口子,標準的[小刀客]手法,干凈利落,割得整整齊齊。

  張思洋想了想,“應該是剛才回來的時候,因為吃飯的時候,還接我助理的電話了呢!”

  我臉都差點綠了!

  八個人里,我、唐大腦袋和老疙瘩都是榮門中人,同伴竟然能被人下了貨,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寧蕾和大頭坐在過道折疊凳上,兩個人也是驚訝不已。

  我朝寧蕾說:“別瞅了,看看你的包吧!”

  “啊?”她愣了一下,連忙拉開身上小包的拉鎖……

  我嘆了口氣,已經不用她說什么了。

  這個白色的皮質小坤包一側,同樣有條“l”型口子。

  寧蕾哭喪著臉,“手機沒了,還有一千多塊錢呢!”

  “哎呀我艸,我這暴脾氣!”唐大腦袋蹦了起來,“太歲頭上動土是不是?!”

  隔壁的虎子和冷強都過來了。

  我迅速回憶了一遍從餐車往回走的情形。

  八個人起身往回走時,我走在了最前面,正和馮大公子通電話。

  身后是大頭、唐大腦袋和老疙瘩。

  再往后是張思洋和寧蕾,兩個人說說笑笑。

  最后面跟著冷強和虎子。

  對,就是這個順序!

  117次列車一共有16節車廂,餐車在9號車廂,在硬座與臥鋪之間。

  臥鋪車廂在前,硬座在后。

  從餐車往前走,回到我們車廂位置,一共經過了三節臥鋪車廂。

  這期間,我一直都在最前面,耳朵也沒離開電話。

  在臥鋪車廂行竊多數有兩種:

  一是那些沒技術含量[宰死豬]的,他們是瞪著眼珠子硬翻;

  我瞧不起他們,這和明搶沒區別!

  二是[小刀客],他們多數衣冠楚楚,或是幫忙往行李架上放行李時[挑包],或是在與肥羊錯身時下手。

  一路上與我們錯身而過的,一共有九個人。

  三女,六男。

  我仔細回想著他們的樣貌,沒有值得懷疑的,都是普通旅客。

  我看向了老疙瘩。

  他明白我的意思,默默搖了搖頭。

  其實不用得到他的肯定,我也知道自己不會看錯。

  絕對不是這九個人!

  難道是在7號和8號車廂連接處,抽煙的那個男人?

  那人看著至少四十幾歲了,油嘰嘰的大背頭,典型的暴發戶打扮,穿金戴銀,大腹便便。

  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穿了一條白色西褲,應該是因為肚子太大,愛掉褲子,所以還戴了個黑色的雙肩背帶。

  思來想去,這個人最值得懷疑!

  我又看向了老疙瘩,他蹙著眉,也在苦苦思索。

  “你覺得是誰?”我問他。

  他毫不猶豫:“背帶褲!”

  我笑了起來,“走吧,溜達一圈兒!”

  我剛要站起來,張思洋一把拉住了我,“算了,丟都丟了,別惹禍……”

  寧蕾還在生氣,氣得脖子都紅了。

  我冷笑起來,“敢動你們,就是在打我的臉!”

  唐大腦袋和大頭他們要跟著,我沒讓。

  也不是打群架,沒必要!

  117次列車,是京城劉浩的專線兒。

  劉浩是丁老怪手下的頭號人物,道上都尊稱一聲浩叔。

  而丁老怪,本名叫丁偉棟。

  道上的人,當面都尊稱丁爺,背后卻都喊他丁老怪。

  此人成名已久,聲望和口碑雖趕不上盛京的段老鬼,可京城南下的列車,至少有二十幾趟,都控制在他手里。

  我沒見過這個人,不過與他的手下劉浩,可打過不止一次交道。

  那些年,因為我常年全國各地的跑,國內列車幾乎都坐遍了,甚至有一些車次,自己都記不清楚坐過多少次了。

  這種情況有個弊病,就是沒有[專線]!

  每次囊中羞澀、不得不出手干活的時候,都是在[越線]。

  不過,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在車上找到這趟線上的同行,說清楚原因,下貨后上再交上一半。

  我和太原的高潛,還有一些同行,就是這么認識的。

  區別就是,我和高潛成為了朋友,和這趟線兒劉浩相處得卻不太愉快,因為他每次都嘰嘰歪歪。

  這也是我留在京城快三年了,卻從來不聯系他們的原因之一。

  這位“浩叔”,心眼兒太他媽小!

  我和老疙瘩穿過餐車,一直走到13號硬座車廂,才找到那個“背帶褲”。

  此時。

  一個衣著土氣的中年婦女,坐在中間位置三人座的過道邊兒,耷拉著腦袋在睡覺,兩只手緊緊抱著個帆布包。

  眼瞅著“背帶褲”過去了,停頓了多說五秒鐘,就劃開了女人的包。

  “l”型口子,就是他!

  “背帶褲”的出手十分利落,下貨后繼續往前走。

  迎面,過來個尖嘴猴腮的小子。

  我和老疙瘩一前一后,繼續走著,路過那個中年婦女時,她還在睡著。

  前面兩個人交錯的瞬間,一沓用橡皮筋捆的錢,就進到了那小子的挎包里。

  那沓錢有零有整,看樣子至少得三千多。

  兩個人分工明確。

  “背帶褲”是[下手],尖嘴猴腮的小子是[換手],不知道[望手]和[接手]以及[攪手]們,都在什么位置?

  奇怪,以我和老疙瘩的眼力,竟然看不出來。

  我更沒見過這兩個人。

  不過,[越線]的可能性不大!

  京城丁老怪口碑雖然不怎么樣,可人家財大氣粗,手下養了好多[攪手]。

  這些人既掩護同行逃跑,同時又是丁老怪他們那些人的保鏢。

  一般榮門中人,真不敢越他的[線]。

  難道劉浩[調線]了?

  所謂[調線],就是不再跑以前的線路了。

  這種情況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像丁老怪手里這么多線路的大團伙,經常給下面的人調換線路。

  原因很簡單,避免成了熟面孔!

  雖說他們與各個線路的乘警相處得都不錯,可還是要積極配合警方“工作”,少找麻煩。

  尤其是進幾年,越來越嚴了。

  兩個人錯身后,“背帶褲”繼續往后走。

  尖嘴猴腮的小子晃晃悠悠,朝我倆走了過來,一雙眼睛左顧右盼,甚是靈動。

  “擠你瑪逼?!”

  前面的老疙瘩嚷了起來,不等那小子說話,又用肩膀將他撞了個趔趄。

  他差點沒跌倒,我伸手扶了一下。

  “沒事兒吧?”我笑呵呵地問。

  這小子急了,扭頭朝老疙瘩喊了起來:“操尼瑪!你丫沒長眼睛?”

  “誰沒長眼睛?”老疙瘩對著開噴,“明明你擠的我好不好?”

  好多旅客都站起身看熱鬧,還有一些人圍了過來。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越罵越埋汰。

  “背帶褲”就像沒聽到一樣,已經出了車廂。

  車門沒等關上,一個精壯的年輕人開始往我這邊擠。

  很明顯,年輕人是他們的[攪手],應該不止他一個,只不過他恰好在車廂連接處。

  肯定是“背帶褲”給了他暗示,所以馬上就沖進來了。

  “讓讓,讓讓——”那人大聲喊了起來。

  我不想這時候起沖突,沒有意義。

  拍了拍這小子的肩膀,小聲說:“別嚷了,去通知你們的人,都過來見我……”

  他嘴角都起白沫兒了,揚了揚淡黃稀疏的眉毛,“你丫誰呀?”

  我眼皮一垂,看向了他的挎包。

  他就是一怔,連忙拉開了挎包拉鎖,隨后就呆愣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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